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徐长卿与南宫幻谈话结束后,已是深夜,便各自回到隔壁的房间歇息去了。南宫幻却感到睡意绵绵,身体有点疲惫,正当准备转身上床歇息时却看见刁绿兮坐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南宫幻走近刁绿兮,看着刁绿兮睡得很是香甜,在微弱烛光下还看见刁绿兮还留了一滩哈喇子桌子上,南宫幻摇摇头笑笑,从怀里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干净。
也许是刁绿兮睡得太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流了一滩哈喇子之事,如果刁绿兮知道自己如此糗事,太没面子了,肯定会羞死。可在南宫幻心中却没有那么想,因为那些都是正常的事情,无须过于去评说什么。
烟花三月正好眠。人在春天里瞌睡是最多的,所以南宫幻能够理解刁绿兮。
南宫幻看着刁绿兮睡得如此香甜又不忍心叫醒刁绿兮,于是随手就从床上拿了被单轻轻地给刁绿兮披在身上,因为担忧刁绿兮睡着了受了风寒。
春天的蚊虫逐渐地多了起来,几个调皮无眠又可恶的小蚊子,总在刁绿兮的身边“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可能是小蚊子也饿了,想吸吮刁绿兮的血液填饱肚子吧,可南宫幻心疼刁绿兮,所以南宫幻使劲驱赶蚊子,还用手去抓,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为了避免刁绿兮受小蚊子的欺负,南宫幻点起檀香放在刁绿兮身边,希望以此赶走那些调皮捣蛋又可恶的小蚊子。当然,南宫幻确实是心疼刁绿兮的。
南宫幻生来处于富贵家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都是别人照顾南宫幻,而南宫幻还真没有照顾过任何人。虽然南宫幻生来身份高贵,但他一向低调,从来不摆谱,对下人总是很宽容很亲和,对师长尊敬孝道,对朋友真诚热情,所以在朝廷内外得了一个“蜀贤王”的雅号。
即使南宫幻没有照顾过别人,但刁绿兮在他的心目中是非常重要的,照顾刁绿兮是义不容辞的。刁绿兮的父亲刁金斗,身为尊贵的阴阳家派掌门人,也是为南宫幻而羽化的。
在刁金斗羽化之时南宫幻也答应了刁金斗,要一生一世的照顾好刁绿兮,大丈夫要有担当不能失言,故而南宫幻照顾刁绿兮是发自内心的,更不是别人逼迫的。
一切妥当之后,可能是南宫幻最近一直忙碌打扫道宗上上下下几百个院落的卫生,再加上熬夜,南宫幻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深夜人的大脑都是昏沉沉的,所以南宫幻连灯都没有熄灭就见周公去了。
其实不只是南宫幻有点迷迷糊糊,刁绿兮也一样有点迷迷糊糊半醒半睡的样子,与其说是睡着了,还不如说根本就没有深度睡眠。
正当南宫幻给刁绿兮盖被单的时候,刁绿兮却正在做梦。
刁绿兮梦见自己和南宫幻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飘来飘去,怎么也不能落地,四周还一片寂静甚是吓人。又特别是在黑洞中怎么也看不清南宫幻的脸,只能在一道暗光的辉映下看见南宫幻模糊的轮廓。
突然在黑洞深处一股阴风飒飒的风吹了过来,刁绿兮打了个寒颤。南宫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就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在刁绿兮身上,顿时刁绿兮感觉温暖了许多,然后刁绿兮和南宫幻手牵手继续朝黑洞深处飘去。
在一个拐弯的十字路口,一阵大风刮过,刁绿兮慌忙用手去遮挡眼睛保护眼睛,等睁眼看时却发现南宫幻被卷走了,刁绿兮慌忙用手去抓,可怎么也抓不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幻哥哥”的轮廓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黑洞之中……
因为刁绿兮做了一个噩梦,一下子被吓醒了,刁绿兮本来坐躺在椅子上,突然一起身站起来大声喊着“幻哥哥,幻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就这样刁绿兮从噩梦中醒来,因为太担心牵挂南宫幻了,刁绿兮揉揉眼睛再侧眼朦朦胧胧的看看沙漏已经过了五更,天也快要亮了,还听见窗外的麻雀也开始歌唱了。
刁绿兮,徐长卿和瑛姑一直在房间和南宫幻说话的,怎么突然感觉安静了啊,刁绿兮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定定神向四周环扫一眼,看见南宫幻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刁绿兮看见自己的“幻哥哥”还在,心中舒了口气,还用手轻拍了几下胸脯自言自语地说道:“还好,还好,只是个噩梦,只是个噩梦……梦是相反的,幻哥哥好好的不会有事情的,不会有事情的……”
有时候,在大难之前总会有一些预兆的,刁绿兮虽然知道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但为了安全起见,刁绿兮走近南宫幻条件反射的用手去触摸南宫幻的额头,本想打消心中的疑虑的,看看“幻哥哥”是否有异样。
不触摸不知道一触摸吓了刁绿兮一大跳,没想到南宫幻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刁绿兮怕自己感觉错觉,于是又用手去摸南宫幻的手心,依然是滚烫滚烫的,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真吓坏了刁绿兮。
刁绿兮心想明明晚上都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热生病了呢,刁绿兮一直想不明白,发觉南宫幻身体有异样,刁绿兮轻声地呼唤南宫幻,可南宫幻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正当不知道如何办的时候才想起昨天晚上徐长卿和瑛姑也来了的。
于是慌忙去敲隔壁徐长卿房间的门:“徐大哥徐大哥,不好啦不好啦……”
徐长卿在睡梦中听见有人急促地在呼唤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翻身就起了床,慌忙打开房门也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啊,怎么了啊……”
“徐大哥,不好啦,不好啦,幻哥哥他——他——他——”因为有点着急,刁绿兮都有点结巴了。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慢慢地说,王爷怎么啦?”
