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幻和芊月公主之间来来去去尺素谣传一直不断,终于南宫幻和芊月公主相互间刻意隐瞒,特别是自己几个月前就被囚禁冷宫之事只字未提。
芊月公主有所保留是能理解的,在真爱面前,总希望自己的所爱的人能比自己过得好,也是检验是否真爱的标准之一,更能说明爱情之伟大之崇高。
芊月公主在信中总是强调自己过得很好,同时还撒谎说贵妃娘娘和父皇都很宠爱自己,完全把被囚禁冷宫之事情不愿透露。南宫幻还真是老实人,也不派人悄悄调查下芊月公主的实际情况,还误以为芊月公主真的过的不错。
想想,如果芊月公主真的过的不错,在信中怎么会流露出希望南宫幻早日接自己出宫呢,既然想出宫,那不得不说早已厌倦了深宫里的枯燥生活,或者说厌倦了被折戟的生活,更进一步说明,表面上看上去优越的宫中生活对芊月公主早已没有吸引力了。
芊月公主渴望自由,渴望爱的雨露,更渴望能展翅翱翔的天空。
这几个月以来,贵妃娘娘和芊月公主被皇帝南宫客打入冷宫之后,便如同被人忘却一般,再未有人提及或解除她们的封禁之令。仿佛她们二人在这深宫内苑之中,已然成为多余之人。
然而,这一切并非全然归咎于南宫客一人身上。身为一国之君,南宫客终日忙碌于处理国家政务,且宫廷内三宫六院、妃嫔众多,事务繁杂,难以将每一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作为一名统治者,绝不会因为区区几人而舍弃千秋万代的江山社稷。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望穿千年古藤,哭红满山杜鹃”的悲剧发生。
尽管贵妃娘娘与芊月公主遭到冷落,但安仕全始终未曾放弃过营救她们的念头。他一直在寻觅着恰当的时机,只可惜至今尚未找到,否则贵妃娘娘和芊月公主早已重获自由。
时机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安仕全时刻准备着,时刻寻找机会。不过贵妃娘娘可是借了芊月公主的光,不然安仕全怎么会顾及贵妃娘娘的死活呢!
年近花甲的皇帝南宫客越来越难伺候了,经常会为丁点小事情就大发雷霆,甚至有时候做的非常的决绝和过分,时不时会有宫女违背宫规而被赶出宫去或者被赐一仗红,所以搞的安仕全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怕惹怒了皇帝而自己脑袋不保。
有时候就算皇帝南宫客决策错误了,安仕全都不敢提醒或者谏言,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南宫客年纪大了脾气也变得古怪,还更加的多疑。如果一个人经常生气,自然伤肝,况且身体每况愈下了,特别是头风病的痼疾,折磨得皇帝南宫客实在受不了了,甚至一天复发几次。
由于皇帝南宫客身患疾病,这可真是苦了陈太医啊!他每日必须为南宫客进行推拿或行针治疗,这已经成为了他必不可少的任务,风雨无阻。陈太医其实也是冒着巨大风险的,因为如果南宫客对他的治疗感到不满,那么他随时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陈太医毫无选择余地,他一家老小的生死全都取决于南宫客的一念之间,完全由南宫客的喜好来决定。幸运的是,陈太医毕竟被誉为天下第二的神医,其医术之精湛毋庸置疑。
尽管无法彻底治愈南宫客的头风病,但缓解疼痛的方法他还是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这已经是朝廷众大臣们有目共睹的事实,同时也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大臣们也明白皇帝的时日不多了,应该考虑后路了,所以很多势力小人开始选边站,许多时候为了各自的利益,在朝堂上争论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更滑稽的是还会上演全武行,搞的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纵观朝廷上上下下,南宫客虽然有三个儿子,可还留在朝堂之上的只有大儿子瞻亲王和小儿子清河郡王,而二儿子蜀亲王南宫幻一直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故而众人只好把押宝押在瞻亲王或者清河郡王身上。
为了自己的利益本没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情啊,要懂得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为了政治前途站队是否正确是非常重要的,要么荣华富贵,要么成王败寇死无葬身之地,总之,奴才和主子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影响到自己的前程和命运,不可不慎重,更不可大意。
自从南宫幻被狼狈为奸劫狱失踪后,南宫幻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为了拔掉自己的威胁,瞻亲王和清河郡王都曾经积极地寻找和抓捕南宫幻,想置于南宫幻于死地,排除绊脚石。可让二位失望的是一直没有南宫幻的任何消息,好像上天入地一样消失了。但事实上,南宫幻不但没有死反而活得好好的,居然还幸运的当上了道宗的掌门人。
这一切,也是瞻亲王和清河郡王失策的表现,对于南宫幻的一切瞻亲王和清河郡王一直还蒙在鼓里不甚了解,所以后来干脆放弃了抓捕南宫幻。
朝堂之上闹哄哄,而后宫也不是那么安宁的。
对于一个朝廷来说,后宫的祥和安定是非常重要的,很多时候后宫总能牵扯前朝的决策,不然怎么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呢!
