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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每日死人不在少数,是否会引起所有人的重视,取决于这人的身份背景。

宗门、世家人命贵如珍宝,散修伶仃,命如草芥。

楚汉和田易虽不是八大世家子弟,却也非修真界籍籍无名之后。

而许多定坤宗内门弟子又出自各大世家。

定坤宗身为六大宗门之一,弟子们身陨,被人所杀,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和讨论。

苟在兑他们作为舆论大军,剪辑出来的,就是仁心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评定坤宗倚老卖老,以大欺小。

经过了六轮大比,仁心宗一众弟子收获的粉丝们更倾向于相信仁心宗。

饶是如此,这次到底是与从前的拌嘴,斗法的小打小闹不同。

见了血,死了人,定坤宗需要一个说法,这些枉死之人的亲族也需要一个交代。

可幽冥秘境一趟之后,南宫炽阳和司清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定坤宗在找他们,仁心宗对外宣称弟子丢了,他们也在找人。

定坤宗特意派了长老和弟子,潜伏于仁心宗护山大阵附近,也给在仁心宗治疗的定坤宗弟子和长老发了消息,让他们悄悄打探,时刻留意着仁心宗的动向。

钟离殇的师叔,定坤宗的记名长老古长风,正好又来找白无常看病,顺便搜了个山,给定坤宗的大长老回了信。

人不在仁心宗。

定坤宗发布了内部诏令,全宗上下秉承着一个原则,一旦发现南宫炽阳和司清羽的身影,不惜一切代价,带回定坤宗受审,倘若反抗,就地斩杀。

阵仗搞得很大,定坤宗可谓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然而,数十天过去了,依旧是没有这两人的踪影。

倒是钟离殇,自打出了幽冥秘境之后,天天缠绵病榻,每日子时,呕血不止,皮肤苍白的不像活人。

定坤宗派了好几拨说客来仁心宗求医求药,都被白无常给拒绝的干干脆脆。

“啊?救谁?钟离殇吗?

早知今日,为何当初他要对我们仁心宗的两名弟子赶尽杀绝!

你们定坤宗里里外外在仁心宗埋伏了多少人,当我眼瞎吗?

没病的都来我这占用医疗资源,趁人不备,四处搜山,你们当我不知道吗?

就你们这苟苟嗖嗖的,还舔着脸跟我师兄要解药?

你脸呐!”

白无常一波怼脸输出,让定坤宗那些人惴惴不安的来,灰头土脸的走。

古长风是仁心宗的常驻病患,与白无常有些交情,定坤宗的大长老本想要他开口卖个面子的。

古长风也拒绝的干干脆脆。

“啊?救谁?钟离殇吗?

早知今日,为何当初他要对仁心宗的两名弟子赶尽杀绝!

定坤宗里里外外在仁心宗埋伏了多少人,当人家眼瞎吗?

我酷酷卡卡一顿搜山,当人家不知道吗?

我已经为定坤宗尽力了,你们知不知道为了让小白不把我赶走,我在仁心宗扣了多少大棚!

我要是上了黑名单,仁心宗不再为我治病疗伤,你们谁给我养老啊!

自己啥也搞不定,逼着毫无权势的我出山,你们脸呐!”

因为眼下拿仁心宗没办法,可定坤宗又属实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把花无影重伤钟离殇,并且,给他下了毒事件传了出去。

外界褒贬不一。

定坤宗本土的修士在定坤宗有意煽动情绪之下,都觉得花无影目中无人,伤宗主,就是对定坤宗最直接的挑衅。

是以,在定坤宗境内的仁心宗修士和驻扎此地的仁心宗署名药铺并不好过,时常被找茬,两大宗门关系越发紧张。

也有许多人认为,花无影重情重义,拜于他的门下,实乃一大幸事。

更有人惊叹于他用毒的手段竟然能连六宗之一的宗主都放倒。

外界赞道,花无影不愧曾被誉为医圣,能以一己之力,维护修真界边境安宁,实乃修真界第一毒师。

可纵然花无影雷霆手段,白无常能言善辩,可他们终究心有所念,有所羁绊。

南宫炽阳和司清羽对于花无影很重要,知晓花无影心性的人,都不曾怀疑,如若他们二人没法找到证据为自己翻身,身死命陨,花无影会让定坤宗一干人等陪葬的决心。

但仁心宗内,还有应天星,池饱饱,千仞这几个花无影朝夕相伴,他亲手救回养大的弟子,以及仁心宗许许多多鲜活的生命。

倘若真到了鱼死网破的一步,花无影会为弟子复仇。

可也只有白无常一人知道,为了活着的人,花无影不会允许自己善终,会随着徒弟去了,会与仁心宗划清关系。

向来骂骂咧咧,暴力殴打花无影的白无常,却在这段时间显得格外恬静。

花无影去了一趟仙魔边境。

灵力耗尽之后,他回仁心宗去田间探望苦修乐道的应天星,在伙房系着围裙尝试给休眠的池饱饱包些肉包子,给千仞劈点柴火。

白无常有空的时候,会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不会出声打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生怕她的大师兄会像一阵风,在她不经意间,吹过她的身边,过而不留,悄然逝去。

白无常也在心中不断地反复衡量,真到了那一日,她是要追随自己少女时最初的那份真心,还是要审时度势,承载一个宗门的责任,保全仁心宗。

此时,天乾宗地界,某城内最大的义庄里。

前院有遮天幕布挡着日光,又有散热法器持续不断地维持着屋内的凉爽,减缓尸体的腐烂,以至于,整个院子的光线幽暗。

院内摆着数十口棺材,还有几十个扎得活灵活现的纸扎人,和牛头马面杵在那,似是在驻守亡灵。

义庄的大门敞开着,偶有人生地不熟的修士自门前路过,只觉得阵阵凉风入骨,空气中弥漫着十分呛鼻的檀香。

待到看清楚门上的匾额,人们都恨不能快走几步,生怕沾染了这屋内吹出的阴森晦气。

倘若不是亲友亡故,没人会愿意登此门。

本该是门可罗雀,十分冷清的门庭,后院全是灯火通明,热火朝天,叽叽喳喳。

三个少年围坐在一起,脸上贴着纸条,手里拿着硬纸板做的卡牌。

“三带一!”

“四个五!我炸!”

“两个王!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见钱眼开的冥不见大手一伸,两个师弟乖乖把钱都放到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