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有疑惑，如今除了竹简以外，也不是没有其他书写材料，但是都因各种原因不能推广。
比如丝帛，轻便易书写，可是太过昂贵，还有各种牛羊皮纸，同样价值太高，不如竹简划算，而且易得。
嬴政稍稍思考，想到月神常曦曾经教授他延寿法门时，给予的那本“天书”
于是试探的问了出来。
“没错”，玉兔抬起前腿，狠狠地拍打地面“天庭所用的便是纸张，连女魃都不会例外”
“玉兔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神仙所用的肯定是极其珍贵之物，寡人怎么会有”
嬴政挑眉，故意对玉兔说道。
果然看见他按捺不住，焦急得意的准备说出答案。
“玉兔娇憨可爱，人皇何必欺负吾这小兔儿”
远处传来一道如冰击玉盘的女声。
系统:狠狠呼出一口气，凌潇总算是出场了。
月神由远及近，在秦国君臣与观看的百姓面前现身。
头梳高鬓，步伐轻渺，举手投足之间，丝丝缕缕的白色云雾缭绕其间，如同从云雾之中坠落。
凌潇估摸着干冰的效果坚持不了多久，表面平静的迈步向前走，默念空间，瞬间回到随身空间，然后瞄准前方十米落地点，再次出现。
达成的效果就是，月神轻巧踏出一步却好似跨过凡人二十步的距离。
“王上，臣是不是眼花了”
蒙恬顾不得失态，用手揉揉眼睛，一脸怀疑惊讶的开口。
众目睽睽之下，天人般的月神迈出一步后，却出现在前方远处，明明十几丈的距离，几乎三两步就要到了！
“你未看错”，嬴政眸光闪动，竟然开口回答了臣子的问题，并加上自己的理解:
“古有缩地成寸与咫尺千里之法，为大神通者所用，应该就是月神此时用的法术吧”
原来如此，其余人心中恍然大悟，骚动平息了些。
百姓那边可就没有那么多学识去解释凌潇干出来的事。
就算放在现代，她这么搞，起码走近科学也得拍三集，最后还解释不清。
月神来了！
几乎所有人瞬间便认定这就是神通广大的月神。
在眼皮子底下出现的神迹，说是骗人的，是不是在欺负我们秦人脑子不好使！
刷拉，如同风吹树叶一般，一排排的百姓跪下，因为想给月神留下好印象，即使热泪盈眶也没有大喊大叫。
他们默契的把衣服稍微得体的百姓推到前面跪着，目光热切又期盼落在凌潇身上。
月神微微皱眉，落在嬴政等人面前。
其所站之地消失，取而代之的出现一片灰白的平地。
嬴政目光平静，轻声回答:
“您说笑了，寡人何曾欺负玉兔，只是有不明之处所以询问罢了”
当然不是，天庭神明所用的纸，肯定比凡间的竹简好太多，甚至能在凡间使用——这最让嬴政在意。
“对啊，常曦，是我要把纸交给他们的，这样本玉兔的胡萝卜食谱就能推行天下，哈哈哈哈哈，肯定有很多人会信奉我”
系统·玉兔一脸蠢萌，得意洋洋的道，这下连八岁的扶苏都眼神复杂，决定以后要多关爱关爱傻玉兔。
“你啊”，月神似乎也被爱宠逗笑，俯身抱起，转向嬴政，一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他内心所想:
“纸是文曲星君观后世文道发展，提前从时间长河中抓取的文道宝物，虽是小小一张纸，却使得人间文气增长百倍”
月神一句文气增长百倍。
精准戳到李斯等文臣内心，他们无法想象为什么那会是何等景象。
李斯迫不及待的问:
“月神殿下，纸是何物，怎么会有这般大作用，难道是有神力附在上面？”
哦，是中国四大发明，秦亡了以后继位的汉朝，一个大太监做出来的。
凌潇当然不会这么说。
“纸并无神力”，祂从旁边扶苏的头上摘下一瓣草叶，干枯黄燥，指着它说道:
“吾曾听文曲星君道，制约凡人获取知识，学习文道的，多半是知识太过昂贵，他们无力去学习”
“便说竹简，沉重又耗费大，而纸由吾手中草叶、树皮、碎麻布等价值低微之物所造，又轻便易于携带”
“如此，文道如何不兴！”
嬴政死死将月神随口道出的纸的原料记住，为月神口中纸出现后文道大兴的场景激动。
他是千古一帝，自然目光长远，秦国是军功得爵，可嬴政绝不会因此重武轻文！
现在又没有方士来骗他，嬴政对文人儒士心中并没有偏见。
“这是否就是纸？”
凌潇看见嬴政掏出怀中时刻不离的宝贝天书，想起里面的内容，险些笑出来，幸好崩住了。
“不错，这便是由纸装订而成”
众人目光看向王上手中不大的方型册子，普普通通，既没有宝光，也没有神秘之处。
有近臣知道，王上得了月神赐书之后，日夜研习，精神与身体都变好许多。
嬴政面色不变，却目光幽深，如同叹气一般的道:
“这本天书，一共记载了十六万三千二百个字”
月神含笑点头“人皇数的清楚，确实不差”
他们的对话初听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至少王贲就是如此，见其他人都明显想到了什么，他推推旁边的人，小声问:
“有这么多字又怎么了”
“王将军难道不知，十六万字的字，用竹简刻要装三辆大车吗！”旁边人忍不住激动的道。
王·不想读书·总是逃课·贲:…………
在场人终于完全想透了纸对于文道的巨大作用，既便宜又轻便，有了纸以后，天下一成的人可以读书了！
李斯脑子转的很快，如今打下来的韩、赵、魏三国百姓对秦的归属心不大。
很大原因在于秦国抽不出那么多官员来，所以只能任用从前的官吏。
加上三地掌握势力和文化的地方豪族心向故国，百姓才摆脱不了遗民身份。
如今有了纸，就能快速培养官员去替代他们。
至于之后嘛，李斯眼中毒辣之色一闪而过，那些仗着秦国无人的官员们，统统都得抄家灭族！
嬴政没有想到，来收割胡萝卜居然能连续得到两个大惊喜。
有胡萝卜和玉兔的食谱在，大秦百姓免于饿死，有纸张在，天下文人归心于秦。
纸，秦必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