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展开身法,身形如电,风声在耳畔呼啸,两边的山峦似箭一般向后倒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他抬头一看,不禁惊呼了一声。
只见前方两座大山之间,竟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火球。
那火球硕大无比,足有百余丈高,三四十丈宽。其上雷光闪烁,热浪滚滚,宛如一颗燃烧的太阳。
东辰心中大惊,他此时正以风云万里之势向前疾奔,若想改变方向,无疑比登天还难。
他只能把心一横,冲进了火球之中。
片刻后,只听“砰”的一声轻响,身体撞在了火球中的一座十丈高的火焰山脉上。
这火球内部竟是一方独立的雷劫空间,一条条雷劫纵横交错,天上还不时降下一道道闪电。
雷火交织纵横,奔涌闪烁,构成了一个惊人的雷火世界。
正当他惊叹间,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从无尽的虚空传来,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抬头一看,再次惊呼了一声,吐槽道:“这是非要了我这条小命不可吗?”
只见无尽的虚空之上,一条犹如长龙般的巨大雷劫破开虚空,向他劈来。
东辰大惊失色,心里暗忖道:“什么鬼?这雷劫竟然比之前在雷炎沼泽中遇到的天雷劫还要强大数十倍。”
他身随心动,迅疾一闪,移开了丈余距离。
那雷劫“轰”的一声,不偏不倚地劈在了他之前所在之地。
那座拦住他去路的火焰山脉已被夷为平地,闪烁着丝丝雷火。
他怔神之间,只听得“嘶嘶~嘶嘶”一阵轻响从虚空传来,再抬头一看,见一条璀璨夺目的银色光电从云层中冒出,朝着他劈下。
东辰轻喝一声,道:“去你大爷的!”
同时,天蚕宝衣已披在身上。
‘斯斯!’一声轻响,那光流劈在东辰身上,化成一道光波瞬间消散。
虽然有宝衣护体,不至于被雷火光电击杀,但那种经久不衰的酥麻感让东辰十分难受。
他又惊又惧,心想道:“这雷电之力厉害非凡,一道两道尚可承受,但聚少成多,恐怕连天蚕宝衣这种高品级的护体宝甲也难以承受。”
“逃是肯定逃不掉的,这一方空间显然是神墟万千秘境之一,也必受阵法守护。唯一的办法就是破解阵法。”
沉吟片刻后,他眉间突然一喜,笑道:“有了!可以试一试避雷阵。”
说罢,东辰迅速祭出五灵石。
片刻过后,一座避雷阵已在他的头顶搭建完成。
果然如他所料,当雷劫光流遇到避雷阵时,就像大雨遇到雨伞一样,从两边滑到了地面消失不见,雷劫所带来的无尽压力渐渐散去。
东辰手举避雷阵,轻松行走在雷劫灰烬之中,试图寻找控制这方秘境的阵法。
然而,这雷火空间似乎是沿着两座大山之间,一条笔直峡谷向前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
约莫行进了一盏茶功夫后,只听得一阵呼呼的风声夹杂着一阵阵兵刃撞击声,从不远处一座丈余高的火峰后面传了过来。
东辰正探寻之前那声响的源头,突然一条十余丈高的火焰龙卷风呼啸着从火峰上涌下。东辰心中一惊,暗骂:“这什么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他脚下疾滑,躲到了不远处一座山峰之后。
火焰龙卷风越来越近,呼啸声和兵刃撞击声也越来越清晰。当火焰龙卷风行至两座山峰之间时,竟恰好卡在其中,停滞不前。
东辰觉得奇怪,那兵刃交击声和呵斥声虽被呼啸的风声掩盖,但仍清晰可闻,显然近在咫尺。然而四周却不见任何人影。
就在这时,一道劲波从火焰龙卷风中传来。
他定眼一看,只见龙卷风里两端各站立一人,正在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其中一位白袍汉子,外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但已是满头白发。他神色冷峻,手执一柄漆黑色长剑。
另一位黑袍汉子,容貌比白袍青年稍长,一头黑发飞扬,神色孤绝冷傲,手中握着一柄银色长枪。
两人斗了一阵,直搅得这方空间天翻地覆,火雷四起。
又斗了一阵后,各自分开。
黑袍汉子站立在一座石峰上,凌风而立;
白袍汉子则手撑漆黑长剑,半伏在地上吐着血。
过了半晌,黑袍汉子双目半睁半闭地瞧了白袍汉子一阵,居高临下道:“秦观潮,都到这时候了,我劝你还是别再挣扎了。识相的话,乖乖把神劫草交出来,否则必叫你陨落于此。”
东辰心中一怔,嘀咕道:“这白衣汉子便是玄榜榜首,威名赫赫的‘小剑神’秦观潮吗?”
