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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司清羽站在烧烤架前,娴熟地给烧烤翻面,撒料。

殷玉凰站在司清羽的左边,看准机会,给司清羽递个小酒瓶子,让她喝上几口。

沈夜危站在司清羽的右边,看准机会,给司清羽端盘子跑腿。

就好像,谁更努力争取跟司清羽互动多一些,司清羽就是谁最好的朋友似的,幼稚,但他们乐在其中。

司清羽的四个师兄沉迷撸串,偶尔也会抬头看一眼一直向小师妹献媚的沈夜危。

不过,他们笃定,小师妹见多识广,足智多谋,见过世面了,看不上他这个妖艳贱货,也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顾屿白就坐在离着南宫炽阳不远处的位置,时不时地瞥南宫炽阳一眼。

他一直在想,怎么和南宫炽阳打个招呼,说什么开场白会比较得体且显得郑重,已经坐在这有一会儿了,他还没有和南宫炽阳说一句话。

定坤宗山下一别,南宫炽阳和四个师弟师妹他们去了妖界,再回来,南宫炽阳已经到了化神期,他的四个师弟师妹也都晋升了。

可他还是元婴呢,没进阶。

顾屿白对于南宫炽阳的钦佩和敬仰之情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同为一个宗门德高望重的大师兄,回顾自己的修炼和处事之道,顾屿白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欠缺之处。

南宫炽阳是他的楷模和表率。

他想要向南宫炽阳讨教一番如何快速提升修为,如何鞭策底下的师弟师妹。

他明明已经带着师弟们勤学苦练,连觉都不睡,饭也不吃,疯狂加练了。

可是,他们的进度比起仁心宗,还是非常的拉胯。

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快要步入化神期了,其他四个还是小菜逼。

典赞看不下去了,说道,“大师兄,你要是真的想去南宫炽阳旁边坐着,你就去吧。

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起码我们不会歧视你的!”

顾屿白:“???”

顾屿白犹豫了片刻,艰难解释,“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对他……”

迷笛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师兄,我们懂,知道你羞于启齿,不必说,都懂。

就算你……嗯嗯,哈,也不会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我的大师兄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顾屿白:你们特么懂个锤子的懂……

典赞翻了个白眼,心道,如果你没有在宗内一天无意识地提起南宫炽阳的名字有个三五十次,每逢开口有话题必带上南宫炽阳,我们也真的不会误会的。

龙行云往草地上一趟,双手交叠在脑后,“仁心宗真不错啊,身心放松,不用修炼,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我觉得,再在这待上些许时日,我的修炼壁垒也会松动的。”

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人也看向了一望无际的绿色,顿觉身心舒畅。

顾屿白也不禁感慨,“不愧是仁心宗,地灵人杰!”

师弟们:又来了,又来了,你就说你要夸南宫炽阳得了呗。

……

因为肉香飘至远方,吸引来了不少正在田间劳作的修士。

司清羽给仁心宗的几位执事长老分了一百串,又送了一些美酒。

古长风也没大没小地笑嘻嘻过去,伸手就直接朝着司清羽要,“丫头,你这手艺了不得啊,老头子的馋虫都要勾出来了,给我整两串。”

司清羽十分恭敬地送给了古长风一把串,又给他配了一壶美酒,“前辈,给您。”

古长风接过之后,一口肉,一口酒,站在山巅吹着小风,俯瞰着山下一众修士,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哎呀,人间之最,不过如此啊!”

云隐刚鞭打完荣家家主,打饿了,过来找司清羽要好吃的。

司清羽本也将他那一份预留了出来,云隐乐呵呵地坐在了古长风的身边。

两个老头还热聊了起来。

古长风挑眉,问云隐,“怎么?云兄如此畅快,是跟荣家家主报了当年围堵你和你那位挚友的仇了? ”

云隐却道,“不足万分之一,我的好友死了,他和肖翔却还活着,依旧是满口的假仁假义虚伪之至,老纨绔一个。

也活该他们荣家和定坤宗在走下坡路。”

听着云隐骂定坤宗,古长风却毫不动怒,而是十分客观地分析道,“可是你当年的所做所为,就算是放在了如今看,也的确十分离经叛道。

虽说音律没有灵魔之分,但你是灵修,怎可与魔族那般要好?”

