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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羽一愣,却只觉荒谬。

非是他不信任花汐,而是人族之力太过渺小。

花汐偏头,就好似一夕之间褪去了全部的稚嫩青涩和柔弱,她轻缓地垂眸抚上同心镯道,“药神阁在三月之后的大战中,至关重要。”

蓝羽温和的面容上有片刻讶然,“我们需要干什么?”

花汐抬眸踮脚凑在他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话。

蓝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你确定可以?”

花汐点头:“可以。”

蓝羽神色间的惨淡缓缓褪去,他轻笑一声,连说了三声好,“我这就回药神阁去做,若是能成,若是能成......”

花汐摇头,“即便能成,也不足以对抗神族。”

“我们还需要更多强者。”

蓝羽轻叹一口气,“确实如此。神族大军几十万,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能碾压我们的存在。”

花汐低低嗯一声,“所以......我们也要造神。”

蓝羽在队尾吓得一踉跄,男人温润的面容凝滞,“如何造神?”

花汐看向大齐的方向,杏眸温柔下来,“感觉就像是宿命。当日在国子监兵法课上一个不起眼的阵法,逆转一下便是如今能救人界的生路。”

蓝羽并不知晓国子监兵法课上花汐曾经提出过什么‘阵法’。

可看见花汐那双坚定的眸,他总觉得,人界或许真的还有希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曾经在药神阁爱脸红爱害羞,温柔的小姑娘,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可以成为整个人界的支柱。

-

君澜半日之内以卿迩传信各国,汇集至大齐共商对策。

既是以惊鸿名义传信,几国无一敢辩驳。

也没人想要辩驳。

神族屠戮各国百姓,在除冉轩外的其他国家犯下了惊天恶行,他们的百姓死伤无数,同时往生怪势头凶猛,他们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

可如今惊鸿卿迩传信说已有良策可抗击神族,他们如何能不去?

同时,封城也收到了花汐要回大齐,并且诏令各国掌权人和央陆各大势力来大齐的消息。

大齐宫宇已然被毁,以往的定国侯府无法容纳这么多人,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际,如今人界掌权人齐聚共商大事已是必然。

封城于是将定国侯府潦草修缮一番,将原本的主厅扩大了八倍之余,以便各国和央陆来使商事。

他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安抚着大臣的情绪,调配着国库银钱。

他在给大齐希望,在给百姓希望,可......没人给他希望。

封袀在他面前被折辱带走,百姓尸首埋了三天还没埋完,他在那些强大的神面前看不到一丁点生的希望。

但他得咬牙挺着。

所有人都在咬牙挺着。

星奔川骛,时间匆匆流逝,不过七天,封城却觉此去经年,早已物是人非。

朱墙飞檐笼罩在烟雨婆娑里,封城脱了龙袍,身着青衣布衫,单手撑着油伞坐在定国侯府侧方的胡同里,无人惊扰。

他嘬着烟枪,神色怅然,掸掉烟灰后自言自语道:“生路到底在哪儿?”

他寻不到。

花汐晌午应当会到定国侯府,花景然和央陆的雨楼姑娘昨夜里回了大齐,花府府邸已被夷为平地,仆从佣人皆死于非命。

幸而花景然和雨楼在边境打仗,并未直面神族众人,现今他们正在侯府休整。

可最让封城觉得不对劲的是花汐的父亲花擎。

他在近些时日想要联系这位素未谋面的花将军,但却是猛然间发现......他竟不知道在他印象里一直在外打仗的花擎到底在哪儿打仗,长什么样......

这是一种相当古怪的感受,就是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花汐和花景然的父亲是花将军花擎,但就好似如果没有人提,就不会有人记得这个人那样。

封城百思不得其解,可事情太多,他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些。

直到午时,封城扔掉烟枪,抹了把脸,轻呼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又恢复成精神抖擞的样子。

贞华夫人正好出来寻他,匆忙道,“夫君,汐儿带着央陆所有势力的掌权人已至侯府门口。”

封城一愣,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同贞华夫人往侯府门口去。

花景然比他们脚程快些,听到花汐来了,正在客房内擦着长剑的他猛站起身子,二话不说就往侯府大门口跑。

他许久未见花汐了。

死了这么多人,封袀也被带走,他迫切想知道自己妹妹如何了。

侯府门口,花汐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阎九,去通知封城伯伯一炷香后召集其余各国掌权人在侯府主厅议事,君澜,去带着这些人去最近的客栈入住放下包裹,一炷香后同来主厅。”

二人躬身应下。

小姑娘眉眼安然沉稳,怯弱羞窘早已看不见,花景然一身玄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遥遥站在花汐身后,燥郁眸间看向花汐时更多的是心疼。

央陆众人领花汐之命而去,小姑娘习惯性的又抚摸过腕间的同心镯,就好似她的少年还在身边。

花汐垂首转身,再抬眼时瞧见了一言不发的花景然。

她站在原地愣住,微眨巴了下眼。

花景然轻叹一口气,花汐再三确定那真是她许久未谋面的哥哥。

她愣了片刻,眼眶缓缓变红,踉跄着跑过去,一下子扑进了花景然怀里,“哥哥......”

所有的委屈仿若终得到宣泄,她眼泪汹涌而出,不过片刻就洇湿了花景然的衣襟。

花景然垂首,搂着怀里羸弱的小姑娘,另一只手覆上她的发顶,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叹息,“哥哥在。”

花汐抽噎到不能自已,“哥,封袀被带走了,江野死了,阎宝死了,国子监三千同窗几乎死绝,黑骑军也死了好多好多人......”

花景然安慰不出来,这滔天的仇恨除了杀掉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没有第二种路可选。

他也恨。

可他知晓花汐身份特殊,若是想要抗衡神族,那生机便在花汐身上。

她小小年纪,便必须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他也心疼,他也恨自己没用,却是无能为力。

花汐埋在他胸前哭得声音都哑了,可是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她还需要去主厅主持大局。

全部的担子都压到她的身上,可偏生她无法拒绝,也不能退缩。

她在花景然怀里抬起头,抹掉眼泪,红着眼说,“哥哥,其实我也很害怕。”

她也怕自己救不了这万千生灵,她也怕再也见不到封袀。

可那些人在身后把刀子抵在她腰间逼着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