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更阑人静之时,但夜晚的横滨却不曾休息。
被太宰治气到,幸二直接离开去找了魏尔伦,而魏尔伦在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就按住他检查他的身体情况。
怎么搞得,干嘛这样?
幸二不明所以地看着魏尔伦解开自己的衬衣扒开看。
“你主人就差过来对我们下手了。”没有看到冻伤,魏尔伦在那之后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说的话有歧义,幸二一下子瞪眼:“你,就连你也……”
“就连你也说这种怪话!你是中了什么太宰治病毒吗?!”
幸二这么一说,魏尔伦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他干咳一声说:“和太宰治没关系,是王尔德喊你puppy的。”
少年本来炸毛的神情瞬间消失,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主人”这件事:“为什么总是叫我狗啊,就不能换一个称呼嘛……”
“那就【petit singe】。”魏尔伦用上自己的母语现取了一个。
闻言,幸二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为什么是猴子啊?!”
有些时候,魏尔伦挺能和太宰感同身受的,毕竟幸二每次炸毛的反应都很有意思,简直是无聊工作的调剂。
而且,倒也不是魏尔伦乱取,他一直觉得幸二挺不像是个人的。
这并不是骂他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幸二并不像人类一样复杂——
他把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分的很明白,还忠实的面对自己的欲望,随心所欲。
就好像他正以一种于人类而言,与众不同的视角看待事情似得。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告诉幸二的。
“你的手机坏了。”魏尔伦转而说起另外的话题,“打不通电话。”
幸二掏出手机一看,果真开不了机,想必是被方才的低温给冻坏了。
见他满脸惊奇地摆弄手里的手机,魏尔伦接着说:“王尔德联系我说你已经【死】了,并且联系不上你。”
话音落下,魏尔伦淡定的看着幸二的表情随着心里的变化变脸。
“抱歉,魏尔伦,帮我打一下掩护。”他说罢,就消失在原地。
魏尔伦不紧不慢的进到房间重新打开电脑,上面正在播放时事新闻,欧洲的。
“所以说才不像人类啊,到现在竟然都没发现连接外面的网络还没断开。又或者说,他相信我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会做吗……”
魏尔伦叹息一声,重新打开那个界面回复对面的人:【据我所知,你们现在正在被通缉吧?恕我拒绝,我不是很喜欢做过街老鼠。】
阿蒂尔·兰波不会愿意保罗·魏尔伦这个人那么快去陪他的,只有魏尔伦自己才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下降了多少。
况且,书复活的到底是不是阿蒂尔还是两说。
再者。
青年牵起自己的发尾吻了吻,阿蒂尔一直在呢,就像幸二的弟弟那样,在自己的身体里呢。
……
幸二急匆匆到阁楼时,王尔德并不在。
之所以会去阁楼,是因为他是在心底这样和弟弟说话的:【如果王尔德在家,并且身边没人,就去王尔德的身边,反之,就去阁楼。】
王尔德的阁楼摆着不少画,但有很多都是随意摆放。有极个别的甚至连画框也没有,就那么摞成一摞。
幸二把最中间盖在画板上的画布摘下,看到了自己那幅画。
就见整幅画都褪去了幸二最初看见的那种色彩,变得正常起来,就是变得像是一张照片似的。
而画上的人已经褪去了所有的伤,看起来竟有些诡异。
看见画的人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反倒是对其他画产生了好奇,他走到其他画板前掀开一角画布,在看过一眼后,就兴致缺缺地走开。
随后他发现了那些堆成一摞的画,掀开盖在上面的布后,就露出惊奇的表情。
“在干什么?”就在他正看得入迷时,王尔德出现在了阁楼,并且站到了幸二的背后。
“看你画的画啊。”幸二并没有被王尔德的突然出现吓到,反而夸赞起来,“我还第一次见这种水彩画,有一种阴恻恻的感觉,是新画风吗?”
“算是吧。”
如果幸二没有色弱,想必他就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了,这些画到底是哪里阴恻恻的,这些画虽然看似是正常的写实人像画,但细看的话,那些人像的皮肤却很斑驳。
发红、发紫、发绿,发灰……
总之,就像是在一些斑驳驳杂的颜料上方,涂抹了人的肤色一样,看起来自然古怪诡异了。
王尔德随手把画盖起来,微微弯腰捏住幸二的下巴,迫使幸二抬头看自己:“为什么会死一次?”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但是当事人好像并不这么想,相反,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不小心的嘛……”
要论危险的话,只能是“雪女”了,如果幸二想的没错,大抵是被冻死过一次。
“说到这个,王尔德你听我说。”他抬起手握住王尔德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我们最近在进行小规模的战争你要听听看吗?”
听着幸二的话,王尔德挑起眉毛。
“王尔德,为什么要躺这?”幸二倚靠在贵妃榻上,身上穿的是一种独特的白色袍子,头顶戴着一顶桂冠。
他似乎十分适合穿这样的服饰,衣服一上身,从骨子里透出极为强的存在感。
黑色的发丝未曾梳理过,就那么披散开,目光瞥过来时,让人有一种被阿波罗注视的奇妙感觉。
此时的王尔德听不到幸二的问话,笔触蘸取颜料在画布上涂抹,目光专注而虔诚的看着被画的人。
得不到王尔德的回答,幸二倒也没有觉得被无视,反倒是就那么合上眼皮,放松肢体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最后一笔结束,王尔德才脱离了那种无我的状态,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幸二已经睡着了。
虽说想着让他就这么睡一会儿,但。
王尔德看了看时间,表情变得厌烦起来,走到幸二边上蹲下,捏住了少年的鼻子。
随着汲取氧气的器官被人封锁住,幸二一屁股坐起来:“噗哈!”
“结,结束了吗?”他收回原本准备攻击的手背到背后,对着王尔德无辜地眨眨眼。
“当然没有,你一周后再过来一趟。”
幸二后知后觉的发现,王尔德画的竟然是油画。
他打了个哈欠,开始脱衣服:“之前你不是都画的水粉或者水彩?现在怎么画起油画了?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能让你多几条命折腾。”
看着幸二把身上那件衣服脱掉,露出下面暖白色的皮肤,和有了一层明显肌肉的,属于少年人的青涩身体。
王尔德把幸二的衣服递给他:“六天后再过来一趟,还有四层没画。”
“好吧,那我走了。”幸二回身抱了王尔德一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的同时,抬起头对王尔德说,“抱歉吓到老人家了,下次我还敢。”
接着,青年怀里的少年就消失不见,阁楼安静了好一会儿后。
“呵。”带有着宠溺意味的笑声出现,王尔德抬起手将刘海往脑后捋,低声说了些什么,“You're always so perceptive.”
(你总是那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