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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新语新编 > 第14章 一石击二鸟,退避琅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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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石击二鸟,退避琅琊郡

“这么说,真的是我猜的那样。郑家给大将军王敦的见面礼?”

王悦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要不然竺法潜也不可能让我就那么拿走。”

“如此说来,淳于伯能够碰上你们装银子的船,温峤又能够截到淳于伯换了的花船,都不是巧合?”

“殿下相信巧合嘛?”

“我比较相信巧思。这么说起来,那个冤字又是谁刻上去的?”

“谁要借这个事情说事,就是谁刻上去的。”

“你是说刘隗?他不是淳于伯刚认的义父嘛?再说,既然那些金银本来就是他代郑家埋在长干寺的。”

“冤字确实是他刻的,可在他们的计划中,死在那里的人,不是淳于伯。”

“那会是谁?”

“自然是我。”

“你?他们准备好承受王家的怒火了?”

“如果有人能指证,杀我的人,就是殿下哪?这样的话,岂不是一石二鸟?”

“啊?你的意思是竺法潜是……”

“没错,殿下想得没有错,竺法潜是我的叔父,同时也是一名隐藏很深的刺客。”

“你都知道他是刺客,前几天还和逸少二闯长干寺,就为了那些金银?”

“也不完全是为了那些金银,还有何次道。”

“既然如此,竺法潜又为什么选择了放过你们?”

“这可不是他的选择,是他没得选择。”

“什么叫没得选择。”

“就许他抓逸少,怎么不许我把王应关起来嘛?”

“你关了王应?你在我和大将军王敦之间做了选择?”

“殿下倒也不用太感动,这不过是王家在两边下注。”

“你这人真是,一点也不藏着。”

“藏着就有用嘛?就比如殿下和王爷假意起了冲突,又能骗得了谁?”

“长豫,你这是在说什么?他几番行刺母妃,我巴不得他现在就死。”

“殿下,既然今天都摊牌了,就索性说开一些,那些刺杀你和荀妃的,十有八九都是殿下自己派来的吧?”

“我没有,我怎么会谋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有我杀死我的谋划?”

“殿下,很多事情哪,我没有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能从王家众弟子中脱颖而出,当然也不是个蠢人。”

“长豫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不太像你。”

“殿下好深的算计,逼着宣城公做你的替身,然后让他死于你的谋杀,这样你就能以这个名义,绞杀东海王府和郑家。”

“长豫,你这话冒犯到孤了,你还记得君臣有别吗?是不是太放肆了?”

“放肆嘛?殿下昨天带去长干寺那些假沙弥,身上是带了弓弩吧?不但要杀了我,还要把杀我的罪名,也推给王袖。顺便再把他背后的刘隗和郑家都拉到殿下这边来吧?”

“长豫,你这么说有证据吗?那些沙弥也没有人动手吧,这些都是你的想象,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要是没有这些人镇着,王袖那些黑衣人会退走吗?”

“殿下,这话就又不讲良心了,是他们不想下手嘛?只不过是他们一直没等来合适的机会。王袖刚走,温峤就乘着花船来了。”

“什么?温峤也是你安排的?不是说,是被你家下人抛下秦淮河的嘛?”

“这个说法,殿下认嘛?”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温峤到了建康城?”

“实际上,温峤已经到建康城四五天了,正是因为他天天包花船,出手又大方,那些风尘女子才肯陪他演那出戏。”

“可这些,你都是瞒着我做的,也不知道谁是君,谁是臣?”

“殿下,这也是臣要说的,自古君君臣臣,殿下要总是揣着一颗想弄死臣的心思,那就不要怪臣有弃车自保的想法了。”

“怎么?你和竺法潜也谈妥了?又转向去支持郑妃了?”

“殿下多虑了,臣只是想让殿下明白,殿下想和郑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你说,你要是我,你该怎么办?”

