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
沈白停下了脚步,周围看了看,心脏疯狂跳动着。
“我求求你,快回来,沈白,乖宝宝,回到哥哥身边,哥哥给你吃小蛋糕,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听着这些话,沈白漂亮的桃花眼里瞬间氤氲起一层水雾,喉头干涩无比。
【我把哥哥忘记了……,我是坏人。】
此时,他正要跟沈松雪和白兮音道别。
他已经下来六天了,要快点儿回去,否则就真的回不去了。
“爸爸妈妈,小白上去给你们报仇,我在上面过得很好。”
沈白跟沈松雪和白兮音说话,夫妻两人当然是舍不得他们的儿子,可现在也不得不放手。
“不用报仇,小白不要去冒险好不好?你还小,开开心心的就好。”
“我们哪里也不去,以后……如果以后有机会,小白记得来找妈妈,记住妈妈住的地方。”
白兮音万般不舍,这是她的孩子,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沈白点点头,依依不舍的。
但他的脑海里仿佛更加清晰了些,似乎,一些事情也能想明白了。
就比如,他现在知道自己其实是白月仙君,而在阳间一直等着他的哥哥……,那是他的命定伴侣,东岳大帝。
看着沈白消失在地府,白兮音的眼泪直直掉了下来。
“是我对不起他,如果当时我早点儿发现陈惠在安胎药里做了手脚,我们家小白不会这样的…。”
相处的这几天,他们就算知道沈白用的特殊手段跟他们对话,也知道沈白说话的逻辑上有问题。
小时候就知道了,沈白因为受到当初“安胎药”的影响,他自小就发育迟缓,甚至一开始还走不动路。
身体弱不说,智力也出现了问题。
医生说,他们家小白就算长大了,智力和反应能力也比不过旁人,甚至记忆力也很不好。
故而白兮音一直叮嘱沈白,希望沈白不要忘记她,以后老了……没地方去了,就来找妈妈。
一旁的沈松雪把妻子抱在怀里,跟沈白相似的桃花眼也跟着湿润:
“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二人。”
他当时满心想着怎么样让沈氏走向更高,却没发现自家的几个哥哥都想办法弄死他们一家呢。
*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宋昀没有再去给小孩儿祈福,而是把自己跟沈白关在了房间里。
沈岩说,沈白七天回不来就真的回不来了。
而今天,是第七天。
这七天里,宋昀无数次期盼着奇迹的发生,可是没有。
他低头,吻上沈白冰冷的脸颊,眼神空洞。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宋昀的天就这样塌了。
他一夜未眠,一直抱着沈白,只想着他在第七天之前醒过来。
而现在,天儿已经亮了。
宋昀还是坐在床上,周围的陈设还是那么简单。
青竹小苑,顾名思义,这里生长着一些竹子。
回想起上一次小孩儿就是在这里,主动扑到自己怀里喊哥哥。
宋昀眼前模糊一片,心如刀绞。
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轻声呢喃着沈白的名字。
“沈白,宝宝,你快回来,我错了,我错了……”
他一直抱着沈白,眼泪滴在沈白的脸上,丝毫没有察觉到,沈白的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过来。
而这天,宋昀压根就不敢再去探沈白的心跳和呼吸。
他不敢,他害怕还是会像这些天的无数次一样,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宋昀没办法接受沈白的离开,似乎他们本该在一起。
要是放作以前,宋昀看见这样为了另一个人就要死要活的人,肯定会嗤笑一声:恋爱脑。
这世界谁没了谁不能活啊?那些为情所困的人真是愚蠢啊。
可到了这一刻,他深刻地认识到一件事,他没了沈白,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他承认,他就是恋爱脑,而且满脑子都是沈白,他不能没有沈白。
正式因为这样,他就越不敢伸手去探沈白的呼吸和心跳。
甚至已经没有勇气低头再看一眼沈白的样子,他不想看到那灿白的脸色。
只能抱着沈白躺在床上,脸贴上了沈白冰冷的小脸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睡觉了,宋昀竟然一下子放松下来,就这样睡着了。
而沈白原本死白又僵硬的手指,慢慢有了血色。
就连惨白的小脸上,也慢慢染上了微红。
沈白迷迷糊糊睁开眼,可这里太过刺目,只能又快速闭上了眼睛。
他浑身没有力气,甚至连挣扎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而此时他也发现自己被大王乌贼缠住了,根本就跑不掉啊。
但是在大王乌贼的怀里,真的好温暖啊。
他张了张嘴:“哥哥。”
这声哥哥喊得小声,小声到沈白自己都没有听到。
宋昀在梦里听见了沈白喊自己哥哥了,只是他已经沉浸在梦里,不想出来。
如果只能在梦里才有沈白的话,那他宁可一辈子不醒来。
没有办法面对这个世界的宋昀,还是在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把怀里的小孩儿抱紧一些,结果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小孩儿身上的温度。
他瞬间清醒,急促道:
“宝……宝宝?你醒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伸手去探沈白的呼吸,他的手也在发着抖。
很快就感受到了沈白炽热的呼吸,宋昀的心狂跳起来。
又忍不住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但证明了,这是真的。
只是,他的大手抚上沈白的额头,很烫。
他立刻把沈白放在床上,转身就出去找医生。
宋昀早就把季宁也带来了道观里,这会儿察觉到沈白发烧了。
立即就去找季宁。
其他人看见宋昀着急的模样,猜到了什么。
宋昀给了肯定的答复,沈白的师兄们就立刻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师祖和师父。
他们来看了小白之后,提着的心也放下了,默默退了出去。
这六七天里,宋昀对沈白的感情,他们有目共睹,也不可能去拆散人家。
沈白在床上打着吊瓶,宋昀只能在一旁安静守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