云隐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自古至今,成王败寇。

我输了,所以我是离经叛道,若当年我能斩杀荣家和定坤宗的肖翔,那么,我便是开创了一个先例。

灵修全是好人么?未见得吧。

魔修又都是坏人么?也为见得吧。你说呢,古老弟?”

古长风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若是从前,我定会说你胡说八道,可如今,我却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灵修和魔修的区分是气息,而非行为和品性。

那些引魔气入体,不做坏事的魔,不就是好魔嘛!

先前,仁心宗花无影的大弟子不也入了魔么?幸运的是,人家有个好师妹,才能峰回路转。”

云隐:“可惜,当年我区区一人,独自奋战,并未能成事。

但不要紧,总有后来人!”

云隐看向了一边还在撸串,肆意大笑的孩子们,他又重复了一遍,“总有后来人啊!”

古长风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叉着腰,仰头灌了口酒,肆意畅快。

定坤宗的大长老咽了咽口水,也想吃,但拉不下脸来去要,见到古长风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叉着腰的嘚瑟样儿,再看看他自己头发都已经花白,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谁当家谁掉头发,谁当家谁老的快!

待到此番事了,他也要罢工了,就用自己攒下的那些灵石在仁心宗这地域辽阔,没什么争斗的地方养老,天天乐呵呵。

二长老骂骂咧咧,一直就没停过,骂钟离殇,骂姜误,还骂仁心宗没什么事儿瞎叽叽搞什么烧烤,烧烤太香了都没心思干活了。

“钟离殇,但凡你眼睛没瞎,当年留住司清羽,如今,仁心宗的荣耀就是咱们定坤宗的!”二长老愤愤地道。

钟离殇心里怅然,没回话,手里干活的动作没停。

二长老却不依不饶,“姜误身上,我们没花费那么多的心思也就罢了。

想当初,你少年便修得剑符双道,聪慧非常,一直就被当做接班人培养,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真是……注定了定坤宗要断代了。”

钟离殇终于没忍住那絮絮叨叨的指责,回了一句,“我本打算重振定坤宗威名的,是你们赶我下玉台的。

如今姜误把定坤宗搞得死气沉沉,诸多面孔熟悉的弟子皆突然失踪,还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结果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姜误他……”

大长老看了钟离殇一眼,有些失望地冷冷道,“阿殇,经历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这般的心胸狭隘。

你自己做的就不怎么样,何必再指责别人,自始至终,你都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若是你能认识到错,给司清羽道个歉,与司清羽和仁心宗握手言和,此刻能分一杯羹,站在山峰之上的,也必有我们啊!

如今呢,你的弟子各个横死,你又没了宗主之位,你当真就觉得你一点错没有吗?”

二长老也拉着一张老脸继续道,“若是真想要为定坤宗谋求福祉,又何必拘泥于是什么身份?

你看花无影,他并非宗主,这也没耽误他是仁心宗最强,是修真界最强啊!

多少次都是他力挽狂澜,拯救仁心宗和修真界于水火之中。

且宗主之位,是能者居之。

你一而再地纵容你的弟子闯下大祸,我们没有废了你的修为,让你居于长老之位,已经是仁至义尽。”

钟离殇终于没忍住,被这一波又一波的言语攻陷,把锄头一扔,衣袍一掀,朝着山顶飞身而去。

有一件事,钟离殇觉得他们说的特别对,他应该和司清羽,和整个仁心宗和解。

如今的仁心宗今非昔比,只要他把心中的怀疑告诉司清羽,他完全可以借刀杀人,利用仁心宗对付姜误,夺回属于他的宗主之位。

……

钟离殇满心算计着上山,他甚至想好了,待到司清羽他们攻上了定坤宗,将姜误的罪行揭露之后,他重新夺回宗主,让所有长老叹服,为先前对他的折辱感到抱歉的画面。

然而,他快要走近司清羽的时候,殷玉凰扭头见了是他,立刻喊起来了,“哎,钟离老狗么这不是,他竟然也舔着脸来上我们这要司清羽烤的串!他怎么好意思的!”