自古以来后宫中的嫔妃,但凡被贬到冷宫的,很难再东山再起的,大多数都是在冷宫郁郁而终的。所以从芊月公主和贵妃娘娘被贬后,皇后等人一直大意,觉得高枕无忧了,没有把贵妃娘娘和芊月公主放在眼里。
夏邑十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皇帝南宫客坐在坐床上一只手拿着奏折一只手伸在火盆上取暖,不远处,安仕全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候着,不能离开也不敢靠近,只是时刻准备着伺候皇帝。
窗外寒风呼呼雪花万里飘飘,连续好几天了,皇宫琉璃屋檐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好似它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变成白色的王国一样;树枝上也盖着厚厚的积雪,像神话故事里华美的珊瑚;年轻漂亮的宫女们忙前忙后的,一幅好不美景的画面。
用午膳时辰都过了,皇帝南宫客依然认认真真的批阅奏折。站在远处的安仕全不敢上前打扰,呆呆地站在那里想着心事。
安仕全时不时地瞄一下南宫客,时不时的看看窗外的积雪,而心中却不禁担忧起芊月公主来。
安仕全知道天气太寒冷了,而皇后娘娘却把持着后宫物品的分配,冷宫里自然也不会供炭火,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都不知道芊月公主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突然南宫客猛地从坐床上跳起来,把手中的奏折重重地摔在地上,紧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南宫客也把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吓得安仕全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习惯性的跪在地上爬上前收拾满地的茶杯碎片。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帝南宫客气得咬牙切齿。
虽然南宫客脾气越来越大,的确不好伺候,可还真没有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安仕全只能小心翼翼才收拾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和扔一地的奏折,而南宫客走来走去的,嘴里不停地破口大骂,看上去极度生气。
安仕全不知道奏折上写的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客会发如此大的脾气,更不敢贸然开口说话,只好默默的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
“真是岂有此理,老虎不发威真当朕是病猫,他小小的塔河居然欺负到夏邑头上来了……朕一定要给他勾陈股一点颜色看看,不然何以面对天下臣民的爱戴。”南宫客握紧拳头恶狠狠地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安仕全收拾好地上残片碎物,然后上前搀扶着皇帝南宫客坐下。
“你说说,你说说,每次朕都留有余地,可他勾陈股还来劲了……据边疆守将上折子说最近几个月塔河经常犯我夏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搞的民不聊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南宫客一边说身体一边微微颤抖,还把拳头捏地紧紧的。
“陛下,边疆问题并非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还请陛下不要过于焦急,保重龙体啊!”安仕全心惊胆战地说道。“话虽如此,但若长期放任不管,朕担心塔河会动摇夏邑的根基,此事还是尽早解决为妙,绝不能拖延。”南宫客表情凝重,语气坚定地道。安仕全赶忙重新泡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递给南宫客,然后缓缓说道:“陛下,北方的塔河政权并不难对付,关键在于如何用人。”
“嗯,安仕全,你在宫中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朕都看在眼里。”南宫客努力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怒火,缓缓说道。接着,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继续问道:“依你之见,如今该如何妥善处理呢?”“奴才万万不敢当!”只见安仕全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头也低得快要贴到地面了。
“起来吧!”南宫客板着脸,神情严肃地注视着眼前的安仕全,沉声道:“朕赦免你的罪责,让你说话你就直说吧!”
“谢陛下隆恩,但陛下您曾经立下过规矩,宦官不得干涉朝政之事,奴才实在不敢乱言啊!”安仕全一边叩头谢恩,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其实他哪里是不敢说自己的想法呀,分明就是想等皇帝先开口赦免他的罪责之后再开口,毕竟像他这样狡猾之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就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一旦他得到了皇帝的特赦令,那必然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来。
“这里又并非朝堂之上,朕已经赦免你无罪了,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便是,无需如此吞吞吐吐、拐弯抹角的......”南宫客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安仕全赶紧把话说清楚。
“遵命,陛下。这些年以来,咱们与塔河之间的往来一直都秉持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可不曾想到,这样反而给未来埋下了祸根啊。”安仕全字斟句酌地说道。
“哦?何出此言?给朕解释清楚!”南宫客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焦急起来。
“自古以来,中原动乱都是边疆祸患引起的,虽然说天塌西北地陷东南 可北方塔河势力也不可小觑啊。这些年和塔河的交锋中,都有输赢,可就算我朝胜利了最后也都撤军了,而塔河却步步为营蚕食我朝疆土,所以说只可强硬不可和解也……当然了,塔河是游牧民族,善于骑射并且居无定所来无踪去无影的,而我朝主要以农耕为主,居住比较固定,老百姓基本上都舍不得自己的家产也不会选择迁徙,如此一来就给了塔河空子钻。最近几年塔河时常洗劫我朝边疆村民,然后就逃之夭夭了,等边疆守卫赶到的时候,却早就不知踪影了,所以我朝要改变战略战术才行,鉴往而知来……”安仕全一口气分析得头头是道。
“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问题是如何才能打破僵局呢,这才是重点,总不能有和亲吧……再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和亲的啊!”南宫客追问道。
“陛下,软弱只能被动挨打,和亲更不是好谋略,依奴才之见,我朝可以发展骑兵,以骑兵对抗骑兵,硬碰硬!”安仕全一语点破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