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
容慎押着两个婆子,让她们跪在地上,细细地数了王玉娇母女到了赵家村做的种种恶劣行为。
什么毁坏村民的屋子和篱笆,羞辱几位帮助过王玉娇的娘子,想要逼良家女子为奴,甚至还踩毁了村民用来种地的肥……
最后容慎还补充了一条,说那两个女人恶意辱骂他的妻主。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条!
刑狱司里的都是什么人?
那可是最小气,最不通情理的存在!
里面的人明明都非常冷漠,非常不懂变通。
按道理说,大家怕的应该是他们的刚正不阿。
但是其实不是,众官员最怕的是他们什么小事都往上汇报的那股劲头。
明明只要审查出来想要的结果即可。
但是但凡进入过刑狱司的官员,就算最后证明是无罪的,还是会社死。
诸如什么小癖好,有没有被妻主打过,有没有去过青楼,有没有……
这样的小事他们都会罗列出来,上交给陛下。
而且,这样那样的小事总是会莫名其妙就走漏风声,被百姓知晓,甚至编成故事……
一点遮羞布都没有,简直毫无隐私可言!
现在王玉娇母女辱骂了容慎的妻主……
不走难道想身败名裂吗?
尤其是,王二爹意识到这次事情不简单。
涉及到了北戎人,甚至还将刑狱司给派了过来。
若是他们还要折腾,到时候恐怕是真的惹了陛下不高兴的,那就严重了。
王二爹当即带着还臭烘烘的妻主和女儿离开了,只留下县令在身后忍不住想要拍大腿。
他本来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次玩忽职守罪名有些大,原本想要让王家二爹在到时候陛下召见,或者是刑狱司调查的时候能替他美言几句。
现在完了,刑狱司油盐不进的,他只能回家心惊胆战等着最终审判了。
林樾看着马车走远,眼神有些冷,对容慎说:“你还真的如此好心派人将他们送回去?”
容慎白了他一眼,两人都是从博文院出来的,容慎眼睛又毒,多少知道点林樾的身份。
他冷言道:“我可没有这么好心,不过是压着他们出了这个县城,后面的路,若是遇到点什么,我们刑狱司也不是什么行善的地方,肯定是不会出手的。”
林樾这才安心下来,对着后面的岳阳招招手,让他跟了上去。
说好要替他家小凝儿教训他们一顿,起码不能让那几人舒舒服服回去宣城。
林樾心中那口气出了,于是转身就想要回去,看也不看容慎一眼。
回去前想到什么,转身朝县里卖吃食的大街走去。
破风见林樾离开,连忙追上岳阳。
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岳阳,求了他好一会后,才满意地拍手往回走,去找自家主子。
林樾再次回村的时候,怀中揣了一包热乎的糖炒栗子,手中还提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和几个烧饼。
他推开门,原本还带笑的脸看到只有魏洛南在屋里看书,笑容逐渐消失。
“凝儿呢?”
魏洛南神情轻松,似乎心情挺好的,闻言道:“说去找阮娘子玩了。”
临走前还回来与他说了,不让他跟着,为此还对他保证了一番,甚至还亲了他一口。
林樾见魏洛南笑眯眯一番春心荡漾的模样,觉得不爽,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结果在阮淑棠那里也没找到人。
林樾这才着急了,吩咐下属在村里找,他脚步一顿,去了宋赐的屋子。
不知道为什么,对比那几位娘子的住处,他总觉得元凝会在宋赐那里。
他靠近宋赐住的那间小房子,刚想要推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软软的求饶声。
“真的还要继续吗?可是我感觉好痛……”这是元凝的声音。
“自然,都做到一半了,难道你想要放弃?”宋赐的声音。
“那你来吧。
等一下,不如你将我的眼睛蒙起来吧,我看见这东西就害怕。”
元凝声音软软的,她是真的怕。
然而宋赐拒绝了:
“你还要将衣服拉起来,蒙住眼睛看不见了,万一我瞄不准怎么办?”
“可是……”
“没有可是,你乖乖将衣服拉起来……”
林樾越听越不对劲,尤其是听到元凝低声喊痛,忍不住一脚踹开了门。
“你们在干什么!”
他怒火中烧,结果推开门后看到元凝躺在床上。
宋赐手中拿着闪着银光的针,似乎要扎进元凝的手臂中。
虽然与他想象中的有一点出入,但是林樾还是很生气, 抬脚就走了过去。
元凝手臂上已经扎了好几针,此时白皙的皮肤上银针闪着光,看起来有些渗人。
她被林樾踢门的动静吓得抬起身体,眼中含着一泡泪,要落不落的,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林樾心疼,忍不住推开宋赐:“你到底在做什么?”
宋赐看着他:“不明显吗,自然在替她针灸。”
“为什么要针灸,她这么怕疼,都让你不要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元凝在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见宋赐要说话,连忙拦在他面前道:
“樾哥哥!不怪宋赐,是我要他帮我针灸的。
我身子不好,觉得不舒服,所以……”
打死她也不会将自己找宋赐治病的真实原因告诉林樾和魏洛南的。
因为虚什么的,她还要脸!
元凝疯狂对宋赐使眼色,宋赐咧咧嘴,什么也没说。
这次针灸只是尝试,宋赐本来是想要在元凝腹部针灸的。
但是她害怕,所以才提出在手臂上试一下。
谁知道这才刚扎了一只手,她就疼得嗷嗷叫了。
结果还被林樾打断了。
“那现在可以了吗?”
林樾看着元凝白皙纤细的手腕附近有几根银针,顿时心疼地别过眼。
他都在这了,还怎么治啊,元凝当即点头:
“可以了可以了,宋赐,对吧?”
宋赐没说话,推开林樾替元凝将手臂上的银针拔出来。
见所有银针都收回,林樾这才将元凝扶起来。
其实手臂上除了个别针,并不算疼。
她无法忍受的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手臂被银针扎进去那种感觉,这总让她觉得这不是她的手。
那细细的银针总让她想起容嬷嬷。
眼见手臂的东西被收回,元凝又快乐了。
她鼻子嗅了嗅,对林樾说:“说起来,樾哥哥,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好香啊。”
林樾见她眼眶还红红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却盯着自己的怀里,没好气道:
“你的鼻子倒是灵。”
他将怀里的糖炒栗子拿了出来。
至于烧鸡和烧饼,刚才一时情急,似乎扔在阮淑棠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