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苗师爷疲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这两日一直在帮魏康原想办法筹钱。
那个云公子结结实实坑了他们一场,魏康原气的几乎昏厥。
可傅二爷的现银还得给。
魏康原不舍得拿出自己私藏的钱,就让他去跑腿借钱。
苗师爷忍不住咒骂一声。
一百万两啊!
他哪里能借来这么多钱......
平日里为他卖命,好处没给多少,遇到事儿就先把他推出去。
苗师爷越想越气愤。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些动静。
转身回头看,什么也没有。
又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刚要转身查看,便被人用麻袋套住了脑袋。
“你们是何人......唔!”
一棍子敲下去,苗师爷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再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屋内烛光摇曳。
他晃晃还有些疼痛的后脑勺,坐起身。
一抬头,就看到了上首坐着的男子。
苗师爷惊得双眼瞪大。
“是你!”
苗师爷蹭一下站起身,气愤地指着萧玉璟。
“是你拿假的银票坑害我们!”
“你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一旁的伯奇一脚踹向他的膝盖。
苗师爷“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
他想起身,却被伯奇狠狠地压在地上。
“老实点!”
萧玉璟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人。
“魏康原给黑鹰帮送货的账本在哪里。”他冷冷开口。
苗师爷一顿。
他如何知道的?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伯奇。”
萧玉璟开口。
伯奇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份账本,甩到苗师爷面前。
“这是从你家中翻出的账本。”
萧玉璟语气冰冷。
“上面记录的是今年阳平县盐场的实际产盐量,比你们报给朝廷的整整多出一倍。”
“如果没有给黑鹰帮,那你说......去哪了?”
苗师爷拿起地上的账本。
果然是他藏在家中的那份。
听完萧玉璟的话,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个“云公子”,竟然真的是京都派来调查他们的!
苗师爷此时心慌不已,额头上冷汗冒出。
不能慌,他们只是查到了这个账本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勉强稳住心神,苗师爷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账本是我随便写的,跟你说的盐场没有任何关系。”
“随便写的?”
伯奇冷笑一声。
“随便写的要盖盐场的章?”
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他上身压得更低。
“什么盐场的章,我不认识!而且你们这算私闯民宅,我可以去告你们的!”
苗师爷趴在地上,嘴硬地说道。
伯奇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拳挥向他。
苗师爷被揍的“哎哎”直叫。
见差不多了,萧玉璟抬手,止住伯奇的动作。
伯奇松开苗师爷的衣领,将他狠狠扔到地上。
苗师爷躺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萧玉璟起身,走到他面前。
“苗师爷,既然朝廷知道了你们做的事,必然会彻查到底。”
“现在你如实相告,还能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若真等到上面的人前来捉拿,可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苗师爷浑身一颤。
“哦对了,听闻上个月城东有一女子受辱跳河身亡,苗师爷花了不少银两抚恤,苗师爷可真是有仁善之心啊。”
“想来苗夫人知道后也会十分感动的......”
苗师爷傻眼了。
他怎么会知道此事?!
那晚他一时醉酒,错把来送酒的酒坊娘子当作了青楼姑娘,做了不轨之事,惹得对方跳河自尽,他花了好多钱才将此事摆平。
这件事万万不能被夫人知道。
夫人如今怀着身孕,万一被她知道了,伤及胎儿可怎么办......
苗师爷认命的看向萧玉璟。
“我说,我都说。”
苗师爷将这几个月以来魏康原如何蹂躏盐工、如何与黑鹰帮勾结,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玉璟。
“那些被杀的盐工现在何处?”伯奇质问道。
苗师爷摇摇头。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人是黑鹰帮杀的,也是黑鹰帮去处理的,我没有骗你们。”
伯奇看向萧玉璟。
萧玉璟略一点头。
“那魏康原勾结黑鹰帮的账本在哪里?!”伯奇继续问道。
他今晚去魏府和苗家翻了个底朝天,也只翻到了这个账本,其他的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账本在县衙的内堂,被锁在魏康原书桌的抽屉里,不过......”苗师爷看向伯奇。
“说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伯奇不耐烦道。
“不过抽屉的钥匙魏康原是随身携带的,很难拿到。”苗师爷说道。
魏康原做事十分谨慎,要不是苗师爷跟随他多年,还是他的小舅子,他也不可能将盐场的账本交给他保管。
伯奇皱眉。
在魏康原身上?
那他就将人抓来打一顿,到时候就会乖乖交出钥匙了。
萧玉璟看出伯奇心中所想,不赞同的摇摇头。
他们在暗处这么久,眼看就要查清真相,不能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
苗师爷见两人表情有些凝重,他心思一转,计上心来。
“云公子,小的有一计。”
萧玉璟与伯奇对视一眼。
“说。”
——
云香楼。
午时刚过,鸨母开门营业,此时店里还没有客人。
“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
鸨母不停地扇着扇子,嘴里嘟哝着。
一个时辰后,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
“哎呀孙爷,您今日怎么才来~”
“哟王公子,好些日子没见您了,快里边请!”
“小桃花啊~她这几天老念叨您呢......”
鸨母站在门口和客人寒暄。
不一会儿,一辆装扮豪华的马车停在云香楼门口。
车门打开,两位气质出尘的公子自车上下来。
鸨母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哎哟两位公子,瞧着可是面生,第一次来?”
鸨母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高个子那位气质冷淡,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接近;个子矮点的这位看起来倒是蛮温和的。
两人气质看着都不错,就是戴着面罩看不清长相,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不过穿着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
保姆连忙将两人迎了进去。
来人正是萧玉璟和姜若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