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十几人为一组的小队伍,田野上、山林里不停地来回穿梭。
一开始的时候,村民还有些惊讶于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久而久之也能够平淡的看待,更甚至还会给他们指明哪里有好看的植物、哪里虫子比较多等等。
这也让这次野外实习的收获颇丰。
这天就是大家回去的日子,张敬和张恙都舍不得相处一周下来的哥哥姐姐。
同样,他们也舍不得两人,但到时候回去了,没有办法,只能说:“以后有机会来找我们玩啊!”
目送大巴车走远。
“好了,别难过了,你们不是互相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吗,到时候可以在手机上互相联系的。”剑南春出声安慰着两人。
两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低低应了一声。
在送他们回家的路上,张敬突然说了一句:
“老师,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我要学习更多关于这专业的知识。”这个想法早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但是从现在开始他要开启实际行动。
“加油,我看好你。”
剑南春一直觉得他的重心不在学习上,如果重心拉回到学习上指定是一匹脱了缰的黑马。
张恙还有些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左看看张敬又看看剑南春,既然想不通他就不打算想了。
把两人送到张婶家里。
剑南春返回学校。
这一次那么久都没有回去了,是时候把标本带回去,而且累积了许多。
整辆车子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后排以及后备箱都是塞的满满的。
张婶的那一批标本也还在,如果把这一批标本卖了说不定还能给张婶家里改变一下现状也说不定。
本来石流是想等着她一起回去的,只是剑南春觉得不能这样做,对于那两位老师不公平,石流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为了防止去找子衿时扑了一个空,还是先给易安发了一条微信:
【大佬,我今天要上门送货了,在不在家?】
易安的作风依旧是秒回:【不在,你直接来白头翁这里,我们今天在他这里。】
这倒是让剑南春意外,总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才在白头翁哪里吧。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心跳跳的有些加速,【我现在就过来。】
抱着会不会有高速路或者抄近道回去,她打开高德地图,搜索去往白头翁的住址。
路线倒是有很多条,知道高德偶尔不是很靠谱,还是准备按照原先的路线回去。
在准备把高德关掉时,剑南春的眼神看到这下面一条消息。
【A市通往p乡的高速路已经规划以及丈量好,不日后即将开工。】
也不知道是那个冤大头居然觉得p乡有发展前景,既然斥以巨资修高速路。
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岂不是给她行了方便!在心里感谢了一番这未谋面的冤大头。
启程。
到达白头翁院坝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有一些饿的头脑发晕。
开门下车,剑南春都觉得她手脚都变的软趴趴的,有气无力。
来到桌旁坐下,“草银有没有吃的,我太饿了。”
草银闻言从屋里走出来,眼角有些泛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默默把易安让他做的饭菜端出来。
剑南春缓了一会,这才发现寨子里的不对劲,安静!太安静了!且不说子衿和易安也在这里,但她来了也一会了,除了看见草银其他人完全没看见。
“今天怎么了?怎么那么安静?”剑南春趁草银在摆菜时问了一嘴。
草银叹了一口气,“子衿病情加重了。”
“咳咳咳咳。”
被他这一句话给呛住了,赶忙端起一旁的水,咕噜咕噜的就灌了一杯。
感觉嗓子鼻子都是火辣辣的疼。
饭菜也不香了,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还是把碗里的米饭扒完,“草银麻烦你收拾一下。”
大步迈向屋里,来到药房找到白头翁,“这一次我回来带来了一批标本,要不要你去看看,万一有希望呢?”
忙得脚不沾地的白头翁闻言觉得有道理,把手上的竹简放到一旁,“走走,我现在跟你去看看。”
两人来到院坝的车里一阵翻腾,把标本摆满了满地。
一个小时过去后,“我的老腰差点腰折在这里了。”白头翁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地上脏不脏。
真的是太累人了。
剑南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易安,易安,你快出来,我有事情交代你。”白头翁缓过神,对着屋里大喊。
本不想离开床边的易安,听白头翁的声音有些焦急,放下一直握着子衿的手。
这才走出来。
剑南春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倩倩贵公子的易安嘛,这人都快瘦脱了相,衣服仿佛只是布料挂在他身上一般;胡子拉碴、眼下青黑可见,头发都长长了不老少。
这要不是白头翁直接喊他的名字,是有些不敢认的。
易安对剑南春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让剑南春只想跟他说:哥,咱笑不出来就不要强颜欢笑了,她害怕啊!
