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慕逸白他们完工回家的身影尚未见到,先迎来的却是暴雨倾泻!
豆大的雨滴砸落,人的身上瞬间湿了一片,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雨水还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二哥,快把蓑衣披上吧!嫂子之前一直叮嘱你的!”
慕逸白急忙停下手中活计,迅速戴上雨笠,顺带将身后的蓑衣递给慕逸恒。
他们兄弟俩的妻子亲自送来的蓑衣,必须得穿上,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只是他未曾料到这场雨会越下越大,即便戴着雨笠也难以抵挡,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大家伙儿快把蓑衣穿上,再加把劲,很快就能完工!”
里正竭力扯着嗓子向大家呼喊,下雨之后火把定然无法使用,他们只能凭借油灯的光亮勉强看清眼前几米之处。
“把这里再加固一下,就成了!”
云火带着云木寨的兄弟们在一旁忙碌,很快就能完工,大家迅速披上蓑衣,继续加紧干活。
……
“这雨咋下得这么大呀!也不知他们那边情形如何。”
姜氏坐立难安,两个孙子都在外面淋雨劳作,眼瞅着雨势渐大,却始终不见人影。
“我们再等一刻钟,要是还不回来,我驾马车去接他们。”
傅云汐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雨点用力砸向地面,恐怕站在雨中说话都难以听清。
“那怎行呢?雨这么大,你出去定会被淋湿,身体要紧。”
罗氏也为他们担忧,但她绝不可能让傅云汐去冒险,即便莫家村再安全,她们也不能让傅云汐冒着大雨去接人,太不像话了!
“对,他们不会有事的,逸白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而且慕大也会护着他们,你千万不能去淋雨!”
蒋姨娘也阻拦傅云汐,当下她们所能做的唯有等待,防御工事完成他们必定会第一时间归来。
“嗯!我们再安心等等。”
时间缓缓流逝,突然大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他们似乎回来了,把姜汤端出来吧。”
傅云汐的听力远比姜氏她们敏锐,在这大雨如注的夜里,她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我去端。”
“真的?我去拿几条帕子过来,这么大的雨肯定都湿透了。”
“太好了,终于回家了。”
众人听闻傅云汐的话,纷纷忙碌起来,而傅云汐则打开房门,准备迎接他们,果不其然,有四道模糊的高大身影从雨幕中快步走来,但大雨如瀑根本看不清来人面容。
“夫君,你们回来了?”
傅云汐试探着询问。
“夫人,快进屋去,外面冷。”
得到慕逸白的回应,傅云汐满心欢喜,终于回来了,她在屋檐下帮慕逸白脱下蓑衣,擦干他脸上的雨水。
“瞧你这一身的水,累坏了吧!”
刘月等人亦出来帮慕逸恒擦拭雨水,慕大兄弟则从蒋姨娘手中接过帕子自行擦拭起来。
“先进屋喝口姜汤,以驱寒气。”
罗氏见他们四人仅是被雨水打湿,身体并无其他不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夫君,防御工事已然修建完毕了是吗?”
傅云汐一边给慕逸白递上一碗姜汤,一边问道。
“没错,加固耗费了些时间,所幸顺利完工,大家伙儿也都各自归家了,无人受伤,只是不知这场雨会下多久。”
慕逸白说完将姜茶一饮而尽,瞬间从嗓子至胃里都暖意洋洋。
“嗯!顺利完成便好,咱们尽己所能听凭天命,期望这场雨莫要持续太久……”
傅云汐仍记得慕逸白所言,每场雨皆会比上一场更为猛烈,时间亦更长,等待他们的便是持续降温,那他们也无需过度抗拒,囤好物资安然过冬即可。
“甚好,那你们是否先去沐浴更衣,换下这身湿衣,而后咱们准备用膳。”
罗氏早就将饭菜备好,就等着他们四人归来。
“好,我们先去沐浴,很快回来。”
慕家的房子设计甚佳,房檐下的小径能够从一个房间通至另一个房间,还铺了地暖,如此一来,他们在冬日想要一同用餐也极为自在。
此夜,不单是慕家,莫家村的多数人家皆亮起油灯,沐浴更衣用晚膳,抢险工作虽艰辛,但众人终归能在这暴雨的天气里睡个安稳觉了!
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百姓皆闭门不出,道路早已泥泞不堪,温度从十度左右降至零度上下,傅云汐推测夜间温度能达零下五六度。
“雨总算停了,好在咱们早早将粮食抢收完毕,县令也让百姓购置了低价粮食,不然真不知百姓如何过冬,这天灾着实害人呐!”
慕家大房正在用早膳时,雨停了,可当下外面道路难行,他们暂无外出的打算。
“娘所言极是,咱们廉江县还算幸运,其他郡县的状况就不得而知了。”
罗氏对姜氏的话颇为认同,她们一路走来遭遇的天灾众多,也目睹了许多人的离去,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注定是渺小的。
“经验丰富的庄稼人应当也会选择及时收获粮食,况且不少郡县比咱们廉江县的地质条件更优,说不定收成亦不错,祖母和娘无需担忧。”
慕逸恒宽慰姜氏和罗氏。
过往的经历使慕逸恒明白,遭遇天灾不可无谓担忧,即便处境艰难,也要竭力谋求生存。
“嗯!但愿受伤的人能少些,今年百姓历经诸多磨难了。”
刘月轻抚着腹中的胎儿,在心中默默对孩子讲,期望你能如大宝二宝那般坚毅,即便周遭环境极为艰难,她也决不会舍弃宝宝。
……
囤好物资后,傅云汐原计划过上几天清闲自在的日子,谁知还没休息两天,县令便火急火燎地找上门来。
“云汐,逸白,出大事啦!煤矿出事了!”
当下气温低,道路上多处结冰,能让县令亲自赶到莫家村,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莫急,您先喝口茶,慢慢道来。”
傅云汐请县令先坐下,难道是发生了矿难?这可不是小事。
“这天气道路实在难行,好几处都险些摔倒,不然我能更早赶到。”
县令喝了口茶,平复气息后向慕逸白二人说道。
“您说煤矿出事了,究竟是怎样的状况呢?”
慕逸白也在揣测,下大雨时不是建议县令停工了吗,怎会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