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宣止纠结一会儿,正纠结着问不问,安宣宁一看他这样子就知晓他是有话要说,她收了手里的绣绷:“二哥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此刻没外人。”
安宣止:“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本也就不必避讳着,我只是想问你,青蘅居那边,你怎么打算。”
安宣宁笑笑:“没什么打算,如今我与他也没什么牵扯,各自过自个儿的日子,比什么都好,他既是带着公务来的,有什么事也只与父亲和兄长有关,公是公私是私,该如何就是如何罢了。”
安宣止默默地点头:“那就好!”
安宣宁听了这话:“怎的二哥哥觉得我会心软不成?”
安宣止:“不是觉得你会心软,是担心你会心软,好容易出了火坑,我实在担忧你会再重蹈覆辙。”
安宣宁:“二哥哥不必担忧,我现下的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吗?古往今来皆是忆苦思甜,哪里有思苦的道理。”
安宣止坐直身子,双手整理膝盖上的衣服:“那便好。”
这日乐安街上正逢集市,穗儿生病了好几日,这才大好了,就闹着要出去玩儿,约莫着是在庄子上那些日子玩野了,这一回府,可不就待不住了。
乐安街上繁华,安宣宁也许久不曾去逛过了,原还担忧会有不便,毕竟穗儿如今不大愿意在身上待着,走又走不长时间,正是磨人的时候,安宣止主动揽下了此事,与她们一同出去。
如今已近初夏,天气也渐渐热起来,可偶尔还是有些风,穗儿如今风寒刚刚好,却闹着非要与安宣止一同骑马,安宣宁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愿,最终是安宣止放弃骑马也坐车,穗儿才偃旗息鼓。
街上的集市热闹得很,穗儿坐在她怀里,掀开车帘往外看,打量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们,还有各式各样的小摊儿,新鲜得紧,抓着安宣宁问东问西的。
“阿娘,那个那个是什么?”
顺着他的手看去,是一个小小的香囊,一旁还挂着各式各样的丝线,安宣宁耐心地给他解释:“那是五彩绳和香囊。”
安宣宁恍然,近日铺子里的事,再加上穗儿生病闹得人仰马翻,竟忘了她一拍脑门:“哎哟,我这记性,如今可是要到端午了! ”
安宣止:“正是呢,也就十日了吧!”
安宣宁:“今年五彩线可还都没准备呢,忙得昏了头了。”
说着她与穗儿商议:“穗儿,你与小舅舅一同在车上,乖乖的好不好,阿娘去买些物件,很快就回来,可好?”
穗儿闻言从她身上下来,拖着笨笨的身体,爬上安宣止的膝盖,然后坐好:“阿娘去吧,穗儿会乖乖。”
安宣宁忍不住揉揉他的小肉脸蛋:“真是阿娘的乖宝儿。”又对安宣止说:“二哥哥你等会直接就到街角的茶楼等我就好,我与夕儿买完东西就过去。”
“好” 安宣止抱着穗儿答,又掀开帘子对外边吩咐道:“重明、重德,你们两个跟着郡主。”
安宣宁也没拒绝,她若拒绝了安宣止是不会放心的,她戴上帷帽,才在夕儿的搀扶下了马车。
街上人虽多,却不算拥挤,两人边走边买,不一会,重明和重德手中就满满当当的了。
再往前走了一会子,就有些艰难了,中间似乎围着什么,堵得街道上水泄不通,人挤人的吵嚷得紧,安宣宁没往前凑,从边上绕了过去,前面就不怎么堵了,安宣宁有些不放心,其他的东西也不买,就往说好的茶楼去。
远远的,还没到茶楼,就见穗儿与安宣止一同在茶楼二楼坐着,小脚丫不老实地在凳子上荡来荡去。安宣宁这才放心。
重明去打探街上的消息了,安宣宁上来,穗儿看到夕儿手中的糖葫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是糖葫芦。”
夕儿将糖葫芦给他:“小公子慢些吃,够着呢。”
安宣宁摘下帷帽:“街上堵得实在厉害,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引得那么多人围观,倒有些‘万人空巷’的意思了。”
安宣止疑惑:“什么时候的事儿。”
安宣宁:“就方才,估计你们过来得早些,幸亏没碰到,不然不知道要耽搁许多时辰呢!”
几人喝了一会子茶,重明就打探消息回来了。
安宣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回公子,是邱家的大公子,跪行状告邱家现任家主邱楚灯夺权弑父!”
安宣止:“任文柏不是卧病在床吗?怎的又扯上弑父了?”
重明:“属下也不清楚,听说自任文柏生病以来,任弘华就再也没有见过任文柏的面,一直都是被软禁在院里的,任弘华怀疑邱楚灯杀了他父亲,才有今日之事。”
安宣止:“这邱家两个兄弟也真是够有意思的,弑父这样的重罪也是能空口浑说的?”
安宣宁擦了穗儿脸颊上粘的糖块儿:“邱家内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折腾了这么久,是该分个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