“你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白头翁现在急的眉毛都要变白了,见他还有闲心在这里聊天,扯了扯易安的裤脚。
这让本就瘦脱相的易安不得不抓紧自己的裤腰,“老头你做什么,故意想让我丢人是不是。”
白头翁轻咳几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另外三味药齐了,你赶紧安排人送南春回去把药带回来,现在时间太宝贵了,能够争取一秒是一秒。”
“你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就去安排人。”
都没有问过剑南春的意见。
当在回p乡的路上,剑南春都有些发懵,她十点才从p乡回来,现在又要往p乡赶。
好在这次不是她自己开车了,而是易安安排了六人,这六人分别接力开车,这辆车是也是易安安排的,车的油都是加的足足的。
看来今天晚上是不能回家了,给石流发了一条消息,说明现在的情况。
不得不说易安在这种情况下,安排也是很够意思,直接把晚饭都给打包到车上。
这就让剑南春在疾驰的车里吃了一餐挺好吃的饭菜,刚吃下去,胃里就是一阵翻腾,差点直接呕在易安的车上,还好她拼命忍住,闭目养神,尽量忽视胃里的不舒服。
其余六人是退伍军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小意思。
开车的人见剑南春的反应这才想起来剑南春跟他们不一样没有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于是把车速降了一些,继续跟着导航走。
再次到p乡时,天已黑沉。
几人还是摸黑上山,来到三份标本的不同位置把药采集好。
半夜三更的时候,路上无车无人,只有剑南春他们这辆车在飞奔。
再次来到白头翁院坝时,晨光已破晓。
把采集的药交给白头翁后,剑南春这才找了一个袋子大吐特吐。
跟着一起去p乡的六人、易安、草银都奇怪的看着脸色白墙纸的剑南春。
“我有点不舒服,我想休息一会。”
“南春,你的房间还留着,被套我已经换洗过。”
最后,腿脚发软的剑南春还是被易安扶着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的剑南春开始复盘她今天的不对劲,她身体一向很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甚至从前天就开始复盘,还是复盘不出所以然,还是好好睡一觉。
在剑南春睡觉的这一段时间里,白头和白黎、草银忙得脚不沾地。
炮制药材,着手准备药丸的制作。
熬了一个大通宵还是还是把药丸制作成功。
子衿这个情况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所以易安给子衿喂药时,手都是发抖的,一直都没有把药丸放成功,还是直接自己含在嘴里,慢慢往子衿嘴里渡。
此时,嘴里的苦味都压不住他心里的苦涩。
白头翁本想出言阻止,是药三分毒,易安这样乱吃药的毛病最后真怕是会出毛病。
想了想,还是没有出言阻止,随他去吧,到时候给易安多开几服药吃吃就好,退出去回房休息。
等剑南春醒过来时,已经是十二点,洗漱一番,照了一下镜子,脸色看起来还是没有起色。
屋里还是静悄悄的,本想去子衿的屋里看看,来到门口看见易安一副望妻石的守着子衿,还是暂时不要上前打扰的比较好。
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条,吃下肚,这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就在她准备把碗拿回厨房去洗时,门口出现了两人。
石流和草银,不知道石流怎么在这里的剑南春是有些懵的,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怎么有种天都变了的错觉。
草银看到剑南春已经起来了,拍了一下脑门,他差点忘记吃饭这个事情,接过剑南春手里的碗筷拿回厨房去了。
院坝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石流走过来,牵上剑南春的手,“我们去外面走走。”
两人走到对面山上的梯田,石流这才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半夜时易安给我打电话,我手机是静音的就没有接到。
他后来给我发消息说,你在这里,还有些不舒服;
他怕这几天他们太忙了顾不上你,这才给我发的消息。
我一早就过来了,草银说你才睡下不久,就没有打扰你。
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听清前因后果的剑南春摇了摇头,轻松的道:“可能是昨天我吃的饭菜时机不对,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这话让石流皱了皱眉,握在手里的手指很冰凉,这不像剑南春。
至少在他握着她手指的时候,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冰凉过。
给手中的手指传去温度,两人漫步在路上。
走了一会,剑南春觉得她手脚发软的情况又出现了,“你能不能背背我?”
石流在前一点的位置半蹲下身,剑南春附身环上石流的脖子。
两人回院坝的路上还碰上了白粟,小男孩叫嚣着剑南春让她跟他再比比之类的话语。
剑南春只说了一句她不舒服,比赛之类往后延期,一定要虐的他哭爹喊娘,把白粟小朋友气成了河豚。
院坝里白头翁已经端着饭碗开始吃饭。
见两人回来招呼着两人上桌吃饭。
见剑南春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点了点桌子:“把手腕放上来,我给你把把脉。”
白头翁认真的听着脉搏的跳动。
感受到脉搏滑动游走且有力而略快,脉象滑润如珠,像一排气泡或者小珠子经过,此为滑脉。女性怀孕后因为体内孕育了一个生命,体内的血容量比普通女性多,所以脉搏跳动有力且快。
这个感受如果不是集中注意力听脉是察觉不到的,看来好事将近。
一抬眼对上两双询问的眼神,轻咳一声,“没什么大事,我一会给她熬一壶草药喝喝就好了。”本来想忍住不说的,但又觉得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那啥,最近你们两人别做什么剧烈运动。”说完就低头扒饭,不再搭理两人。
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白头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喝了白头翁熬的草药,剑南春瞬间就觉得她好像又恢复了生命活力,于是,开始央求白头翁送她草药。
本就要送她的白头翁直接大方的送出了好几包。
开始赶人:“你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了,回家去吧。”又拉着石流走向一旁,低声交代:“记住,你们回去别乱来,特别是房事,别到时候说我不提醒你们就成。”依旧是说完就撤。
他还要去跟易安说说这里的情况。
石流闹了一个大红脸,只是也把这句话谨记心中。
“他跟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得。”
石流轻咳几声,脸上飞上红晕:“没什么,我们现在回去吧。”
哼,不跟她说,她还不爱听了。
两人开着石流的车走了。
白头翁来到房间:“他们两人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我就让他们也回家了。那丫头的车还在院子里,你到时候记得让人送回去就成。”说完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易安还是很感谢剑南春送来的药材,只是今天他走不开,等子衿的情况安定下来,他再结算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