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应了一声后,依言坐在贾赦身旁,王熙凤则是去了贾母身边伺候。
这时,站在贾母身边的鸳鸯亲自去为贾琮端了一杯茶过来。
贾琮冲她微微一笑后,随后才是看向贾母,道:“老祖宗喊我过来,就是为了各家老亲的拜帖?”
“那当然,你这堂堂军功封爵的武宁伯,自然要好好威风威风才是!”贾母还没说话,贾赦却率先接茬道。
贾母也点了点头:“是啊,咱们偌大的贾家,以后也有了擎天柱,省的那各家各户以后都门缝里看人!”
贾琮闻言,不置可否。
贾政虽然迂腐,但是也不是一个蠢笨的人,他看着贾琮的样子,似乎是有别的想法后,当即道:“琮儿,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也好商议一番!”
贾母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对啊,你父亲和你叔父也对这神京城中上上下下的关系,颇为了解,有什么都可以商量商量!”
贾赦听到贾母和贾政这么说,还以为他们又要打压自己大房一脉,尤其是贾琮虽然如今被封为贵爵,但是出身庶子,难免又在贾母、贾政眼中会有什么嫡庶有别。
于是当即大声嚷嚷道:“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咱们家出了一个天象大宗师,怎么也得摆上一桌酒席,让全天下人瞧瞧吧。”
贾母今天心情好,虽然被大儿子吵得有点烦,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等着贾琮这个正主发声。
“大兄,摆酒席什么的,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大宴三天,在门外摆上流水席都没问题...”贾政也赶忙安抚了贾赦一番。
贾琮见状,也不再沉默,清澈的声音在荣禧堂中响起:“老祖宗,父亲、二叔,眼下我既然已经被封爵,已经算是出了风头了,如果再这么大操大办,是不是太瞩目了些,有些人是不愿意看到的! ”
说到最后,贾琮言语之中意味深长。
贾母和贾政听到贾琮这么说后,不由得都细细思量起来。
贾赦却却不以为意:“怎么了,咱们贾府上出了个天象大宗师,难道还不让咱们好好庆贺庆贺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贾母微微摇头,沉思片刻道:“哼~!人之常情算什么,为人臣子的,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说着,贾母又看向贾琮道:“琮儿,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贾琮还没说话,便听到门外一个小厮高声喊道:“禀老祖宗、大老爷、二老爷!京兆府少尹裴展裴大人在府外求见!”
京兆府乃是主管天子脚下二十三县,包含都城都在其中的主要衙门之一。
主官分别是京兆府尹,以及两位京兆府少尹,旗下还有诸位参军。
其中京兆府尹从三品,京兆府少尹则为五品官,也算是都城地面上的实权人物,当然,和一些高官贵爵是没法比。
而贾政也想起来刚才好像就有下人来禀告有京兆府的人在门外候着。
难不成这京兆府是有什么急事儿不成?
而贾赦的想法却和贾政截然不同,他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面上笑的像是一朵菊花一般:“瞧瞧,瞧瞧~!琮儿,要我说还是咱们府上大操大办一番才好,没看这京兆府少尹都已经赶忙过来给你道喜了么!”
贾母听到贾赦这么说,顿时误会了,当即示意鸳鸯道:“去叫人把裴大人迎进来!”
鸳鸯闻言,福了一礼便出门安排了一下。
片刻后,几个小厮便将京兆府少尹裴展带到了荣禧堂外,鸳鸯又将他引进来。
裴展一进门,就看到屋内坐着贾母和贾赦、贾政、贾琮几人,当即对着贾母和贾琮拱手便是一礼:“裴展见过老封君、见过武宁伯!”
“好好好!裴大人这次上门可有什么事儿么!”贾母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裴展闻言,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贾琮,赶忙道:“还不是昨天武宁伯入京时抓住的那些纵马长街的凶徒,我这不是来和武宁伯禀告一声, 今日午时就要将其斩首了,不知道武宁伯是否要前去旁观呢?”
京兆府少尹裴展是一个三十许年纪的中等身材男子,眼光闪烁间,瞧着倒是颇为精明。
贾琮还没说话呢,贾母、贾赦、贾政三人就纷纷的看向了贾琮,眼神中的含义十分明显:还有这么一茬子事儿?
贾琮看了一眼裴展,随后淡淡道:“既然裴大人特意上门来请,我自当给你一个面子,就请裴大人在偏厅稍候片刻,可否?”
裴展乃至于他背后的京兆府尹的意思很明显,贾琮抓的人,自然是请你亲自去监督,不然的话,忠顺王府的压力,他京兆府尹可扛不住。
显然,京兆府尹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因为他是真的想要把这件案子定死,看来这京兆府尹和忠顺王府也不对付。
“自然可以!”听到贾琮答应下来,裴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正如贾琮所想,忠顺王三世子在神京城中横行霸道,京兆府尹也是深恶痛绝,能借此机会惩治对方一番,还有贾琮分担压力,京兆府尹也很乐意,至于京兆府尹扫了忠顺王府的面子是不是因为政见不合乃至于其他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接下来裴展便又被鸳鸯带到了偏厅之中。
而坐在上首的贾母这时忍不住看向贾琮,询问道:“琮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贾琮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将昨天入城后忠顺王三世子冲撞天使车架,自己直接命人将其拿下,直接送到了京兆府的事情一一说了。
贾母、贾赦、贾政、王熙凤等人听了,纷纷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忠顺王的三世子,忠顺王更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这不是直接为贾府竖下了一大敌么!
贾政就率先没忍住,站起身来,面露难色道:“这事儿麻烦了,忠顺王可不是好相与呢,要不明日我差人去忠顺王府送一份礼物和帖子,择日道个歉吧!”
贾母闻言,心中也颇为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