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于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简直……你还敢躲?”
“看我不打死你,小兔崽子,你给我滚过来。”
“爷,爷我错了,啊,我错了。”
于一的嚎叫声隔着门板传到走廊上,叫的实在凄惨。
姜颜和司律对视一眼,看样子于老被气得不轻啊,还好,不管为什么,于老会出手,总算是没有逃避和纵容。
“我不敢想,这件事情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会怎么办!”
姜颜没有那么乐观,如果她不是她,没有司律,于老还会是现在这个态度吗?
正想着呢,屋里突然传来两道惊呼声。
“爷爷,您怎么了?”
“于老,于老?”
郭营看着倒地不起,陷入昏迷的于示怀,汗都吓出来了。他立刻推开门,扯着嗓子喊姜颜,“快来,于老晕倒了。”
姜颜立刻进屋,检查于老的身体情况。
“你干什么,你……”
于一根本不信任姜颜,她只是一个医学生,才大二,哪儿有能力救人?
司律一把将人推开,把于一按在墙上,反剪着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老实点,别耽误我媳妇救人。”
于一不停的蛄蛹,像条巨大的蛆似的。
“你放开我,放开,别让她碰我爷爷,叫医生,郭叔,叫医生。”
姜颜已经拿出了她的针灸包,当然,从衣裳口袋里拿出来的。
郭堂见她要施针,怕她分神,赶紧跑到于一身旁,呲着牙,小声道:“把嘴闭上!你知道小姜都给谁看过病?那都是你见不着的大人物。有她在,于老没事的。”
于一这才安静下来,虽然他不相信姜颜,但是他相信郭堂,郭叔的话总不会错的。
于老是怒极攻心,有中风的征兆,好在姜颜及时出手,总算把情况稳住了。
于老悠悠转醒时,人已经在医院了,他才从郭堂的口中得知,自己是被姜颜救了。
“这孩子可以嘛,我看她年纪不大,医术这么厉害。”于示怀这会儿已经恢复过来了,精神还不错,医生虽然让他留院观察,但是基本没事了。
老领导嘛,总是要有一些特殊的待遇。
“她到我们学校,就是进修一下,她的本事可不小啊。”
“是吗?”
郭堂笑着点头,就此不语。
于示怀立刻就会意了,“等我出院,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小姜同志。于一那个臭小子,唉……”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陷入了颓废的情绪之中。
“于老,您也别多想了,保重身体。于一还是不错的,就是心性太单纯,让人蛊惑了。”
于示怀看了郭堂一眼,笑道:“你小子,现在也学会和我打马虎眼了。”
郭堂欲言又止,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你们不说,都是顾着我这张老脸呢!可是老于家,都是好汉,不能临了了,养出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窝囊废吧?”
郭堂情绪低沉,不说话。
“我生了六个儿子,都扔到了战场上,就老三,给老于家留了这么一个独苗。所以,你们都捧着他……”
于一的名字,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于老,别说了。”
“你和我们家三子是战友,他是你背回来的……”
郭堂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是我没照顾好他……”
他比于家老三于桐大十岁,两人一见如故,兄弟相称,上了战场,更是过命的兄弟,并肩作战。
可是最后一次,他没保护好于桐,找到人的时候,前胸一个好大的窟窿……
“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
可那是于示怀最后的孩子了。
刚刚结婚半年,就上了战场。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时候于桐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否则的话,老于家才真的要断了。
“当年,明明他可以不用去的。”
于家已经有了五名烈士,于示怀就只剩下了于桐这么一个儿子,领导体恤他不容易,说什么也不让于桐过鸭绿江,可是没想到,于老还是同意了。
“他要去,我不能拦着。别人家的孩子能上战场,兄弟,叔伯都倒下了,我们于家怎么不能去?”
郭堂无言以对。
“于一的父亲是烈士,他的叔伯也都是英雄,我们于家的人,就算死,也都是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于一,被保护得太好了。”
于一就在门外,听着于示怀的话,他早已泪流满面……
郭堂眼圈红红的,“您的意思是……”
“马上开除他,遣返回原部队。给他们团长打电话,就说是我说的,让于一去最艰苦的地方,好好磨练几年。”
郭堂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于老还是那个于老,于桐的儿子,废不了了。
司律在于老入院的第二天,就坐上了返程的车。
一是他确实没有什么假期。
二来,在学校,他和姜颜只能大眼瞪小眼,影响媳妇学习不说,好好的一盘肉就摆在他面前,他又吃不着!
他虽然在学校浅浅的露了一面,但是光芒太盛了,人气已经超过于一了,俨然有晋升为新一代男神之相。
可惜,已为人夫。
于老出院以后,由郭堂牵线,想要请姜颜吃饭,却被姜颜拒绝了。
她已经知道了于老的决定,也不需要于一的道歉。
“请您帮我转告于老,此事已过,不必挂心。”
她哪儿有闲功夫陪他们扯闲篇啊,有时间她还想多写两篇论文呢!虽然现在发表不了,但是不代表以后不能发表啊。
而且,经过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已经有了不少的心德体会,她打算做个项目,弄一个小小的改造发明。
她忙着呢好吗?
郭堂把她的话转述给了于老,于老轻轻点头,只能说,略微有些小小的遗憾吧。
没过几天,于一就从军校离开了,至于是怎么离开的,没有人知道。
郭堂到底还是没有把事情做除,没有用开除离校这样的名头,不过,于一回了原部队倒是真的,被派去了最艰苦的地方驻守也是真的。
这一次,连他自己都觉得,或许部队,才是他最应该留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