“殿下玩笑了,这哪里是人臣应该考虑的事情。”

“哼哼,你还是臣子嘛?只要是你想打的仗,不管是江州华轶,还是湘州杜弢,都能一打到底。但如果你不想哪?十几个仓库的军粮,就能在我的眼皮下面,飞过江淮,到了千里之外的郗鉴手中。”

“殿下错了,这不是臣不想,而是王爷不想,整个江南也不想。”

“父王?他若是不想北伐,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自然是要争一个名,争一个勤王的义名,如果真要北伐,现在匈奴刘家风雨飘摇,万一要是打下来了,把陛下救出来了,可怎么办?”

“嘶,是这样嘛?那这么说,是一群王公大臣耍着一个督粮官,把无法北伐的责任都推到淳于伯一个人身上了?”

“这要怪,就怪他野心太大。利欲熏心,他也不想想,建康这么多的明哨暗探,那批金银怎么就恰好被他遇上了,遇上就遇上了,怎么又恰好碰上了和那些运金银的船只,大小一模一样的花船?”

“这么看来,我没有下令让那些假沙弥动手,还是选对了。长豫才是那个最适合我的帮手。”

“殿下只怕是还藏着一个心思吧?”

“哦?我还藏着什么心思?”

“殿下要唤臣去世子府,一个小厮足以,何必惊动卞师父。殿下这该不会是,觉得殿下以后要走正路了,要急着和以前切割吧?”

“怎么会哪?这不是父王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事情也就越来越多了,总要找一位有份量的人,正式请长豫入府议事吧?”

“殿下,连王爷改了主意,先当晋王这事,也不打算和臣说了嘛?”

“长豫的耳目真是灵通,我这才刚和父王商量了,我人还没走到乌衣巷,消息就进了你的书房。”

“殿下有没有想过,是谁泄露了机密?”

“左右不过是那些宫女太监,他们有不少还是你们王家找去宫里的,受过你们的恩惠,为你们办事一点也不奇怪。”

“殿下错了,是郑妃。”

“她?怎么会是她?”

“怎么就不是她?现在她已经说服了王爷身边的红人刘隗、刁协、戴渊,还和大将军王敦有了往来,甚至连那几个逃难来的王爷也有了沟通,就差家父这一支的官员了。”

“你是说,就连我带得那些假沙弥配了弓弩,也是她给你的消息?”

“不错,她之所以要去长干寺,就是要表明这个态度,就是要让我相信,你带着那些假沙弥是来杀我的。”

“所以,你才二闯长干寺,就是要看一看那些沙弥是真是假?也用自己的生命和我赌一局?”

“赌倒谈不上,臣只是想让殿下看清楚,有多少人想借殿下的手,杀了臣和卞师父。”

司马绍听到这里,长叹了一声,

“哎,我直到现在才看清父王的真面目,他大概是对每个儿子都说过同样的话。这些儿子们斗得越狠,他的位置才越稳。”

就在司马绍感慨司马睿的心思狠毒时,搂着郑妃入眠的司马睿也突然又坐了起来。

郑妃在一旁问道,

“大王,可是要传谁进王府来?”

司马睿抚摸着郑妃渐渐隆起的肚子,

“爱妃,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了咱们的孩子,孤暂时先退一步,现在咱们连夜回琅琊郡。”

郑阿春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问道,

“大王,可是害怕算计世子的事情,被世子知道了?”

司马睿摆了摆手,说道,

“那倒不是,孤这几个儿子都有些麻烦,尤其是阿绍,经常玩自己刺杀自己的戏码,这事情戴渊给孤报上来的时候,孤也难以置信。”

“大王,臣妾听说,荀姐姐还活着,就藏在王家的后花园里,要不了就以此治世子的罪,把他贬到徐州去?”

司马睿瞪了一眼郑阿春,然后又重新温柔的说道,

“爱妃,你现在有孕在身,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看你,还挺着肚子去长干寺,万一刀啊枪啊,碰着了可怎么办?”

