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笑的时候,听到身后也传来了笑声。
元凝回头,先是看到了马车边上的一把伞,接着是看到了几个脚印,再然后……一个红衣男子就这么坐在了她的马车上,嘴角带笑,眉眼如画。
小山冲了进来……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元凝刚回过神来,就看到被打晕在地上的小山和依旧坐着的男子。
“你,你别伤害他,一切好说!”
元凝看着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欣赏,她觉得这天更冷了,她说话都打结了。
林樾转头看她,挑了挑眉。
“这位……好汉,你要什么,银子的话我带了十几两,都给你,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她说着将自己腰上的荷包拿下来,双手奉上,但是心中却有些懊恼。
今天她出门急,而且因为是瞒着家人去搞事业,所以并没有带阿二他们过来。
谁能想到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么多巡逻军和捕快走动,居然还有人敢动歪心思。
这人连脸都不蒙一下,如此有恃无恐的,她心中哇凉哇凉的,比这天还凉。
不对,她悄摸看了又看了一眼,觉得这人格外熟悉。
林樾看着面前白皙的小手上躺着的鼓鼓的荷包,继续挑眉。
这丫头带的银子还挺足的。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元凝脸上的表情,嘴角上扬。
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这个小丫头似乎特别喜欢自投罗网。
假山中她直接钻进自己的怀里,今天也是,才刚想到她,她就出现了。
也正好自己目前不知道去哪里,她正好可以给自己提供个住处的。
“你不认得我?”他凤眼眯起,微微启唇,问。
哪能不认识,元凝觉得自己认人可准了。
刚开始没认出来,但是看他挑眉后,她早就猜到了这人是谁了。毕竟那天两人面对面的,她早就记住了这双冷漠的凤眼。
但是她不敢说自己认得人家,眼睛一转,她就笑着说:“好,好汉说笑了,我哪能认识你啊……”
“不叫姐姐了?”林樾继续问。
元凝呼吸一窒,这么直白,她还怎么装下去?
她故作惊讶地看着林樾:“原来是你啊,姐姐,真是好久不见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自己的马车上,捕快不是一直在找人吗?怎么就没有将他给抓了!
元凝心中有些埋怨捕快不作为,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怕林樾回来报复,对捕快描述刺客时没有将自己怀疑他是男的给说出去,反而是将人说成了是和她差不多高的女子。
林樾见她脸上都要僵硬了,才笑着回答:“托你们的福。”
元凝:?
林樾并没有解答她的疑惑,从马车的小桌子那里打开抽屉,掏出点心吃了一口,道:
“不错,甜而不腻。”
接着对着还躺在地上的小山点了一下。
小山幽幽转醒,看到林樾就想冲上来,结果被他一挥手给推开了。
“我不求财,你让你的小侍不要再胡闹,接着赶车吧。”
元凝见他轻飘飘将小山挡开,怕林樾下一次就不是挡开了,于是连忙让小山住手。
马车咕噜噜地往前走,元凝时不时就看着面前占了她的位置坐得悠闲的林樾,想问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又不敢。
她刚才对小山说这位是她的朋友,并没有恶意的,好说歹说才将小山给忽悠出去继续赶车。
但是就快到自己的家门了,这位还不走,是什么意思?
“那个,您要到哪里,我让小山送您过去?”元凝斟酌了一会才开口问。
这位一直坐着,不打人也不骂人,面上也没有焦灼之色,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她真的挺难琢磨他究竟是到自己的马车上做什么的。
“林樾。”林樾道。
“林大哥,您要到哪里?”
元凝接话,继续问。
林樾似乎有些疲惫,懒洋洋地靠在元凝最喜欢靠着的位置上,眼皮挑了一下:“你家。”
“???”
“快要到了吧,我去你家住几日。”
他一副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倒显得好像两人关系非常好,只是好友到家住几日的样子。
元凝一时都怀疑她是不是与这人是什么亲戚了,这……
就算只是普通人,一个男子随便上她家住几日,也是不行的啊!
她爹和她夫郎那里该怎么解释?
“有问题?不是说我是你的好友吗,住几日又何妨?”林樾心情愉悦。
“那只是哄骗小山的说辞罢了。”元凝小声不满。
虽然不满,但是马车最终还是停在了元家门前。
打不过,还怕他杀人,再说,起码他要刺杀的三公主,算是为民除害……
元凝如此安慰自己,但是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她满腹牢骚地看着旁边对着自己家小院上下打量的男子,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林樾在马车上说过,他只是住几日,而且外面的人并不认识他,不会给元家带来什么麻烦。
但是元凝想说,他本身就是个麻烦。
果然,看着自家老爹八卦加不赞同的眼神,她欲哭无泪啊。
要知道,新的律法才颁布下来,他爹前几日才问她啥时候娶下一位夫郎。
“那到底是谁,哪家的公子?
凝儿啊,咱们可不能学你那个大姐一样,伤害到其他男子啊!”
元凝看着将她带到安静的地方后语重心长看着她的老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老爹你这期待的神情收一收吧!
“爹啊,您想多了,他真的只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就是他有点事情,不能回家,所以需要在咱家住上几日。”
元老爹还是有些怀疑,想到那郎君好看的眉眼,狐疑地看着女儿:
“你真的对他没有意思?”
“爹您说什么呢?我有我家洛南就行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喜欢其他人?
那真的就只是一个朋友,等他的事情处理好了,他自然就会走了。”
元南绯见女儿真的排斥这个话题,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不说了,还好声好气地对元凝道了个歉。
不过,他虽然喜欢魏洛南,但是对于元凝的说法还是有些担忧的。
“你能这么想是好事,洛南是个好孩子,咱们得对人好……
但是凝儿你可别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知道吗?
就算咱们只是普通百姓,但是女子注定不可能一辈子只娶一位夫郎的……
若是你将他的心思带歪了,到时候你娶了其他人,家中将会不得安宁……”
元凝看着忧心忡忡的元南绯,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和沈春博他们的往事了,不由拍了拍他的手道:
“爹,这我知道的,不会乱说,至于娶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哪敢和魏洛南说这些啊,她也在烦恼着呢。
最近的律法又变了,赋税又增加了。
她算了算,一年又一年,女子到了二十岁年纪若是不按规定娶多夫,就算他们家每年将所有的银子都交上去,也有不够交税的时候。
年龄增加,税金会成倍增加,难道她家每年都只能为国家打工不成?
只娶一个是不可能的,元凝清楚极了。
但是她现在才十七岁,还有时间,所以打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