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先生身份尊崇,如今被秦君临赶苍蝇般驱离,却也不敢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反而要继续陪着笑脸。
“在下这就离开,不打扰您的事情。”
静海先生连连称是,只是离去之前,他面上浮现出一抹犹豫,又大着胆子回身拱手开口
“秦大师若是得知先生前来看他,必定欣喜万分!不知今晚之事,是否需要在下通知秦大师一句,让他提前做个准备?”
秦君临心念一转,暗道不妙。
这静海先生离开之后,肯定会直奔秦君临的住处。
“若是到时候静海到了我的住处,翻遍四周,也找不到我的人影,说不定就会起疑心!”
“不行,暂时还不能放这老家伙离开!”
秦君临的幻象之法,也有施法距离。若是此刻静海先生回到高家,秦君临也没法隔开几十上百里,在高家别院里捏出一个幻象来。
秦君临心念一转,故意在语气上带上几分恼火,道:“你多事什么?老夫难得出山,来见一见秦小友,就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你提前说了,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静海先生心里咯噔一下,忙躬身赔礼,道:“是在下马虎了!我肯定守口如瓶,绝对不泄露先生的行踪!”
“不行,我信不过你!你暂时待在我身边,等我见了秦君临,才放你走!”
秦君临随便找了个理由,将静海留在此处!
静海先生暗自叫苦,没想到自己只是顺势拍个马屁,居然就拍到对方马腿上了。
“极境强者固然强悍,可我若是只挨打不还手,全力逃遁,也未必逃不回家族!”
“但是没必要……位位极境强者对我没有恶意,我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惹得对方不开心。”
“而且,这位极境强者与秦君临交好。秦君临修炼了《祭神心经》,迟早会全心全意投入我们无冕夜王!”
“我若是能够通过秦君临,再将此等强者招揽进无冕夜王,斩海大人肯定也会十分开心!这是大功啊!”
静海先生眼睛一亮,对秦君临的态度越发尊敬,陪着笑道:“一切任凭先生吩咐。”
二人正说着,空气中忽地发出些许“噼啪”响声,好似干柴丢入灶头,燃烧时发生的爆响声。
静海先生面色一凝,却是看向了任心药的尸体所在位置。
秦君临亦是扭头看去,脑海中闪过一抹在古书上看过的记载,心中暗道一声:“这动静,莫非是……”
任心药的尸体周遭空气,忽地扭曲变幻,就好似火炉上方的景观,缥缈不定,带着一丝朦胧感。
未过多时,一颗虚实相间,绽放着璀璨光华的,只有拇指大小的种子凭空浮现,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
所有人都被这动静所吸引。
过得好半会,静海先生才轻呼口气,吐出两个字来:“神通种子!”
入道者的神通种子,乃是以道途为材,从虚化实,凝聚出的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并非是虚指,而是真的会从无到有,在入道者的身体中凝练出来,最后再扎根虚空,汲取周遭灵机,蕴生神通之力!
放在古时的修行界,对这神通种子也有一个不同的称呼,金丹!
“绝代强者死后,扎根虚空的神通种子,会自虚空中剥离,现身于世!”
静海先生喃喃自语,纵然他与任心药并无什么正面交集,但此刻也不由升起一抹物伤其类的感慨,轻叹了口气,道:“这已是我第三次见到有绝代强者身陨,神通种子剥离现世的场景了。”
秦君临以往只在古籍中见过绝代强者死后的变化,倒是第一次看到亲眼见证。、
任心药那枚神通种子,在空中漂浮片刻后,周遭的彩光也逐渐收敛,最后化为一颗半透明的珠子,其内斑驳无比,看上去倒像是一块品质地下的玉珠。
秦君临招了招手,将这枚神通种子招至手中,仔细打量。
静海先生目光跟着神通种子移动,心中涌现出一抹羡慕的情绪,又立刻被他压下。
绝代强者孕育出的神通种子,效用颇多!
此物流传最广泛的一个效用,便是可以用来喂养神通遗物,以此为神通遗物补足力量,为其增添使用次数!
只此一种作用,便足以令无数身具神通遗物的大世家、大宗门耗费无数代价来换取!其价值,甚至还要超过异象宝丹,甚至是法宝!
“只可惜,此物落在这位先生手中,我是不可能得到了。”
静海先生心中有些遗憾。
秦君临打量了神通种子几眼,反手将其收起。
“先生,这天下如您这般的强者,屈指可数。前辈曾经行走人间的时候,必定也曾名扬天下,威慑十方!”
静海先生讨好地笑道。
秦君临一听就知道,静海是想要打听自己的来历。
修行界确实有一些强者,曾化用其他身份,闯下偌大威名之后,便消失无踪。
但这些人物,在真正的大势力面前,都会留有一些蛛丝马迹。高家传承多年,肯定也收集了许多类似的消息。
秦君临若是套用前人身份,说不定就会被静海看出破绽。
“往事已逝,还提以前做什么。”
秦君临淡淡地道:“我如今名叫仇火,以前的事便不用再提了!”
“是是是,仇先生,实在下多嘴了!”
静海先生应声回答。
秦君临扫了一眼杨玥等人,此刻当着静海的面,也不好与他们多说什么,只淡淡道:“我还有些事,便不在这里多留了。静海,你随我来!”
秦君临将任心药留下的宝珠、石碑收起,转身离开,
静海先生很眼馋地看了看任心药、
任心药身为任家祖辈,身上的积蓄肯定足够丰厚!别的不说,光是那些碎裂的灵袖碎片,收集起来,寻个技艺高明的炼器大师,说不定也能重炼成一件法宝呢!
但此刻秦君临发话,很显然是想把任心药的遗产,留给杨玥等人。
静海先生就算再眼馋,也不敢当着秦君临面做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