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心里莫名多出了一抹悲壮。
但面上已经接上戏了，又是一副惨白着脸的样子。
“小二哥，麻烦来一下。”语气像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上面一样。
但半天却不见有人过来，又连着喊了几次，声音的颤音已经很明显了。
小二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估摸着时辰，这才从暗处走了出去，脸上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客官，有什么事吩咐吗。”
“小二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怎么那么多菜。”莫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小二，神色紧张，连着身体都有些僵硬。
三小只也齐齐看着小二，因为紧张还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他指了指其中一道菜，“没有弄错呀，你不是要我们店的招牌菜吗，这不就是吗。”小二脸上的得意都快具象成了实体。
“我，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不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想吧。”
四个人同时瞳孔地震，仿佛心事被猜中了一般。
小二声音很大，正好办完事从外面回来的掌柜一进门就听到了。
面色一沉，什么?居然有人敢在他地盘上惹事，当他是吃素的不成。
掌柜袖子一甩，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是谁?居然想吃饭不给银子。”
小二一见掌柜，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身子也弓起了一些，怎么看怎么猥琐。
“掌柜的，您来得正好。
这桌子客人来店里吃饭，我看大家都是穷苦人，赚银子不容易，好心劝他们到旁边馄饨摊上去吃东西，但是他们不听，非要进来，这会子菜上上来了，又不想给银子。”
所以说说话是门艺术，这么一表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掌柜瞪了一眼小二，像是在说他办事不力，然后便朝着莫白他们看了过来。
眼睛习惯性的往四人身上一扫，看出他们身上不是什么名贵料子，再结合着小二的话，基本已经认定这几个人是来挑事的。
“我家伙计劝你们去吃馄饨你们不去是不是。”
掌柜脸色不好看，他也是从穷人过来的，只要自立自强，他没有任何歧视。
但要是一天只想着偷奸耍滑，混吃混喝，他也不是吃素的。
“小二哥刚刚是这么说过。”
“那菜是不是也是你们点的。”
“是，但是……”莫白声音小了下去，像是心虚了一样。
主打一个我有话，我就是不说全。
听得周围的人心里都憋了口气，像是吃东西被噎住了一样，:说呀，你倒是全说出来呀。
莫白满意的看着周围人是表情，看来自己表演得不错。
坐在二楼的楚亦玩味的盯着莫白，这丫头，明显就是故意的。
小二见莫白这样，觉得已经十拿九稳，“掌柜，你消消气，他们也只是贪慕虚荣，肯定是想吃一顿回去炫耀。
你就看在他们年纪小原谅他们，不要报官了吧，留他们在店里做工，把银子补上就放了他们。”
莫白低着头，白眼已经飞上天，看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绿茶。
面上像是在帮他们说话，但实际上这哪句话不是踩他们，说他们就是故意来吃霸王餐的。
“要是饿了，或是遇到了难事，我自然不追究，但像他们这种好吃懒做之徒，我绝对不能容忍。”掌柜神色严厉，语气也不善。
“掌柜，这事也怪我，没有拦住他们。你消消气。”
“这哪能怪你，要怪就怪这些人好吃懒做，不务实。”
莫白怀疑起这么大个店他到底是怎么搞起来的，就这个智商，不得三步就踩一个坑。
莫白实在听不下去，抬起头来，“掌柜的，你话可不要只听一半。”
明明还是那张脸，不知为何，掌柜觉得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什么意思。”
莫白指了指小二，“你家伙计是让我们去旁边吃馄饨不假，但可不是他说的那么好心。”
接着莫白便惟妙惟肖的把刚刚小二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连表情带动作和语气都不差分毫。
掌柜的瞅了小二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小二身上一抖。
“还有这一桌子菜……”
“这菜可是你让我点的，你休想抵赖。”小二打断了莫白的话。
“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当时我是怎么说的。”
“姐你说，来一个招牌菜，其他的请这个小二哥看着配。”
“结果上来就这么两大桌的菜。”
……
三小只七嘴八舌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你们胡说。”小二隐隐感觉不妙，立即反驳。
“你刚才声音那么大，这里的人都听到了。”
掌柜的人一抬头，周围有人点了点头，事情不言而喻。
小二看抵赖不过，“你让我看着点，我就看着点了，又不会没有给你们上上来，凭什么不认。”
“我没说不认，就是你们酒楼的菜都上一遍，我也认。
但我有一个事不明白，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四个人来，你们给人点十个人的菜?
掌柜你就是这么发家的?”莫白玩味的问道。
“胡说，我这人做生意最讲信誉，绝对不可能做宰客的事。”掌柜的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
“那掌柜你招的伙计可不行，今天他能坑我，明天就能坑别人，以后谁还敢来你的店吃饭。”
小二见事情已经躲不过，但怎么也不会让莫白好过，“东西是我点多了不假，但你们就是想吃白食，就算点四个人的量，你们也付不起。”
这话掌柜倒是觉得说得不假，他们几个真不像能拿出那么多银子的样子。
不过自己确实有错，识人不清，这伙计跟自己同村，家里穷，他才好心把他带在身边，给他一口饭吃，没想到居然背着他做这样的事。
这姑娘说得不错，要是长此以往，这店即便不黄，名声也得臭了。
“你休要说了，去账房把你这个月的银子结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掌柜，你不能赶我走。
他们真的拿不出银子，不算我冤赖他们。”
莫白嗤笑一声，“小方，上!”
莫白以为几人多少是有点默契的，结果莫小方一脸迷茫的看着莫白，“姐，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