“哎呀——他——他——热——好热……”
本来徐长卿就是个急性子,刁绿兮结结巴巴地说话道,看上去又很着急的样子更是让徐长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于是也跟着有点结巴了:“刁——刁——刁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嘛,发生什么事情了嘛,你快说啊,说清楚啊……”
“徐大哥,不——不——不好啦,幻哥哥他——他——发烧生病了。”刁绿兮因为着急,上气不接下气的还用力咽下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六神无主地说道。
“什么,王爷病了,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病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他……”
徐长卿一边穿衣一边火急火燎地往外走,还不停地问刁绿兮:“到底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晚安时分不都好好的嘛!”
“我也不知道啊,我做了个噩梦被惊醒了,前去查看幻哥哥,用手摸了摸额头和手心滚烫滚烫的,于是就呼唤了几声,没有应答……具体怎么回事情我也不知道的啊!”
刁绿兮确实是不知道的,晚上南宫幻与瑛姑徐长卿谈话的时候,刁绿兮就浑浑噩噩地睡着了的,他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再说南宫幻的病根早就埋下了,刁绿兮也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病的呢!
徐长卿和刁绿兮来到南宫幻床前,看见南宫幻依然安然的睡着一动不动的,只是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甚是吓人。徐长卿慌忙坐在床沿上,拿起南宫幻的右手就开始脉诊起来。
开始徐长卿脸色看上去只是纳闷地样子,根据脉诊的时间推移,徐长卿的脸色也越来越惊恐,可以说达到了惊恐万分。
经过脉诊,徐长卿发现王爷的病情很是古怪,根据脉象的波动频率、节律、形态、充盈度、显现部位、通畅的情况、动势的平缓、波动的幅度等全面考虑,南宫幻的脉象时而实时虚,时而洪大时而弦细,根本就没有个章法,也和之前发生的一样,于是徐长卿再摸摸南宫幻的心脉怎么无法感觉道跳动呢,如此情况徐长卿还是第一次遇见。
之前也诊脉过南宫幻,虽然有些古怪但那些在古书上都有过记载的,没有什么特殊,只是这次真的没有遇见过,还是生平第一次,一个人心脉跳动都没有,怎么还会呼吸呢,神医的徐长卿还真的很是纳闷。
徐长卿和刁绿兮说话吵吵嚷嚷的,住在另一边隔壁的瑛姑被吵醒了,因为打扰瑛姑睡觉,瑛姑心中还嘀咕想:“大清早的不睡觉,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做什么。”
瑛姑被吵醒了,也睡不着,干脆也起床了。
瑛姑起床后还打了个哈欠,蓬松着眼睛来到南宫幻的房间,看见徐长卿和刁绿兮都围在南宫幻床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便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一大清早不睡觉,吵吵嚷嚷的干嘛啊!”
瑛姑继续打了个哈欠。
刁绿兮听见瑛姑说话,侧身看着瑛姑也没好气地回道:“就数你心大,幻哥哥都病成啥样子了你还睡觉!”
刁绿兮此话一出把瑛姑吓了一跳,大脑瞬间清醒过来连忙追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怎么了……”
瑛姑一边说一边慌忙走进南宫幻的床边察看,见南宫幻病了也是着急上火的,强行的向南宫幻身边挤,把刁绿兮都挤到一边去了,刁绿兮可不是省油的灯,气冲冲地一把拿开瑛姑。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睡觉去吧,反正你的心大,难倒还在乎谁嘛!”
“怎么,你就在乎,我就不在乎嘛?”
瑛姑可也不是好惹的,在情况不容乐观的情况下瑛姑和刁绿兮居然掐起架来了。
南宫幻依然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徐长卿用手轻轻地掰开南宫幻的眼睛仔细观察,发现两只眼睛的瞳孔都散大了,这下徐长卿心里更紧张了,如果瞳孔都散大了的话那就说明无药可救了病入膏肓了。
但徐长卿毕竟是神医,虽然没有遇见过南宫幻的症候,但不管怎么说见识还是广的,纵然瞳孔散大了,也不一定说明没有救了,于是徐长卿轻声的呼唤南宫幻,并用手用来拍打其肩膀,希望把南宫幻唤醒。
可南宫幻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怎么才能把南宫幻呼唤醒呢,南宫幻明明是深度昏迷了,不管怎么呼唤都是无济于事的。
当然瑛姑和刁绿兮都站在身边,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焦急万分不知所措。
“徐大哥,王爷怎么没有反应啊?”瑛姑着急地问道。
“就是啊,刚才我也叫了,也没有醒,幻哥哥会不会……”刁绿兮伤心地说道,眼角掉下了几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