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城顶。
苏逍一声咆哮就能退三千军士。
这,谁人敢阻拦他,就是有这个心,也没那个实力。
拓跋菩萨在众人震惊的同时,也早起身退去,他是众高手中恢复的最快的,只不过一直在等待时机而已。
刚刚恢复的那天体力,撤退有余,但若是还要再打一场,那就非得全死在武帝城了。
拓跋菩萨这一战,终于还是败了,而且赵询一死,青州军又打回辽地,辽地主将主帅都不在,青州兵赚开城门,轻易就把辽地夺回。
拓跋菩萨狼狈回到辽地,只得收拾残余暂且退兵。
武帝城上,王仙之等人恢复部分实力,陆东僵等,不已在战,又见拓跋菩萨遁走,为防有变,只得先迅速撤回青州整顿。
王仙之遂下令,重整武帝城,李邓等人,就在武帝城疗伤,不在话下。
赵宣素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偷偷遁走,但谁人还去管这个活了两个古稀的小人!据后来龙虎山的人说,他们老祖在从武帝城回来一个月后,忽然暴毙,尸体就被悬挂于龙虎山那块皇帝御赐的金字大招牌上,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
且说苏逍带鬼仆南下,一路苏逍皆是为鬼仆续命前往。
步千绝等人带路在前。
一行人,行了十几日,终于到了那海岛上。
海岛很适合居住,海中有打不尽的鱼虾海食,岛上又有无尽的果树。
灵儿、苏羞和裴南薇,早在岛上种上了五谷和菜蔬,甚至,苏羞还带了一些山兽来养在海岛上,并且酿制了很多的酒。
这地方,住上一百年都不嫌多的。
三人每天都在岛上眺望,就等步千绝等人带着苏逍回来。
他们此次离岛,就是去找苏逍的。
灵儿还把苏羞酿制好的美酒,用绳子拴着,尽数放于海中,这样,苏逍只要一回来,就可以喝上凉凉的美酒,那酒,足矣卸去这一路的风霜和疲惫。
终于,他们三人等回了苏逍。
一个血淋淋的苏逍,三人大惊,直到苏逍到了近前,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些血不是苏逍的,而是鬼仆的。
灵儿一直都不知道鬼仆的存在,就算是来到了海岛上,鬼仆也一直都只在暗中,灵儿不会武,鬼仆只要不想让她发现,她就永远不会发现!
苏逍等人到岛上时,是申时末,海面波光粼粼一片金黄,整个海岛尽显安详。
但浑身是血的苏逍,还有都带着伤的步千绝等人,无疑都和这片安详格格不入。
就在岸边,海浪拍打着碎石,发出“哗哗”的声音,苏逍把鬼仆轻轻放下,就让他枕在自己的肩上,鬼仆已经相当虚弱。
事实上,他自心脏以下,都已经没了知觉,这一路上,就算是苏逍一直在为他续命,鬼仆都是绝不可能活到这里的。
撑着他的,只是一片意志,一片模糊的意志,到此,鬼仆已经说不出话来,但苏逍知道他还活着。
苏逍不敢在动他一下,步千绝等六人,立于苏逍身侧,没人说话。灵儿、苏羞和裴南薇已迎过来。
“吓!!!!这是谁?怎......怎地伤成......成........”
灵儿震惊说道。
她本想说,这人为何会伤成这样,但终究没说得出口。因为鬼仆那已经不叫伤了,甚至,现在那样子,都不能叫做人了!
鬼仆眼睛动了动,苏逍看着他,知道他是害怕吓着灵儿,苏逍便轻声道:“咱们回家了。”
“我许你自私,你也要许我自私一次。”
“让我们送你最后一程,我不想你孤独的去。”
苏逍说着,步千绝拍了拍七人组各人的肩膀,并叫上了裴南薇,他们就去远处等着。
灵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要走,苏逍却叫住了她:“灵儿留下。”
海水还在拍打着,这是要涨潮了。
灵儿看着苏逍怀中的鬼仆,她觉得有些恐怖,但却又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很亲切。
这股气息,这些年来,似乎一直都萦绕在灵儿的身边。
“苏逍哥哥......我.......”灵儿支支吾吾。
她觉得,苏逍让她留下,总该说点什么,但苏逍却什么都没有说,灵儿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鼓起勇气望向那骇人的面具人。
只见他一双眼,就盯着自己,眼是红的,满是温柔。
那双眼睛,流泪了。那双眼看向苏逍,温柔,又全然变成了感激。
他感激苏逍,带着灵儿送他最后一程,很显然,这里便是家了,有苏逍和灵儿在的地方,不管是哪里,对鬼仆来说,就是家。
“安心的去吧。”苏逍轻声道。
后面还有一句,会照顾好灵儿的话,苏逍并没有当着灵儿的面说出来,他不想灵儿因为听到这种话,而背上苏逍是在兑现承诺的负担。
“苏逍哥哥,他好可怜,他是谁呢?”灵儿问。
苏逍看着鬼仆答她:“是咱们的家人。”
灵儿心中一颤,苏逍说的是咱的家人,话中之意很明显了,苏逍一直都是把灵儿当做家人。
可这从未谋面的白面人,又怎么会是家人呢,而且灵儿从小就被苏逍照顾,从来也没听他提起过此人!
灵儿不觉流下泪来:“苏逍哥哥,我的亲人,只有你和哥哥,哥哥早亡,我就只有你,那他,便是你的家人?”
苏逍道:“你哥哥,其实一直都在。”
灵儿浑身一震,哑口半晌,讶道:“我......我.......我哥哥???一直.......一直都在????”
苏逍并没说话,灵儿伸手,要去揭了鬼仆面具,苏逍制止了她:“听我的灵儿,别这样。”
苏逍只想鬼仆在灵儿心中的样子,永远是他容貌没毁的时候。
慢慢涨潮了,灵儿再没有说话,苏逍也没有说,夕阳渐下,鬼仆眼睛,随着夕阳缓缓闭上了,眼神很安详。
海风轻拂,鬼仆的尸首被苏逍轻轻送出,随海浪而去,他曾被火烧过,很讨厌火,这大海,就是鬼仆最好的归宿。
......
步千绝和苏羞等人见了,也都过来,目送鬼仆。
灵儿一直怔在原地,她不知道鬼仆到底是不是她哥哥,她终于伏在了苏逍怀中而泣,却没发出声来,无声的哭戏,最为悲痛。
“你们这次,不许在离岛了,至少三年之内,不许离开,无论我回没回来。”苏逍忽然说道。
七人组、灵儿、裴南薇都是一怔。
裴南薇问:“你要去什么地方?”
苏逍道:“太安。”
步千绝道:“太安?可那已经被徐晓占了......”
冤有头债有主,鬼仆的死,全为徐晓所赐,苏逍要去太安的目的已然非常明确。
步千绝话没说完,苏逍就早从海面掠过,速度相当惊人,竟连船也不要,就似一只鹰那般,消失在海面之上。
大小双一急:“太安凶险,我们去帮主人。”
风里刀道:“他说过了,三年之内,不许我们离岛。”
裴南薇道:“王权纷争,他为何定要卷进去呢?”
步千绝道:“他不是要去争权夺利,而是去复仇。”
苏羞道:“可他只一人,不许我们去,我们也该劝他别去的!”
灵儿幽幽道:“苏逍哥哥要去哪,要做什么,只要他决定了,这世上,又有谁能劝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