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趁现在,都赶紧离开这里!对面不太对劲!”
一栋较为低矮的楼房顶层,伊地知和新田明正在讨论着的猪野塚真戴着一个神似劫匪头套的面具,摆着战斗姿态,却语气凝重地往后挥手大喊。
躲藏在附近的辅助监督们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瞬间便分散遁走。
毕竟他们并没有影响战斗的能力,能不添麻烦就是最好的结果。
猪野见友军们都撤得远了,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对面那个一脸肾虚样的瘦高个身上。
嗤……这又不是什么游戏,应该没有打怪会爆第二阶段的神经设定吧?
那为什么对面这个人的气息忽然变得那么奇怪,奇怪里又透着那么恐怖的感觉啊!
猪野面罩后牙关紧咬,一只手在身前横着掌刀,严阵以待。
说来也是猪野运气不好,刚好决定要从这里突破,也刚好遇见苟在这里猥琐得不要不要的诅咒师。
诅咒师是一对年龄反差组合,一个又矮又古怪的老太婆,老太婆旁边跟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细高个。
从交手几次套问出的信息来看,那细高个应该是这老太婆的孙子。
不过两人的战斗力并不高,猪野一个人就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猪野也发现那老婆婆才是主导人,她的术式似乎是类似降灵术的东西,通过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给附近的生命体进行增幅。
因为他的术式也是降灵术,所以对这些气息很敏感。
他还能明显感应到,那个大孙子,就是她降灵术的载体。
几次交锋下来,她在她好大孙身上降的「灵」已经变更好多次了,但猪野太过难缠,始终没有被她的大孙子拿下,她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了,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本来不想使用这个的,毕竟我不敢确保能不能完全掌控住,但是……你惹急我了。”
那细高个的肾虚小子一个闪身退回到老婆婆身边,那老婆婆从衣袖里丢出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小玻璃罐子,被肾虚小子伸手接住。
猪野头皮瞬间有些发炸,因为在他的感知里,那肾虚小子周身的气场忽然变了。
直觉告诉他,真让对面变出来了,可能会出大事。
猪野当即用手搓起了术式。
“「来访瑞兽」「二号·[灵龟]」!”一个灰褐色的圆盘在他的手上飞速旋转着,一面慢慢地变得尖锐,像是一个锥体。
随后他低喝一声,锥体砰地一下朝着正在施展术式的老太婆飞速撞去。
老太婆却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而是继续着术式的施展。
她孙子眼神空洞地把那罐子往嘴里一丢,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她也趁机捏了一个奇怪的手诀,扬声厉喝道:“禅院——甚尔!”
猪野瞳孔猛地收缩起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已经飞到那老太婆眼前的术式,直接被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连一点浪花都没能掀起来。
猪野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阵脚,警惕地盯着那已经大变样的男人看。
原本纤细的身材忽然变得很是健壮,容貌也变得比原来英俊了很多,一头零碎潦草的黑发耷拉下来,嘴角还有一小块刀疤。
更有存在感的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
很古怪……很可怕……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哪里可怕。
感知里属于这个人的咒力忽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如果不是他看见这个人就站在这里,还在用那双漆黑的眼眸打量着他,他甚至不会觉得这里有个人。
猪野连一丝一毫的咒力都感觉不到,却感觉到了一种比之前更可怕的,无孔不入又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像是有人在拿细针扎进他的毛孔,轻轻的激痛,又止不住密密麻麻地冒着冷汗。
这里,就是回收开头,他让辅助监督快点离开的时候了。
对面那人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那里,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老太婆不乐意了,催促她孙子:“你愣着干什么?去把他们全都杀了!”
禅院甚尔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只是慢慢侧头,没有情绪地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没有任何人有时间反应,也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老太婆那张皱巴巴的脸忽然扭曲了一下,然后整个头部像是一个西瓜一样,在空中炸开了一片红花。
砰——轰隆!
老太婆没有头的身体一路去势不减地从这个楼顶飞到了另一栋大厦里,撞坏了一堵半米厚的水泥钢筋墙,最后在烟雾中不知所踪。
猪野又连着退后了三步,随后忽觉面门上一凉。
他的面罩不知在那个瞬间被悄无声息地扯掉了!那可怕的身影也化作残影消失不见了。
……
不好!在身后!
猪野甚至做不出回头的动作,只能从余光里看到那刚才一拳打爆了一个人脑袋的拳头离他的脑袋越来越近。
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他会很不甘心的啊……
他还没有得到七海先生的认可,成为一名一级术师呢……
“别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平静的声音骤然插入战场。
猪野眼里,世界从那道声音响起之后,仿佛忽然停止了。
那就差几根头发丝的距离就碰到他鼻梁的拳头停止了,空气的流动停止了,时间的流动也停止了。
好似他思维也停止了,呼吸、心跳也同样停止了。
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一股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恐怖得多的咒力波动,在顷刻间不讲道理地,占据了他所能感知到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他眼前一花,过了半分钟后反应过来自己能动了,猛然往下跌坐下去。
“我靠!什么东西这么可怕,这真的是人吗?”
“唉……这是哪?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涉谷商场吗?”
…………
原先猪野待着的屋顶,一个背上挂着显眼小白帽的黑发青年出现在猪野之前的位置。
赫然是从宿傩手上争取来自由活动一分钟的神宿。
至于猪野,则是被他用术式传送走了。
此时,他看着还在被咒言术定住无法行动的禅院甚尔,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着好像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