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韦家父子三人忙碌的身影。他们兴高采烈地将一头头体型并不算太大的猪从猪圈里赶出来,准备拉到城里去换取钱财。
为了这次行程,他们特意从邻村借来一辆三轮车。这样一来一回,估计要等到夜幕降临、天色渐暗的时候才能回家。
原本计划只有老韦和小志两人前往,但大志执意要跟着一起去城里,最终还是拗不过大志的坚持,只好带着他一同踏上了进城的路。
而此时此刻,家中的兰兰还无法下床活动。她只能时不时地望向窗外,看着天色逐渐变暗,偶尔,她会转过头来,温柔地逗弄着身旁可爱的孩子,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吵吵闹闹的,大家都知道各自的家中并不富裕,自发从各自的家里带来做好的菜来到这里。
老妇人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好不热闹,也有不少人拿着鸡蛋进来看一看兰兰和刚出生的孩子。
“咦~你看你看,他还会嘬手指头了!看着就聪明,讨人喜欢!”
“你看他这眼睛,大大的,谁说话就看谁,真可爱,胖嘟嘟的!”
这一系列动作惹得一众妇女开心不已,不由得也想起自家孩子刚出生那会儿的模样来。
“兰兰!我回来了,给你带个礼物,你指定喜欢!”
大志急冲冲的来到里屋,四处张望起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哎哟~回来了,我们也出去吧!别打扰他们一家三口了!”
一众妇女有说有笑互相推搡着离开里屋。
大志此时显得局促了起来,扭扭捏捏的来到兰兰旁边坐下:“你看!你喜不喜欢!”
“这……你哪来的钱啊,你明天还是拿去退了吧!”
兰兰看着盒子里的吊坠,欢喜过后便又担忧了起来。
“没多少钱,你看,这上面还刻有你名字呢,想退也退不了了!”
大志把吊坠另一面翻了过来,上面刻着个歪歪斜斜的“兰”字。
“这不是只有姓而已嘛?你刻的?”
看着大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兰兰也看出是他刻的了。
“这是我刻的,时间有点来不及,你名字也太难写了,所以……”
“给我戴上吧!”
兰兰知道他的好意,也不在乎这些,往前伸了伸脖子。
“好看吗?”兰兰稍微挪动了下身子,开心的笑道。
“好看!咱们村就属你最好看!”大志不由分说搂过兰兰抱在怀里。
“你说我们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大志想了一会,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孩子冲他笑了笑:“他那么爱笑,就叫他笑笑吧!”
“有你这么当爹的嘛,这么随意,韦笑笑,听着像女的,也不好听!”兰兰拍了大志的胸膛一巴掌。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那笑笑就当做小名好了!”大志挠了挠头说道。
孩子此时“哇哇”的笑出了声,大志扭头一看:“你看,他挺高兴的,那小名就叫笑笑了!笑笑!笑笑!”
大志每叫一声“笑笑”,孩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哦~对了!我和咱爸去城里,看到报纸上的新闻,说昨晚是罕见的九星连珠呢!说不准,咱笑笑就是未来的大英雄!”
大志抱起笑笑站起身,把笑笑举到半空转了几圈。
“行了,少臭美了!他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是最好的了!还大英雄呢!我可不想让他去冒险!”
“也是!长大后当个老师啊,机关干部啊啥的就最好不过了,吃公家饭,本本分分的啥也不愁!”
外面传来一阵阵鞭炮声,大志赶忙放下孩子:“我出去看看,待会给你拿些吃的来。”
“嗯~去吧!你先吃,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一会我就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炎热的盛夏悄然来临。然而,笑笑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费解的平静。
他不再对周围的事物表现出好奇心,也并未对任何东西感到害怕或者恐惧,只是一脸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自笑笑降生那一刻起,他从未哭泣吵闹过,甚至连一丝不悦的情绪都未曾表露。
起初,大人们还会因为他的乖巧懂事而欣喜不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想要逗笑这个孩子变得越来越困难。
好在韦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们也只觉得笑笑只是有些特殊,并未放在心上,只想着日后搬出村子,给笑笑带来更好的生活。
这天,兰兰把笑笑交给自己的母亲照顾,自己拿着一篮鸡蛋去送给周围的邻居,自打笑笑出生后,她家不管是农作物还是家畜、家禽都得到不错的收获,以至于自家都不能解决这些多出来的东西。
“姨?你们在聊天啊,你看我家的老母鸡今天又下了好多鸡蛋,给你们拿来一些!”