沈夜危立刻起身,双臂张开,护在了司清羽的身前,喊道,“不给不给!”

钟离殇:“……”

钟离殇不理会其他人的犯蠢,站在离司清羽两米左右之处,面色郑重地道,“司清羽,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司清羽不搭理他。

钟离殇见周围这么多人,不想要当众揭露定坤宗的丑闻,不得不动用灵力,打算强行隔绝他和司清羽于一个隔音阵法之中,然后单独说话。

然而,一道火焰迅猛窜出,直接燎了他的衣袍,险些烧到了他的面颊。

南宫炽阳挡住了钟离殇看向司清羽的视线,“快滚!否则,刀剑无眼,我也不能保证,你的手还能保住。”

钟离殇脸色有些难堪:“……我是找司清羽说话,又不是找你。

南宫炽阳,好歹我是长辈,也是定坤宗的长老,你这般无理不合规……”

“规尼玛的矩! 钟离殇,你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古长风一根铁签子朝着钟离殇的嘴飞了过来,钟离殇躲闪不及,腮帮子被扎了个对穿。

钟离殇:“……”他以内力逼出了那根铁签子。

下一刻,南宫炽阳的剑抵在了钟离殇的咽喉处,他说,“你,化神,我也是。

你我对战,你虚的毫无战斗力,我还可百战而不怠,我对你用剑,是因为你又要招惹我小师妹,这就是我的规矩。”

司清羽喊道,“大师兄好帅!”

她时常因为大师兄太过憨逼,而忘记了,她的大师兄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皇子殿下。

很偶尔的,他也有威严的时候。

南宫炽阳抬起了下巴,嘴角上扬。

小师妹夸他呢!

下一刻,司清羽的其他三个师兄都扑了过来,一起殴打钟离殇。

他们也想要小师妹夸夸。

顾屿白刷地一下站起身来,眸光闪亮地看向了南宫炽阳的方向,心里在反复重复方才南宫炽阳的话,觉得这话好带劲,要学习,下次他也要学以致用。

典赞给沈夜危传音,“完犊子了,你看看南宫炽阳把咱大师兄迷的。”

沈夜危:“……”

有时候,他觉得大师兄单纯到有点傻,有时候他又觉得,大师兄他就是单纯的傻。

你就品吧,细品。

四个化神期的灵力威压,还有拳打脚踢的体术,让钟离殇发出了阵阵惨叫,真的疼。

想来,他们已经想揍他很久了,上次打他还是在仁心宗的大殿之上呢。

以前顾及自己的修为不行,打不过钟离殇,还会给师父闯祸,就算是使出全力,也未必对钟离殇造成什么致命伤,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云隐问古长风,“打的是你们宗门的前任宗主,你这个做长辈的不管吗?”

古长风:“看多了长针眼,不提那扫兴玩意儿。”

两老头一碰杯,继续看风景。

钟离殇等到仁心宗的四师兄把他打的哇哇吐血,差不多丢了半条命了,才停手。

钟离殇只得喊了一声,“定坤宗的主殿,藏着一个还没有完全凝出肉身的魂魄,日日在以聚魂阵法滋养着,我亲眼所见,但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而定坤宗近来丢了许多弟子。”

见司清羽看向了他,钟离殇再接再厉道,“我怀疑,姜误在背着我们做什么。”

司清羽手上的动作微顿,随即道,“哦,关我什么事?你赶紧走,不要扰了我们的兴致。我一不高兴,就不想烤了。”

众人闻言,立刻赶走钟离殇,司清羽不烤了哪行,他们都掌握不好火候!

被连推带踹,赶下山的钟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