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粉,水彩和油画颜料可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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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津小姐还是决定回到三好达治身边,而不是想明白以后,和他分开。
我并不能够理解到,为什么那么不幸福了,也还要那样。
我和王尔德说起这件事时,他叫我抽空过去一下。想着反正也没有事情,我挑好时间直接过去。
才刚一到地方,我就看到了我的画像,我感觉它像是抽象派的画作。
因为颜色很奇怪,只有红色,黄色,和紫色,乍一看我还以为那是外星人,但是除了颜色,又画的像是我的照片。
只不过,我的“照片”肩膀上汩汩流血的洞,手上被兔子牙咬破的洞,小腿上的洞……
我心虚起来,这些全部都是我的受伤所带来的。
“你现在,怎么看待那个女人?”王尔德应该是在调颜料,他一边调,一边上下打量起我,问。
“……我无法对她评头论足,我并没有经历过她经历的事情。”我垂下头去,我从来没有体验过与无血缘关系的人建立那种联系的感觉,“我只是希望她可以活的更自在。”
“看来你并没有改变。”听了我的话,王尔德呼出一口气,重新看回台面,“伤害没有返还就好。”
我感觉我有变化,但他这么说让我摸不到头脑,我知道我最近有所变化,对他的话感觉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会没有哪怕一点变化?”
“你当然会变,你又不是石头。”
他手里透明的玻璃杵在台面上发出沙沙的动静,在杵与台面之间,有红色的颜料一点点变得细腻。
我凑过去看,问起王尔德:“你打算画苹果吗?”
听见我的话,王尔德的手猛地一停,回头看我:“你说什么?”
果然人年纪大了就容易耳背,我又重复了一遍,在我又说过一遍后,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好半天才说话:“这是樱桃色,不是水红色。”
我俩两脸茫然,我看看颜料,然后再看看王尔德:“不是红的吗?”
王尔德颜料都不磨了,带我去看他的颜料,他拉开颜料柜的帘子指着一个颜色问我:“这是什么颜色?”
“蓝色。”
“只有蓝?”
“只有蓝。”
“这个呢?”
“紫色,只有紫。”
“那这个呢?”
“奇怪的黑色。”
王尔德的眼神逐渐从不敢置信变成了了然,他放弃一般塌下肩膀:“你把靛色当成了蓝色,把绛紫当成纯紫,把墨绿当成黑的。”
这,有啥区别?
我盯着他,格外疑惑。
“你这家伙是色弱啊……”他一巴掌拍在额头之上。
[所以,这家伙以前夸他画和被画的东西一模一样,说的是颜色?
王尔德霎时间感觉到了窒息。
文屋幸二这家伙绝对就是克他的。
嘴甜到搞得他一个堂堂【钟塔侍从】的神父长(注1)都能充当他的眼线,结果现在告诉他,这家伙根本就是顶着他那对色弱眼乱夸?]
看他好像有点自闭的样子,我指着我唯一能看出区别的两个红:“可是我分的清这俩啊,暗红色和鲜红色。”
“……血的颜色?”他挑了几瓶颜料后,把用来给颜料遮光的帘子拉回去。
“昂。”我点点头,大哥眼睛的颜色就是暗红色,我能分辨出来。
我来的时候,王尔德正准备画画,他取出调色盘,用三角形的刮刀刮起台面上磨好的颜料刮进空格里。
我自觉不能打扰他,就搬了凳子坐他边上看,他拿着画笔吸足水刮入格子,调整颜料的稠度。
“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是道格拉斯。”王尔德忽然开口,“发挥发挥你话痨的那面,别像是我的暗恋者那样坐在我边上。”
喔?有故事。
我眨巴眨巴眼,看着他换了支勾线笔蘸取他说的樱桃色(注2)碰到画纸,勾勒像是网一样的东西:“被人暗恋是个什么滋味?”
[笔触碰在画纸上,画出了像是血管一样的构造,直到那一格颜料恰好用光后,王尔德才回头看着某个人。
从文屋幸二过去给予的描述里,他在学校至少有三个甚至以上的暗恋者,就连twitter上,也有不少人一直试图联系上【送狼】做出大胆的表白。
被这样的家伙问询,王尔德一点也不想回答他。
事实上,如果不是确认过【神曲】的卡洛·科洛迪并没有透露幸二真实身份的意思,今天他准备画的就会是卡洛·科洛迪了。]
“只是贵族公子的慕强心理而已。”王尔德一边画一边回答我,“你除了色弱之外还有什么毛病?”
“我才没有,我健康着呢,这可是我和弟弟共同的身体,怎么会生病?”对于王尔德的话,我摇摇头答道。
身体里住着弟弟的事情,我当然和王尔德说过,除此之外还有艾米莉。他们俩一个对我来说就像亲爷爷,一个像是姐姐,我当然会主动和他们说起。
“……我画完这个就叫人去把涩泽龙彦弄来。”
王尔德忽然冒出一句话,他的话来的很没由头,但是我很难不承认,我竟然很心动把弟弟剥离出来。
只是……
不行呢,他和我分开的话,大哥那边会有很大的损失,我们的异能是最能节约时间的异能。
如果那边出事,又因为弟弟被剥离导致我没能赶到,我不知道得有多难受。
“不要。”我拒绝道,在王尔德看过来的不解眼神之中,我否定着之前对他说的,想要借助涩泽龙彦的异能,见一见弟弟的说辞。
“我不想和他分开哪怕一秒。”
王尔德定定的看我一会儿,随后耸耸肩拿画笔在调色盘里蘸上稍微浓稠一点的白色(肉色)的颜料,又画在画出来的网上,抹出来一个人形:“那好吧,你在我对面坐着,我画完以后要做新颜料。”
等王尔德画完,那幅画就被他随手盖起来。
随后他走向我,叫我放轻松。
他用食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我顿时感觉有一种飘忽感,而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透过我的身体观看我的灵魂一样。
他看了看我,然后从架子上取出色粉和一瓶金黄金黄的液体。
“那是啥?”虽然拒绝了王尔德把弟弟分离出来的决定,但是我仍然觉得失落,于是就决定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矿物色粉和冷榨亚麻油。”
“那你刚刚对我做了啥?”
“看你的颜色。”王尔德时不时抬头看看我,专注地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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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父长:一个骑士团的二把手,仅次于骑士长,背靠教会。
(pS:王尔德虽然职位没阿加莎高,但是权利上不虚阿加莎的,他背后是教会,不是皇室。)
2樱桃色:一氧化碳中毒患者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