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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大雍翻译官 > 第57章 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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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砚辞抵达梨园时,梨园的大堂里坐满了人。

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占据了二楼观察一楼雅座的最佳位置的厢房,王砚辞则选择了最隐秘最无人打扰的厢房。

他一进厢房,便有人来报:“主子,那人就在下面大堂的雅间,咱们的人装作请他喝酒,一直将人留在那儿。”

厢房对着戏台子的方向,是可以全部打开的门,这会儿正敞开着,方便厢房里的客人能够看到戏台子的全貌。

戏台上,伶人已经上台,开始嗯嗯呀呀地唱起来。

王砚辞瞥向一楼的雅间,便见一个穿着青色棉麻长袍的男子正与人一边说笑一边喝酒,好不快活。瞧他眉眼活络得很,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他都说了些什么?”王砚辞问。

下属立马回答:“他说二十二前,他就住在主子一家下榻的宅院的隔壁。当天长安城里在过节,他家里人都出门了,只有他因为拉肚子所以没敢出门。他听到隔壁传来响动,就偷偷搭了梯子爬到墙头看。然后就见到一个人从屋子里踉跄着出来,一路往门口走去。”

王砚辞听得握着折扇的手一紧,他道:“叫他过来回话。”

“少爷,要不要带回去审问?这里人多眼杂。”长伍提醒道。

王砚辞却摇了头:“不妥,带出去难免容易被人瞧见,反倒引人怀疑。倒不如就在这儿,趁着人声嘈杂,将想问的问了。”

顿了下,他又问:“隔壁厢房……”

还没等王砚辞说完,长伍立即道:“少爷放心,隔壁厢房也叫咱们的人包了下来,不会有别人。等会咱们会有几个兄弟过去大声喝酒说话,想来定能盖过咱们屋子里的声响。

听得长伍这么说,王砚辞这才放下心来。

那下属有些担忧道:“主子,那人好酒,几杯酒下肚感觉就能跟人掏心掏肺。不过他酒量不大好,酒品也有些差,需得多忍耐些。而且……他那些话听起来也像极了酒后说大话,是真是假还没法确认。”

下属这是怕王砚辞对那人希望过大。

“无妨,先将他带来。”王砚辞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压下心头的那股冲动。

下属应下,不一会儿就将人带来了。

这人还是第一回上二楼的厢房,他不免东瞧瞧西摸摸,稀罕的很。王砚辞使了个眼色,长伍便请人坐下,倒了杯醇香浓郁的酒。

“你说你亲眼见过二十二年前惨案的行凶者?”王砚辞也不跟他绕弯子,单刀直入问出了口。

男人名为赖大头,这会儿酒香味飘到了他鼻子里,他端起来抿了一口,觉得好喝又全部喝了下去。他眼睛微眯,瞧着十分满足的模样。

“好酒啊!”赖大头感慨。可并没有回答王砚辞的问题。

长伍在一旁倒是很有经验的模样,他立即又给他倒了杯酒,并笑着说道:“赖兄弟,我们这儿好酒管够,只要你能回答出我家主子的问题。”

怕他不信,长伍还从一旁箱子里拿出几个酒坛,每个都揭开盖子给赖大头闻了一下,只勾的他心痒痒。

赖大头这样的酒鬼眼睛都看直了,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我当年的确就是看到了那个行凶者。我记得,他头发是绑了许多簇小辫儿在头顶,上面好像还坠着什么花或是某种首饰?”

“还有呢?”王砚辞将其中一坛酒递过去,几乎是希望他可以不要停。

赖大头接过酒,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回答道:“还有?我想想啊。他好像背有些佝偻,像是一个驼子。”

驼子是对驼背之人的称呼,一般会被成为驼子的人,都是背部有一块明显的突出,就像是背着一坨东西似的。

王砚辞拧眉,他努力回想着二十二年前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在柜子缝隙里看到的景象。可他也记不大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驼背。当时母亲和姐姐的尖叫声环绕在他耳边,他太紧张太害怕了,后来注意力又被他背后的文身所吸引,到最后,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道文身。

“你确定是驼子?”王砚辞紧盯着赖大头问道。

赖大头将手中的一坛酒一饮而尽,打着酒嗝说道:“我确定!我绝对没看错!就是一个驼子!对了,他好像……缺了一根手指。”

这句话让长伍也有些激动起来,这可是非常明显的特征!

