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发话,我和可卿自然听得,那老祖宗可不嫌我们娘俩烦人!”
尤氏笑着应了。
秦可卿也跟着出来道谢。
“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何须见外!”
贾母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尤氏和秦可卿安坐。
今日既然是家宴,这屋里屋外各摆了一桌。
屋里是女眷,人数众多,就算是小辈们也一道坐了,十分热闹。
外屋则是贾家男丁,以贾琮、贾赦、贾政为首,还有贾琏、贾环、贾宝玉、贾兰,贾代儒、贾代修、薛蟠等人。
只是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贾赦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怀念贾珍。
贾珍虽然和他差了一辈,但是两人向来玩得好,尤其喝花酒,多是贾珍掏钱。
贾赦自然怀念。
于是他端起酒杯道:“今年腊八,这桌上倒是少了珍哥儿和蓉哥儿,可惜他们父子...”
“哎,兄长莫要提了,这事儿好不容易过去,也幸好有琮哥儿在,才保住了东府,不然的话,就珍哥儿和蓉哥儿做下的那些事,将来你我如何有颜面对故去的列祖列宗!”
贾政拦住贾赦话茬,也叹了一口气道。
说起来今日,贾琮还以东府的名义去请贾敬回来团聚,只是贾敬推辞了。
贾琏听到贾赦和贾政的对话,犹豫了一下,旋即道:“说起来,前些日子蓉哥儿倒是给送回了一封信,说是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一路上还算平安,琮哥儿还安排了人手跟随伺候,所以日子虽然清苦些,但也还过得去!”
“那就好那就好!”
贾政闻言,抚须浅笑,旋即接着道:“蓉哥儿将来若是在那琼州落地生根,将来也生几个孩子,等陛下大赦,将来或许也可以得返神京啊!”
贾赦闻言,也微微颔首。
贾琮虽然对贾蓉多有不屑,但是想贾蓉那么废物,应该也搞不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微微颔首道:“二叔说的是,蓉哥儿将来安生本分,只要好好过日子,府里也会给他些许援手吧!”
贾琮此话一出,贾赦和贾政都满意的笑了起来。
其实贾赦也听说了东府那边贾琮整治了下人们,听说下人们主动缴纳了不少贪了的财物。
贾赦本有心要上一笔,但是这贾母就在一旁屏风之后,他又怕贾母横插一手,于是只好压下心思。
另一边,贾母和一众女眷也稍稍饮用了一些黄酒,这黄酒味道甘甜,度数不高,喝着颇为柔顺。
众人都是女眷,稍稍喝上一些,也不碍事。
贾宝玉听着这边诸位姐姐妹妹们莺莺燕燕的,实在是忍耐不住,于是看向贾政道:“父亲,孩儿想去给老祖宗敬杯酒!”
贾政闻言,抬眼看了一眼主动献殷勤的贾宝玉,顿时冷哼一声道:“去吧,给你老祖宗敬完了,再回来敬你琮兄弟一杯!”
“哎,二叔这是何意,宝二哥比我年长,是我敬他才是!”
贾琮一听,赶忙道。
“哼,这个孽障,这几日随着你安排的袁统领修行武道,自然应该敬你一杯!”
说着,贾政瞪了一眼贾宝玉。
贾宝玉闻言,急忙道:“是该敬,琮兄弟,你且等我!”
话音落下,贾宝玉就去了隔壁。
来到隔壁,贾母带着一众女眷,例如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尤氏、王熙凤、李纨、秦可卿,迎春、探春、惜春、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都纷纷看向了贾宝玉。
贾宝玉迎着众人目光,笑着举着酒杯看向贾母道:“老祖宗,这杯酒,孙儿敬您!”
“好好好,我家宝玉敬的酒,我自然要喝的!”
贾母应了一声旋即端起酒杯和贾宝玉轻轻一碰。
却不曾想贾宝玉手指突然一松,杯子就“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霎那间,四下皆寂。
众人纷纷被这被子落在地上给吸引,而贾母也看到了贾宝玉那伤痕累累的手掌。
说是伤痕累累,其实就是略有浮肿,外加上拿着刀练习颇多,磨出了些许水泡罢了,水泡破了难免会有些鲜血殷红,只是看着有些吓人。
贾母瞧着,顿时双眼垂泪,急忙将宝玉一把拽过来,急声问道:“我的宝玉哟,你这手这是怎么了?”
“老祖宗,都是这几日练武练的...”
“不练了不练了,谁要是再让你去练武,老祖宗就和他拼命,我好好的孙子,怎么就练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心肝儿哟!”
贾母哭着将贾宝玉抱在怀里,哭得那叫一个心痛。
这下外屋贾政和贾赦、贾琮等人也都听到了屋里贾母的哭声。
贾政面露苦涩,心中无奈之极。
他看向贾琮,却发现贾琮同样也看向了自己。
贾琮倒是面色如常,依旧淡定,只不过贾琮早就料到了这些罢了。
反倒是一旁的贾赦,看着贾政,眼中浮现一抹嘲讽。
没办法,贾琏虽然不成器,但是自己有贾琮啊,比二房贾宝玉这位衔玉而生的混世魔王还有出息。
被赶到了马棚边上的贾赦此时还真觉得自己压过了贾政这位备受母亲宠爱的兄弟一筹。
却说贾政越琢磨越觉得不能让贾母把刚才说的话落实了,于是便起身转到隔壁女眷处,冲着贾母道:“母亲,这宝玉......”
“宝玉也是你的孩儿,难道你也想如同珠儿一样,将他逼死不成?”
“这......”
贾政顿时哑口无言。
贾母不等贾政说话,却又冲着屏风外喊道:“琮哥儿,你且进来!”
“孙儿这便来!”
贾琮随口应了一句,起身走进里屋,然后笑着看向贾母道:“不知道老祖宗唤我有何事啊?”
“你宝二哥身子骨弱,武道修行怕是不成,这事儿就此作罢!”
贾母语气冷静,直接宣布道。
“老祖宗您吩咐了,那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贾琮浅笑着,直接应下,没有再多加坚持。
贾母闻言,却心中一凛,目光紧紧的看向贾琮,却发现贾琮眼神一片坦然,只是这么痛快的答应,难道贾琮另有深意?
贾母一时间分辨不出。
旁边王夫人却陡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