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舒玥一笑了事,“不是我想回来,是那位母亲出生不过百日便出轨的外公想见见我,了却心中遗憾,好的死得瞑目。”
“真可惜……我来了……他永远都不会瞑目了。”
黎祎泽和黎祎隋面面相觑,心中各自打着小算盘,然后默不作声地开始喝茶。
黎家要乱了。
乱了才好。
分针秒针滴答滴答的转,璩舒玥打破了死寂。
“二位表哥合作吗?”
“如果两位表哥不合作,我只能找其他人了。”
黎祎泽与黎祎隋离开的时候,乌云集聚,不消一刻,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水打在地面上,啪啪作响。
“西门,送送二位表哥,雨大路滑,还是小心些为好。”
黎祎泽刚要出口拒绝,黎祎隋摇摇头。
“我操,骑士十五世。”
黎祎泽是个爱车如命的人 ,骑士十五世全c国只有六辆,每一辆都是超级富豪的专属,与拍卖会的顶级藏品无异,有钱不一定有货。
“二表哥喜欢,那事成之后,送你。”
车内装饰,岂是一个豪字了得的,黎祎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不时地“哇”一声。
黎祎隋捂脸,他不认识这家伙,抬头,前方放着几张限量版唱片。
操。
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黎祎泽与黎祎隋失魂落魄地回到老宅,雨已经停了,远处是黝黑的墨色,墨色下是一座庄园,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
王德发站在大厅,恭恭敬敬地弯腰,“二少爷,三少爷。”
黎祎隋将卡放在桌子上,“爸,表妹说,错了就要认罚。”
当天夜里,一声惊雷炸响,将璩舒玥从梦中惊醒。
大雨倾盆,地面湿滑。
璩舒玥站在庭院,与大雨亲密接触,感受雨点均匀地落在皮肤上。
她低头看地面,雨水聚在坑坑洼洼里,像一汪汪小池塘,一只喜鹊从中飞起,扑闪的翅膀,踩出涟漪。
一道惊雷,骤然响起。
璩舒玥想,这夜过后,世间将万物复苏,草木葳蕤。
正是春好时节。
远处,骑士十五世的车灯,像聚光灯,一束束地打在黎家大门上。
强者享受生活。
黎曲瑶一生都踏不进的门槛,被璩舒玥轻轻松松地踏了进来。
黎祎航一脸仇视,如果眼神能杀人,璩舒玥死八百回了。
“你还我车。”
“再去买一辆不就行了。 ”
“你……”他的卡被停用了。
“要不,我们还是打一架吧!你赢了,我送你一辆阿波罗—太阳神。”
黎祎航心思动了动,如果……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们玩击剑。”
击剑场上,黎祎航第N次被刺中,“喂,能不能不作弊。”
璩舒玥游刃有余,“你是在质疑我吗?我一个专业击剑员,还需要作弊。”
“听闻,三弟又被打了。”
“他被养的太好了,不知道,这世道,讲规则,更讲实力,谁强,谁就有道理。”
“你看,他现在不就明白了。”
黎祎泽看向击剑场上的少年,被刺中千百次,仍倔强地举起剑。
璩舒玥坐在黎世和右边靠下的位置,下意识地抚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黎世和的声音像锯子锯木头的头,难听死了,“你去过尤德摩尼亚州。”
“去过。”
他问她就答,她不想跟他扯皮。
“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有。”
“什么话。”
“她说,她在一个四季有雨的地方,遇见一位倚在栏杆上的先生,他穿着素净的衬衫,怀抱着花,将手里的伞撑得很大,却仍被淋湿,她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她只知道,她在那刻,心动了一下。”
“水是世间至柔至刚之物,雨是水的另一种存在,绵软无力,却温润万物,这是一种极致。极致的东西,通常都格外无情。”
“这就是她留下的原话。”
黎祎泽一字一句说,语调平稳,像说一件平常的事,可平常的事,却不平常。
“无情,说得倒是贴切。”
璩舒玥将带来的照片一一铺在桌子上。
莉莉安的墓碑用c国的格式,在墓碑上刻上:
“莉莉安·格蕾丝·施魏因施泰格之墓。”
还有一句:“I am fortunate to fall in love with you, but unfortunately, I have met you。“我很幸运能爱上你,但不幸的是,我遇到了你。”
“我有父有母有丈夫,可是没有人爱我”,一语双关,道尽了多少女孩的辛酸与无奈。
“我恨他们,恨他们每一个人,我疯了,我要去地狱了,我要他们不得好死,永远不得好死……哈哈哈…………”
那时候的黎曲瑶精神已经失常了,她的笑声凄厉,像狼嚎,叫着叫着又带出了呜咽,呜咽声中还夹杂着低声的咒骂,还有更低声的呜咽。
“哈哈哈……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璩舒玥要他被惨叫声惊醒,痛苦地想起自己罪孽深重的一生,惶惶不可终日。
对不起有什么用。
和她一样痛苦才算赎罪。
再痛苦也比不上她这个亲身经受过一切折磨的“生不如死”。
“黎世和,你卖女求荣,你不得善终……哈哈哈…………”
”我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啊哈哈啊哈哈哈……”
黎振及屋外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黎世和嘎吱一下打开了门,像枯树皮的手扶在门框上边。
“爸……爷爷……”
他的子子孙孙都焦急的呼喊,他却看着璩舒玥的侧脸。
“你恨我。”肯定句。
璩舒玥一笑了事,“我恨你,你就死了。”
老人面容痛苦,整个人如濒临死亡的枯木,他颤抖地张开嘴,嘴里不断重复,“死……死……”
璩舒玥转头,对上黎世和的眼睛,笑吟吟道:
“对,你该死,你…该…死……”
黎世和身体剧烈颤抖,瞳孔放大,魔怔的朝前走,念念有词道:“我该死……”
璩舒玥头也不回的走出黎家,黎世和做了一夜的噩梦,有两双来自阴寒之处的手在扯他,疯狂的扯他。
“噗……”
被黎振他们喊醒后,一口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