兰兰看到邻居和好几个村里的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哎哟~你看你,留给你家笑笑吃也好啊!”邻居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来。
空气一片寂静,那些人也不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兰兰本来还想加入她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只好说还有事不打扰了,退出院子。
“她家的日子倒是好过了,我们可就难了!”
“那可不是,自从她家笑笑出生后,村子里什么怪事都有,就在前些天,覃家好好的一只牛突然就死了,还死得特别奇怪,说什么血被抽干了!”
“不止啊,我家之前是养鸡大户,现在死的死,不见的不见,现在就剩那么几只要死不活的!”
“我家也好不到哪去!我那老公你们也知道,身体倍儿棒,不知怎么就病倒了,现在还瘫在床上呢!”一妇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唉~家家都难,就他家一点事没有!搞不好就是他家那笑笑搞的鬼,把我们村的气运都吸到她家去了!”
“现在我一看到她家笑笑就忍不住打寒颤,特别是他一笑,邪性得很哦!”
“听说他出生那天都没有哭过!到现在也没哭!那天的流星我看就是个灾星!那笑笑就是个祸害!”
…………
兰兰就站在门口没有走远,她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边走边想,一会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冲进去骂她们,一会又想起笑笑的奇怪之处。
“怎么?她们又说笑笑的坏话了?都叫你别去了,你非要去!她们就是看不得我们过得好!以后少搭理她们!”
老妇人抱着笑笑在院子里数鸭子,看到兰兰一脸忧愁的回来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妈,你说笑笑……”
“他是你儿子!我孙子,不管他是怎样的,都是我韦家子孙,你少听她们嚼舌根了!”
“不是的,妈,你说笑笑会不会有病啊!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哭过,几个月前还那么爱笑,现在连笑都不笑了!”兰兰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老妇人也觉得不对劲,说道:“等大志他们回来商量商量吧,实在不行咱们去大医院看看。”
“嗯~那我去做饭去了!”
兰兰心不在焉的钻进厨房,老妇人抱着笑笑进到了里屋。
不一会,大志和小志还有他们的父亲回来了,大志偷偷摸摸的钻进厨房,本想吓吓她的,但一看到兰兰一副发愁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了?不开心啊?”
“她们这么说笑笑,你说我怎么开心起来,不过笑笑确实不对劲,不如明天我们带他去城里的医院里看看吧!”
“行!都听你的!”大志从兰兰身后抱起,说道:“笑笑呢?”
“妈带着呢!在里屋吧!”
“行!我去看看!”
大志小跑着来到里屋,当他看到里面的场景时,身体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大志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笑笑浑身浴血,但那些鲜血并非来自他自己,而是源源不断地从倒在地上的老妇人身上流淌而出。
老妇人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毫无生气。
而笑笑则趴在一旁,看着自己鲜红的双手,咧着嘴发出诡异的笑声。
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邪恶与疯狂,使得整个场面变得异常邪性和恐怖。
大志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
“哥!你站在门外干嘛啊!”
小志也想来看看笑笑,却看到大志挡在门口,从空隙中伸出头看向里面。
“妈!”
小志将大志推开,跑进里屋,把老妇人抱起:“爸!爸!妈出事了,你快来啊!”
跑到院子里焦急的四处张望:“妈!你坚持住,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听到动静的兰兰和老韦出来后也不淡定了,来到小志旁边手脚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嫂子!你去看看我哥!爸!你去把三轮车推进来!”
兰兰连连点头,刚朝里屋方向跑了几步,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
“大志!”兰兰大喊了一声,跪在地上。
听到动静的小志和老韦转过身,只看到笑笑一脸邪笑的悬浮在半空,红目竖瞳!
向前伸出一只手,大志也悬浮在半空,无法动弹,两人的周身围绕着灰色气息,从里屋漂浮着来到院子里。
下一瞬间,大志的胸膛毫无征兆的破开一个大洞,鲜血直喷,将兰兰的半个身子染得鲜红。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看到这一幕的三人,只感觉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刻,大志“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笑笑也跟着跌落到地上,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动静。
“大志!”
过了好一会,兰兰才发出一声凄凉的吼声,爬着来到大志的身边。
听到动静的村里人也赶忙来到韦家院子外,看到这一幕,都愣在了原地。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都愣着干嘛!快把人送去医院啊!”
院子外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入,将兰兰他们一齐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