他看向王砚辞,王砚辞眼中也闪着些许光芒,那是看到希望的光芒。长伍一瞬间竟觉得鼻子发酸,眼睛也有些酸胀。他低下头,努力闭了闭眼,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他明白,有了这条线索,接下去他们还要做更多的事情。

但是总算有了明确的方向,这些年少爷努力往上爬,他们努力寻人都没有白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让真相大白。

“你们问这么多,嗝,那个案子的事做什么?”赖大头打着酒嗝,一呵气满是酒气,“那案子,嗝,朝廷可是不让说……嗝,若不是看在你们的好酒份上,我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么多……”

王砚辞目光沉下来,他给长伍使了个眼色,长伍便立即将几坛酒都递到了赖大头跟前。赖大头傻笑着一把抱住,笑着笑着就睡了过去。

王砚辞看着睡过去的赖大头,对长伍说道:“着人明日就将他带离长安,短期内不许他再来长安,找个人盯着他。若真到了那日,或许还用得上。”

长伍应下。他心中明白,若真到了讨公道的那日,这人没准还能来做个人证。

正说着,外头忽然闹了起来,有人尖叫出声。

王砚辞朝一楼大堂瞥了一眼,便见是大理寺与刑部的人出动,将正在交易的双方二人给逮了个正着。那两人想逃,可惜慢了一步。

长伍走到王砚辞身边,道:“这次大理寺倒是卖力。”

“鲁深元是个公正之人,亦是个明哲保身的聪明人。”王砚辞开口道,“这些年他能凭借自己走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可见一斑。此事上,他定也要为自己在皇帝跟前博个出彩。这是我送给他的机会,他心中清楚。”

其余的,王砚辞并没有多说。

他坐在厢房里安静喝茶,直到外面的声音平息,梨园的戏台上伶人们又重新开始唱起来,他这才起身,离开了厢房。

柳府,映红正在崔氏的屋子里说着话。

“我去大理寺打听,可大理寺的人都油盐不进,无人回答我。”映红说这话时眉宇间满是担忧,“只不过在外头等着的时候,我瞧着从大理寺的侧门里出来了好些个人,且都换了常服,不知是要去哪里,很是奇怪。”

顿了下,她又道:“我问了在大理寺附近摆摊的小贩,他们说见着了鸿胪寺卿王大人来过大理寺。姨娘,你说王大人来大理寺,是不是要帮咱们姑娘的?”

“这可不好说。”崔氏绞着帕子,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咱们与王大人并无交情,他又为何要出面帮我们阿宁呢?”

映红又道:“我倒觉得未必。”

说完这句,映红压低声音道:“我见大理寺这边问不出什么,便去寻了春浓。我见着春浓问了几句,得知王大人的府邸竟是与咱们姑娘住的小院儿只有一墙之隔,且两人诸多联络,瞧着关系不错。”

映红没有将柳桑宁经常爬墙头同王砚辞说话的事说出来,免得崔氏下回见了柳桑宁会训斥。柳桑宁毕竟是姑娘家,虽然崔氏一向将她当儿郎般教养,可属于女儿家的矜持,闺秀的教养,她也是要柳桑宁有的。

“但愿王大人愿意看顾她。”崔氏叹息了一口气,她想到柳青行便觉得心下一片冰凉,于是她又道,“若是这次阿宁无事,你寻个机会去找她,告诉她万事别指望她父亲,咱们娘俩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让她定要步步小心,谨慎为上。”

“是。”

等到王砚辞回到府邸,一进院子,便瞧见柳桑宁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凉亭边,正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砚辞走过去,手中折扇打开,轻摇了几下:“不回房早些歇息,坐在这儿做什么?”

听到王砚辞的话,柳桑宁立即回过神来,立即站了起来。她三两步走到他跟前,说道:“我在等你。”

王砚辞微怔。他对着她那双澄净如星辰的双眸,一时间竟想从她眼里找出些别的情绪来。他就看着,一时间竟有些入迷。

柳桑宁继续道:“你……你的事处理好了吗?”

王砚辞回过神,“嗯”了一声。随即想起什么,他道:“私盐接头的人抓住了,若是刑部与大理寺审问得够快,大约明日就能有结果。”

他原本想说明日早晨就会有结果,可又怕话说得太满,万一出了岔子柳桑宁会失望。刚这么想完,他没来由一愣。

他什么时候会这么在意他人的情绪了?

柳桑宁听了却很高兴:“抓住了太好了!我相信以大理寺与刑部的手段,定能问出个结果来。只要知晓幕后黑手,这案子就算破了。”

说完这句,柳桑宁继续道:“这交易之人写信的时候如此谨慎,竟还会用罗刹文,不知是罗刹族后人,还是如摩罗大师那般懂罗刹族文字?那哈里耶居然也能看懂罗刹文字,也不知是从何学来的。”

这些谜题她也十分想知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快些到明日了。

王砚辞见她兴冲冲的,想了想,便道:“明日你随我去一趟大理寺,看看情况如何。”

不过两人没想到的是,次日他们赶到大理寺时,刚到公堂门口,便听到里头的人如丧考妣地承认:

“是,是我给哈里耶皇子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