“大王,臣妾是去长干寺还愿,正巧被世子那些人堵到了佛殿里没来得及出去。”

“好了,你心里想着让咱们的孩子将来坐孤这个位置,孤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哪?”

“既然这样,大王为什么还要退避琅琊?”

“这你就不懂了,登基做皇帝这种事情,都是要三辞三让的,也不知道谁传下来的这档子规矩。好像那龙床上有钉子一样,谁都不愿意坐上去似的。”

郑阿春依偎在司马睿的怀里,说道,

“大王,你就不怕出了王府,世子装不知道,就把咱们杀掉?”

“不会,阿绍还没有这个胆气,再说他现在正忙着处理自己的麻烦。”

“哦?世子有什么麻烦?”

“爱妃,你会不知道?这些麻烦不是你给他找的?”

“大王是责怪臣妾自作主张?”

“爱妃啊,咱们一家人斗归斗、争归争,这些手段都不是目的,目的是把所有人围拢在咱们一家人身边,然后慢慢的把王家人一点点的挤出去。只有这样,我这个大王才是大王,而不是大殿上的一个摆件。”

“大王,臣妾知错了。”

“好了,这也怪不得你,阿绍他们对你逼迫的太狠,你又是女人心性,难免会有争斗之心。但是要记住,争都是往家里争,不要往外推。孤听说那些金银是你送给大将军王敦的?”

“大王,臣妾知错了。”

“孤没说你做错,这事做得对。有些事情,孤不方便出手去做,自然就要依靠爱妃,孤之前把祖逖一直放在徐州,就是防着大将军。谁知道祖逖那小子不识趣,一脑门的北伐,非要跑到中原去和石勒打仗,这一来,可就没人拱卫建康了。”

司马睿不像是和郑阿春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也不等郑阿春回话,就继续说道,

“孤有一个想法,这刘琨的外甥温峤不是到了建康了嘛?爱妃派人去接触一下。”

“温峤?温太真,臣妾听说他一到建康城就进了乌衣巷,在王家住了四五天,也没来见大王。”

“以前的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关系。你派人去和温峤说,幽州之地不可久留,段家兄弟狼子野心,劝刘琨还是尽早南下建康,共谋大业。你可以暗示他,孤把太宰的位置留给刘琨。”

说完这些后,两人已经穿戴整齐,悄悄了出了王府后门,车一程、船一程,就从建康城回到了琅琊郡。

世子和众官员觉察到司马睿开溜回琅琊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司马绍和大家简单的商量了一番,领着丞相府的僚属浩浩荡荡的就启程去迎回司马睿。

与此同时,刘隗也在花船里和温峤搭上了线。

“怎么?刘大人,是给小子来付花酒钱了?”

“太真,我这次可不是代表我个人来的。”

“怎么?难不成大连兄还是奉旨风流?”

“还真让你猜到了。你天大的才情,难道就这样醉生梦死?”

“哎,大连兄,咱们江左有大才,贤明就像当年的管仲一样,哪里还用得着,我这样的小才。”

“太真,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王爷承诺,只有刘大都督南下建康,这将来的太宰之位,非他莫属。”

“啊?大连兄要和我喝几杯?好啊,你说吧,怎么个喝法?”

“太真,我这和你讲正事,你怎么还这个样子。”

“大连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本逍遥子,误入太真境。不喝酒还能干什么?难不成和大连兄一样,给和尚家里刷漆去嘛?”

“那还不是被你得了便宜?我都没计较,你还抱怨上了。”

“大连兄,这事你还怨我?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有我在,你以为你那些说辞,能过得了关嘛?”

“哼,要不是你横插一杠,说不定现在冤得就是别人。”

“大连兄,你真以为我就那么巧,碰上了那些花船?这都是王长豫一手安排的。”

“他?他为什么要把这份功劳给你?”

“这是哪门子的功劳?现在谁不说醉书生冤死运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