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彩寻冷笑道:“我若不下狠手,给了她翻身的机会,死的就是我。如果我父亲因此立了功,官职也能升一升,四品又有什么好的,没准能位列三品大员呢,这侯夫人的位置,还轮得到外头的女人吗?”
白菱一脸得意的笑道:“姨娘谋算周全,扶正是指日可待,奴婢先恭喜夫人了。”
霍彩寻掩饰不住眼里的痛快,抿唇笑了笑:“叫早了,日后有你叫的,如今,还是低调些的好,免得横生枝节。”
白菱福了福,“是,奴婢谨遵夫人教诲。”
霍彩寻嗔道:“还不住口,当心隔墙有耳。”
白菱一脸狗腿的抿着唇,“就是还做不得夫人,这掌家权总要落在姨娘的手上了吧?如今漪雅园那贱妇被关着,夫人又是被侯爷嫌弃的,二姨娘更不用说,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歌伎,只剩一个三姨娘也难与姨娘您相争。”
这一点霍彩寻也是胸有成竹,家不可一日无主,侯爷不可能亲自管家,他没那个工夫,也不会这些庶务。如今能依托的,也只有她了。她这样阴那岑书雅,目的就是夺了掌家之权,好查她的账,从而揪出她买官的证据来。
想了想道:“明儿传话给父亲出去,务必要一击即中,否则就是惹火烧身。”
“是,奴婢一定传达清楚。”主仆俩又聊了一会儿,便也歇下了。
各院猜测了一晚上这中馈之权会花落谁家,司聪一大早的就出门回了娘家,霍彩寻高兴的都笑出了声音来,又没了一个竞争对手,这掌家之权非她莫属了。
其实邵柏轩是有意让司聪重新执掌中馈的,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个主动低头认错的人,如果将掌家权就送了回去,那不是摆明了他已无休妻之意了吗。
况且,他心里还惦记着奚家的嫁妆呢,如何能把抢来的东西再送回去呢。当然了,这里也有蓝彩蝶的功劳,她总是会不经意间的挑起邵柏轩对奚家的怨恨,让邵柏轩对奚含灵有所顾忌,打消了归还她掌家权的想法。
所以,司聪与他说要回娘家拜年时,他没什么犹豫的便答应了。这掌家权,到底是落在了霍彩寻的头上。
霍彩寻得意极了,府里这些墙头草见风使舵的又转头去讨好她,尤其是三姨娘倪黛娥,本就与霍彩寻走的近些,这下更是一天有大半天都待在海棠苑。美其名曰是陪她聊天解闷,实则是想插手她掌家的事务,这令霍彩寻很不高兴,忍了三四日,便开始下了逐客令。
倪黛娥面上不敢有什么不悦,内心却恨的不行,就因为她早她进府几年,这掌家权就给了她,她也是官家千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你又当官的父亲我也有,倪黛娥也不是傻子,虽不知内情,可也觉察出些猫腻来,早把这里的情况传给了父亲,让父亲在外多多留意,搜寻证据。
她们三人明争暗斗的好不热闹,司聪则在娘家吃喝玩乐,每日欢声笑语不断,直住到了正月十五前,才回了侯府。
彼时,年后的第一批货已到了庄子上的库房,正月十六就开工,订单源源不断,原有的生产线已经有些供应不上了,南边那边又新制了几台碳炉,扩大了场地,加班加点的烘烤蔬菜。
快出正月时,去西北的商队回来了,带回了三年未曾有一丝消息的奚家男人们的消息。司聪又一次回了娘家,亲自送了书信回去。
“母亲可放心了,公爹和夫君还有孩子们一切都好,就是苦些累些,都还活着。”
奚家老夫人老泪纵横,哽咽不止。“三年了,生死不知,如今,我总算是放心了,灵丫头,你办了件好事啊。”
司聪劝道:“祖母莫要难过,这次咱们给送去了些衣物,祖父他们也都很高兴,信里也说了,那些药物和生活用品换了些物资,够用一阵子的了。”
奚家老夫人哀叹一声:“那点子东西能应付几时,不过是不冻着饿着罢了。与咱们相比,不知要苦上多少倍去,若是能回来,就是折了我十年的寿命都成啊。”
“母亲,若是折寿管用,我也愿意折寿,她二婶倒是折寿了,不也没换回二叔嘛。这都是迷信不可信的,您老啊,就安心养好身体,公爹他们总有回来的时候。”
奚老夫人长长一叹:“我许能活到那个时候?你们若是可怜我这老婆子,就尽早把你祖父弄回来,我们夫妻几十年了,死前总要见一面吧。”
她说的随意,可是众人听的心酸,她已是快七十的人了,在这个平均寿命不足五十岁的古代,已经是高龄了,身子又不是十分康健,没准哪一日就撒手西去了。
众人都沉默了,谁也不敢给她承诺,被流放的人,还没有回来的先例,即便是大姑娘坚定的说一定会救回他们,可谁有保证是什么时候呢?
不禁都瞄向了司聪。司聪弯唇笑笑,“祖母长命百岁,一定会等到祖父回来的,祖父来信上不是说,他不回来您不许先走嘛,不然,祖父就要续弦。祖母可不能给人腾地方,得好好的活着,看谁能熬得过谁。”
“噗嗤!”奚老夫人破涕为笑,“你这小蹄子,惯会作怪吗,你祖父是这么说的了?还敢歪曲事施了。”
司聪嘿嘿一笑,“祖父是没明说,可就是这个意思嘛,反正祖母得比祖父活的长,不能让祖父如意才是。”
奚老夫人轻捶她一下,笑骂道:“小妮子,愈发没个体统了,你祖父你也敢编排,等你祖父回来,我可告你的状。”
“别等祖父回来,祖母现在就写信告状去,看祖父是信您的,还是信他最疼爱的孙女的。”
奚老夫人笑出了眼泪,拧着她的脸颊,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司聪撒娇的挽着她的胳膊,半开玩笑的说道:“不然,祖母去看祖父好了,牛郎织女还一年见一次呢,这都三年了,也该见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