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两个小时,麻药过了,疼痛如期而至,鲍胜利醒了。
嗓子干巴巴的,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术后虚得厉害,全身冒汗。
鲍家人赶紧围了上去。
“胜利,胜利,能听见妈说话吗?”李彩英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大哥?”
姜颜拍了拍鲍援朝,让他去叫大夫。
鲍援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出了屋,小跑着去叫大夫了。
姜颜让李彩英别那么激动,“叔,婶,你们别靠那么近,他这是大手术,身体肯定不舒服,咱们要注意别让伤口感染,具体怎么说,等医生来了再说。”
很快,方医生来了。
他带着两个学生进来给鲍胜利做检查,又翻看了病志,主要是看术后的生命体征数据。
“现在各项数据都很平稳,暂时看不出来什么,后半夜要特别注意体温,看看有没有感染情况,排气以后再喝水啊,可以用棉签沾水给他润润嘴唇。这两天要禁食,先打点营养液,四十八小时以后再吃东西,以流食为主,吃点米汤,粥之类的……”
大概是看在姜颜的面子上,方医生交代的特别详细,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是护士长做的。
“我先去下医嘱,先把药打上。”
“好好,我们记下了。”
这事儿他们有经验,那年鲍胜利也是被捅了一刀,差点交代了,要不是遇到姜颜,小命早就扔到苞米地里了。
方医生临走时,冲着姜颜点了点头。
很快小护士就来了,对好名字,直接给鲍胜利扎上,调好滴数,拿着小托盘走了。
“没药说一声,还有三瓶。”
“好,好的。”
鲍胜利人醒着,但是没有力气说话,眼睛像是睁不开的。
他失血太多,一边输血一边手术,这会儿意识清醒了,但是人极度虚弱。
钱大姐见他醒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和姜颜打了一个招呼,又和鲍家人说了一声,就先回所里了。
“我先回去了,等过两天再来看他。”
“你费心了啊。”人家一直代表公家在这儿陪着,也是费心出力了。
“没事,这不是应该的,小鲍这孩子,是个好孩子。”钱大姐安慰李彩英道:“人没事比啥都强,放宽心!”
李彩英点了点头,心中全是感激,“等他好了,让他谢你去。”
“行,我等着。”
钱大姐从兜里掏出介绍信,还有所里给拿的钱,交到了李彩英手上,“婶子,你们年纪大了,不能一直在医院熬着,拿介绍信去招待所开个房间,轮流休息一下,这钱你们也拿上。”
李彩英接过来,向钱大姐道谢,住院费啥的,也是所里交的。
“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他这是工伤,所里肯定管的,都是应该的。”钱大姐这话,也算是给鲍家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钱大姐出了病房的门,眼圈就红了,好好的一个孩子,认真有拼劲儿,就是这命啊……
她摇了摇头,叹口气,离开了医院。
“姜颜,这里不得休息,我去招待所开两间房,你跟我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是啊,小姜知青,你去吧,这里有我呢!”鲍援朝是唯一的壮劳力,有她在,姜颜还是很安心的。
“行,那我先去休息一下,晚点的时候我再过来看看情况。”
“好,你们路上慢点啊。”
“爸妈,我和姜颜先走了,等安顿好她我再来。”
李彩英挥手,“行,去吧!”
等二人一走,鲍家人可就忙起来了,鲍援朝拿着棉签沾水,给鲍胜利润唇。
李彩英收拾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担心鲍志国会受刺激,身体吃不消,又担心姜家人在鲍家会不自在。
“老头子,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把小姜知青一大家子都扔在家里算是怎么回事啊,我和老二在,还有老大家的呢,够用了。”
鲍援朝也劝他:“爸,您还得吃药呢,回家吧,这里有我和我妈呢!”他的身体也是大事。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别的也顾不上了,姜家人又不是不明事理的。”鲍志国叹了一口气,“我等老大情况稳定下来再回,要不然咋能安心啊。”
母子俩相视对看一眼,都不说话了。
另一头,招待所的房间也开好了。
“你睡会吧,忙了好几个小时,饭都没吃几口,你等着,我去饭店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姜颜赶紧打断了常丽的话,“行了,你可别忙了,我这边不用你,你买点吃的回医院吧!咱们年轻人怎么样都行,关键是老人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常丽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姜颜,谢谢你。”
“你今天都说了多少句谢谢了?”
常丽咧嘴笑了一下,不太好看。
“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你来胜利大队第一天就救了小宝,后来他妈把他抱走的时候,也是你救了他。还有我和胜利,要不是有你,只怕是……”
“哎呀,好了。”姜颜打断她,“赶紧的吧,我累了,让我睡一觉,你回医院,不用给我买吃的……”
“好好,知道了。”
常丽无可奈何,“嫌弃我。”
她一走,姜颜就进了空间,司律在里面等半天了。
“怎么样了?”
“救下来了,人还活着,只是以后不能再当Jc了。”
这对鲍胜利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男人在这方面就是比较理智,“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要不是你在这儿,怕是直接交代了。”
姜颜深以为然,不由得点了点头。
大出血,当时腹腔内已经都要灌满了,送到市里肯定来不及,县医院又治不了,真是死局。
幸亏她在这儿,成了那个破局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这么狠。”
鲍胜利是直接和嫌疑人对上了,两人交手的时候,鲍胜利手里没有武器,吃了暗亏,对方扎了他两刀,最后一刀是致命伤,直接把脾扎破了。
“不知道。”姜颜说道:“只有他一个人见过那个人的脸,钱大姐说可能是通缉犯,具体是谁,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