她这话无疑是棍打一大片了,在场来吃喝的可不止小詹夫人一人,这一句话可是得罪了人了,惹来了众人的白眼。
詹夫人气的不行,这个儿媳怎么就这么鲁莽,每次都被人家装在袋子里打,一点记性都有不长,说话之前就不会权衡一番吗?
不悦的剜了她一眼,冷眼看向司聪,哼道:“诚毅侯夫人这么说可是有些见外了,皇后娘娘设宴便作的了诗,庆国公夫人这里便作不得了,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就是,夫人也别拿做梦来推脱,您能做一次,就能做两次三次,有好的可别藏着掖着呢,国公夫人都盛情邀请了,您就别端着架子牵三挂四的了。”
司聪看向那说话的女子,她并不熟悉,应是与詹夫人交情不错,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言相帮。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才疏学浅,作的不好,还请见谅。”
庆国公夫人展颜笑道:“夫人过谦了,不过是凑个趣罢了,夫人不必认真,随性就好。”
司聪弯唇笑了笑,低头思索片刻,提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她也曾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曾出口成章,不过是后来都荒废了,日子久了也记不住了。这首李清照的《一剪梅》是她非常喜欢的,尤其是最后一句,她非常的喜欢,所以记忆犹新。
下笔如有神的默出了一整首词,婢女呈给庆国公夫人,庆国公夫人略一扫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艳,脱口念了出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全场寂静了有一瞬,逐渐响起唏嘘声,有赞美,也有冷嗤、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好诗,这最后一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尤为点睛之作,夫人果然没让我失望,此首《一剪梅》乃是今日诗会之冠,赶快默下来,送入宫去,呈与皇后娘娘一观。”
庆国公嫡女亲自提笔抄写,也有贵女们前来抄。紫了脸色的詹夫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就又给她一个露脸的机会了呢?
“夫人还真是谦虚了,这么好的诗,差点就错过了,夫人这次不会又是做梦梦见的吧?”
司聪只是一笑,并未理她,还是那个刚才帮詹夫人说话的妇人假假笑道:“诚毅候妇人可真是好梦啊,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不妨与我们这些蠢妇分享分享,也叫我们脑子灵光些,也能梦见些好诗好词的,搏一搏才女的名头。”
“嗤!人家诚毅候夫人吃的可不是灵丹妙药,瞧瞧人家桌上多干净,我说各位就别羡慕了,我可没那肚量咽的下着许多的吃食。”
小詹夫人终于是逮到了机会,狠狠地讽刺了司聪一回。有些人忍不住失笑出声,也有人不齿小詹夫人的行径,暗暗翻着白眼,不与她们一般的耻笑司聪。
司聪扯了扯唇角,“不管我吃的是什么,总是能作出些诗来,小詹夫人若是不服,那就当众作诗一首,也叫我们瞧瞧名门淑女的才情。不然,我还以为小詹夫人只会屙屎,不会作诗呢。”
司聪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活了三辈子了,这张嘴皮子早就练成了铁齿铜牙了,别说对付她一个小娘子,就是她们婆媳二人一起上,她也不放在眼里,照样叫她们灰头土脸的败下阵去。
小詹夫人被噎的瞠目结舌,她这是说的什么?说她只会屙屎?这样粗俗不堪的话,她如何能说的出口的?
众人也是吃惊不小,看着小詹夫人如屎一般的脸色,不由得嗤笑出声,忽然觉得这诚毅候夫人形容的挺贴切的。
小詹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怒道:“你放肆!堂堂侯府夫人,言语竟是这般粗俗不堪,难怪侯爷不喜你,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司聪脸色微沉,冷嗤道:“你也知道我是堂堂侯府夫人,你一个没品阶没诰命的小媳妇,对我一个二品的诰命夫人口出不逊,又是哪家的规矩?”
“你!”
小詹夫人气的又指向她,司聪抬手打开她的手,冷冷一哼:“不会别的就别出来学狗叫,你愿意叫我还不愿意听呢,这手指不想要了你说一声,我替你剁了去,免得日后没个礼数指错了人,招来满门杀身之祸。”
小詹夫人简直要气疯了,列着架子要与司聪大吵一架,庆国公夫人脸色沉了沉,不悦的斥道:“小詹夫人是否无礼了些?这是在我国公府上,你还要动手打人不成?”
“是她先动的手,夫人怎么不说她,还要说我?夫人没听见她刚才都说了那些不堪的话吗?”
小詹夫人气的口不择言了,对庆国公夫人也没了尊敬的语气,横眉立目的瞪着她,那架势好似要与庆国公夫人理论出个结果一般。
“放肆!詹夫人就是这般教导儿媳的?目无尊长,不懂尊卑?那以后我国公府可请不起兴安伯爵府的人了,没得平白被抢白一场,惹一肚子气可是犯不上了。”
詹夫人是被这个儿媳妇要蠢哭了,连连赔着不是,将小詹夫人拉到了身后,咬牙忍着没发作。
“夫人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在娘家娇生惯养的,不懂人情世故,都是我疏于管教,还不给国公夫人赔个不是。”
詹夫人狠狠地瞪着她,示意她给国公夫人道歉,小詹夫人今日是受尽了委屈和白眼,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又没错,凭什么道歉,是她偏心那个贱妇,婆母不替儿媳说话,反而帮助外人,是何道理?”
“你!”
詹夫人忍无可忍,“啪!”地一下扇了她一个重重的嘴巴,打的小詹夫人身体一歪,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她怔愣片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活了!”她猛地推开众人向外跑去,吓的几个离的近的女眷们忙去拉她,不过几下就被扯得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她要死要活的哭喊,整个一个疯妇的疯癫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