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看。”百里锦书的语气轻快，笑眯眯道。
顾如珩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难道是你能在离地下河道远的地方种出东西来了？”
百里锦书闻言摇了摇头，提示道：“与北疆的事无关，是私事。”
“私事......”顾如珩轻声重复这两个字，心思一下子就偏了，眼睛上下打量了百里锦书一眼，接着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是......有喜了？！！
顾如珩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不由自主的看向百里锦书的肚子，眼中带有几分期待。
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他都喜欢就是了。女孩就养的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与他一起练武......
顾如珩越想越开心，不由得露出几分傻乐。
百里锦书看着顾如珩的眼神知道他想偏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打破他的幻想：“看什么呢！是我当师父了，不是你要当父亲了。”
“哦......嗯？！”
顾如珩刚开始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百里锦书说了什么，随即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百里锦书骄傲的点头，露出就是你想的那样的眼神。
顾如珩有些好奇：“收的徒弟是谁？”
百里锦书一脸神秘的凑到顾如珩跟前：“你不妨猜猜看，绝对是你想不到的人。”
顾如珩闻言挑眉看着百里锦书，“阮玉娇？段云棠？总不能是洛南溪他们吧？”
顾如珩说完又立刻否定了自己：“不对，洛南溪拜离扬为师，不会再选你了，难道是苏寒？还是乔淮？”
百里锦书摇了摇头：“都不是。”
“那是谁？我猜不出来了。”顾如珩摊手认输。
“是......临汾尉迟三小姐，尉迟灵。”百里锦书故意拉长声音说道。
“什么？！”顾如珩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瞬间露出不敢相信的样子，“就是之前送你东西的那个尉迟灵？！她怎么过来了！！？”
百里锦书挑眉道：“她是来找我学习的，怎么不欢迎吗？”
顾如珩一脸纠结，强颜欢笑：“这怎么可能欢迎，不欢迎，太欢迎了！简直是太欢迎了！”
说完他又觉得哪里不对，皱眉看着百里锦书：“可她不是尉迟家的三小姐吗？怎么会拜你为师呢？尉迟嘉找不到人了？？临汾到这里这么远的路，尉迟嘉也放心她过来？！”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忽略了，她这次过来只带了两个人，估计是偷跑出来的，我得去问问她家里人可知道她的去向。”
百里锦书说完就要转身往外走，顾如珩见状眼疾手快的将人拦住：“等等！如今外面已宵禁，还是明日再去吧。”
百里锦书：“可我已经让阿灵住府里了。”
顾如珩：“......”
天塌了，他可记得之前那家伙鄙夷他来着，以后不会在锦书面前说他坏话吧......
顾如珩想到以后被尉迟灵插足的生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百里锦书看着顾如珩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了，不由得有些好奇，她抬起手捧住顾如珩的脸颊：“你不会还记得那天的事呢吧？”
顾如珩闻言一脸尴尬，捉住百里锦书的手，心虚地回道：“怎么会！不会......我早就忘记了。”
“那你干嘛那副表情啊，不过我还真的挺想笑的。”百里锦书一想起来那天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如珩看着百里锦书的表情没好气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
百里锦书笑着躲开，顾如珩却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夫人，你可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百里锦书回抱住他，随后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顾如珩，恃宠而骄的回答：“都是六殿下太宠了，我也没办法。”
两人腻歪了一阵就歇息了，最后也没去找尉迟灵，毕竟天确实晚了，而询问她是否告知父母一事现在也不着急。
......
翌日清晨。
百里锦书一觉醒来时，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顾如珩应该是起早去了巡检司，百里锦书揉了揉酸疼的腰身，穿好衣裳下床。
刚走出房门就看见南枝端着水盆进来了。
“夫人醒了，尉迟小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我来给您梳洗打扮吧。”
“好。”
南枝扶着百里锦书坐在椅子上。
百里锦书浸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紫绵先带阿灵去歇着，我收拾好便过去了。”
紫绵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就领命退了下去。
不多时，百里锦书梳洗好换上一身绿色长裙，又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着青丝，这才带着南枝朝着前厅而去。
刚到前厅，就看见尉迟灵坐在厅内，正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
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罗裙，长及脚踝，发髻上别着一支金步摇，脸上涂抹着胭脂，衬得她的肤色愈加白皙透亮。
见到百里锦书过来，尉迟灵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徒儿尉迟灵给师父请安。”
百里锦书看到她的动作和语言，摆了摆手：“以后不必这般拘谨，放松些就好，我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今日要去城外一趟，你和紫绵陪我一起吧。”
“是。”
尉迟灵乖巧地应道，随后百里锦书看向一旁的南枝：“你今日先留在府中，若阮小姐或者段小姐来了，让她们不必等我。“
南枝：“是，夫人。”
尉迟灵看了南枝一眼，随后垂眸不说话。
百里锦书又吩咐了几句，这才带着几人出了门。
在城外沙丘背风一面，有着排列整齐的几个地块，都是百里锦书用来实验种菜的地方。
此时天空晴朗，阳光洒落，照耀在这片荒漠之上，像铺满了黄金一样，绚丽夺目。
尉迟灵抬眸看着四周，随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一棵半死不活的树上。
那棵树看上去光秃秃的，就一根主干直愣愣的竖在地上，若不仔细分辨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这是一棵活着的树。
“这是棵什么树，怎么长成这样？”尉迟灵看着那树好奇的问道。
百里锦书：“是杨树。它是唯一一棵活下来的树。”
百里锦书走到树边触摸它的主干，满眼温柔。
“北疆环境不好，还缺水，这个是离地下河道最远的植物，如果它能活下来，那以后这里会越来越好的，就算种不了小麦也能种些红薯一类的，那北疆就不用再为了吃食发愁了。”
尉迟灵看着百里锦书满是爱怜和慈祥的眼神，心里莫名的感慨。
这样的女子，确实值得成为第一个女官......
就在尉迟灵思绪万千之际，百里锦书突然转头看着她：“就从这里开始教你吧，你过来找我绝不是为了学琴棋书画，所以那些我也不要求你学，你若是感兴趣在我有时间的时候问我便是。我主要教你的，是如何做一个对民有利之人。不拘于女子之身，男子做的，你也可以去做。”
听到百里锦书的话，尉迟灵的心微微颤抖了一瞬，“徒儿确实敬佩师父，也希望与师父一样，可同样心中也有许多顾虑。师父之前迷茫过吗？”
百里锦书点点头，“嗯。”
“那为何敢......”尉迟灵不解的问道。
百里锦书看着她：“因为我很幸运，我的家人一直在支持我。我身边的人一直在告诉我，我应该走出后宅去外面看一看，而不是告诫我不要想不该想的。”
尉迟灵：“就连那位六殿下也是如此吗？”
百里锦书缓缓点头，露出柔情似水的目光：“他从未限制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