秦观潮放开手中黑剑,手指在胸口迅速点了几下,然后盘膝而坐。
他瞥了黑袍汉子一眼,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堂堂的武陵国主宰‘武陵王’周超海之子,做起事来竟然毫无半点乃父的英雄气概。”
“为了夺得区区一枚神劫草,你竟然不顾武陵国少主的显赫身份,屡屡设计陷害于我。周玉瑾,似你这种卑鄙无耻、忘恩负义之辈,还妄想与秦某结交,简直是痴人说梦。”
周玉瑾双眸凝视了秦观潮一阵后,似笑非笑道:“秦观潮,妄你还是玄榜榜首,你是三岁小孩吗?竟连江湖的规矩都不懂,你还有何脸出来闯荡。”
秦观潮哦了一声,笑了笑,道:“那我倒是很想听一听你口中的江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周玉瑾哈哈一笑,道:“很简单,胜者为王败者贼。结果才是王道,至于过程和手段从来没有人会在乎。”
秦观潮吐了几口血,叫道:“呸!一派胡言。若是人人都像你那样毫无底线,道洲的江湖早就不复存在了。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首先你得活得像个人,而不是像你一样的畜生。”
周玉瑾哈哈大笑一阵后,冷冷道:“那我倒是很想请教一下,什么才算是人?凭什么你总觉得高人一等,从不把我周玉瑾瞧在眼里。”
秦观潮哼了一声,道:“人者,一撇一捺,相交于中心。因此,做人要堂堂正正,上顶天,下立地,中间无愧于心。”
周玉瑾眉淡淡一笑,道:“果然还是和你那迂腐不堪的父亲一样,整天就知道以满嘴仁义道德教训人。我呸!我周玉瑾行事,还轮不到你这种人来教训。”
秦观潮顿时大怒,厉声道:“住嘴,你这无耻小人,有何资格评判我父亲。”
周玉瑾笑道:“你不说本少主倒是忘了,你不过是个庶出,是个野种,想必你那迂腐的父亲也没教过你什么。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何学得和他一模一样。”
秦观潮双眼一凝冷厉喝道:“你……你他妈的给老子住口!”
说着,不禁咳嗽了几声,又吐出来几口血。
周玉瑾见他的话激怒了秦观潮,不禁仰天大笑,甚是得意。
笑过之后,他轻蔑道:“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你让我住口我偏偏不住口。你娘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女,却在主母外出时,机会趁机勾搭你父亲,从而才有了你这个卑微的野种。你活在这世上不仅多余,还是个笑话。”
秦观潮双眼瞪圆,几近渗出火焰来,他静静瞧了周玉瑾半晌,突然喝道:“周玉瑾,这是你自己找死!”
‘死’字未落之际,他手中黑剑已化作一条惊天动地的银色大剑芒,直取周玉瑾胸口。
周玉瑾嘴角微微轻扬,闪过一丝笑意,道:“秦观潮,恐怕这才是你玄榜榜首的真实实力吧!”
东辰心里也是暗暗一惊,他没想到这秦观潮的修为境界并非如传言中那般,只是气海归虚四境,而是气海归虚九境初期。
当然,那周玉瑾也是气海归虚九境,但他已是九境圆满,只差临门一脚,便是半步不死魂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