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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名叫胡斌的年轻人见状,一时顾不上与汤圆摊主的纠缠,急忙冲上前,试图推开张老二,“别碰我爹!”

“你爹还没走呢。”张老二语气坚定,一边解释,“他只是汤圆噎住了喉咙,还有一线生机。”

胡斌哪里肯轻易相信这看似荒谬的说法:“不可能!我检查过他的呼吸,明明已经……”

话语戛然而止,泪水沿着他圆润的脸颊滑落。

面对胡斌的不信,张老二决定采取行动,他毫不犹豫地在中年人背部用力一拍。

胡斌一时之间惊愕万分,正待呵斥这胆大妄为的陌生人,却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哼声。

接着,那中年男子竟然缓缓半坐起身,张开嘴,吐出一团软绵绵的白色物体——正是卡在喉咙里的汤圆。

伴随着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中年男子仿佛从死亡边缘重获新生,深吸几口气,面色逐渐恢复了血色。

中年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泪流满面的儿子紧紧抱住自己,一遍遍哭喊着“爹”,并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

这一刻,周围的人群中也响起了低低的惊叹与祝福声。

周遭的人群仿佛被无形的磁力吸引,纷纷聚拢,一双双充满好奇与讶异的眼睛,紧紧锁定在地上刚刚发生的不可思议一幕,言语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趁着众人注意力分散,张老二灵巧地从人群边缘抽身而出,轻轻牵起小女儿稚嫩的小手,与家人的身影渐渐融进熙熙攘攘的街巷,朝那散发出诱人香气的香料店缓缓踱步而去。

那中年男子脸上原本狰狞的紫红之色如潮水般退去,意识逐渐清晰。

胡斌恍如大梦初醒,心中猛地一震,意识到自己尚未向那位出手相救的神秘恩人道一声感激。

他猛地抬头,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试图在攒动的人头中捕捉到那位身形瘦削、气场强大的男人,然而,那抹身影早已如同烟雾般消散无痕。

徐莉云细心地将家中日常所需一件件收入囊中,心里默算着银钱,确保还留有余裕以备之后添置布匹。

至于那些布料将来由谁一针一线缝制成衣,她决定暂且搁置,等回到家后再作打算。

厨房必备的调料,在粮油店里竟遍寻不获,一家人穿梭在货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聪明伶俐的小社牛幼娘挺身而出,主动与一位小哥攀谈起来。

通过她的巧嘴询问,他们终于得知,那些调料因兼备药用价值,多半流入了医馆。

几经打听,张老二一发现,那些他们急需的调料在医馆里价格不菲,手中那点微薄的银两根本无力承担。

一番权衡之下,只选购了最基本的盐与糖,至于其余的调料,只能期盼未来的日子里能够慢慢补齐。

而当一家人为被褥与鞋履掏出将近二两银子后,钱包里剩下的钱币已是寥寥无几,每一分每一毫都得精打细算。

剩余几枚铜板,张老二用它买了糖葫芦,分给四个孩子。

小幼娘初次遇见这红艳艳的甜品,满眼新奇。

先是让徐莉云与张老二尝试,两位大人虽对此类零食兴趣平平,但碍于小幼娘期盼的目光,都不忍心拒绝,小心翼翼地各自咬下一颗。

当那外层厚重的糖霜在口中化开,甜得过分,几乎让人喉咙发干。

内里的山楂更是酸涩,直冲舌根。

唯独小幼娘,脸颊鼓鼓,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双眼弯成了月牙形,对于她而言,这份甜,是生命中首次触碰到的幸福。

“瞧我的小妹,连这样酸涩的糖葫芦都能吃得这么开心。”

张四娃摇头轻叹,眼中满是对幼小妹妹的心疼与怜爱。

而一旁的张五丫却不赞同地出声:“妹妹是我们的,不只是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反驳,出自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姐之口,令张三娃和张四娃惊讶不已。

她似乎已经将那小小的生命完全接纳进了自己的世界。

行至小河畔,徐莉云突然停下脚步,将手中的包裹一股脑儿塞入张老二及孩子们怀中,语气决绝地说:“你们先回去,我有件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张老二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顿时明了,她或许是想找回不慎失落的银两。

然而,想到昨晚那寒冷刺骨的河水,张老二不禁心头一紧,劝慰道:“别冒险了,河里太危险,我们总能找到其他法子,银子可以再挣。”

“万万不可,我徐莉云养育子女,何曾如此寒酸!”

徐莉云果断挥手,示意众人先行归家,静候她的佳音。

张老二等人见状,只好无奈地按捺下这份关切,默默退去。

一行人,肩扛手提,满载而归,踏入张家院落。

原以为只需稍加整理,便能着手准备一顿午饭。

然而,当踏入庭院时,张老二心头猛地一紧。

那紧闭的屋子大门,此刻竟是敞开的,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踏入室内,眼前景象令人心头一凉。

家具摆设,几乎被搜刮一空,仅余下的空荡荡桌椅。

就连宽大的卧榻之上,原本的被褥也消失无踪,徒留一具孤零零的床板。

小幼娘瞪大了双眼,用力揉搓。

仅仅片刻之间,这个家,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爹,咱们家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呀!”小幼娘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张老二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咂舌,一个嫌疑人的身影迅速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先将惊慌失措的小幼娘托付给几位兄姐照顾,旋即转身,步入张老大的居所。

大哥大嫂正忙于田间劳作,只留下张大娃一人酣睡于床。

张老二目光敏锐,一进门便察觉屋内多出的几件家具,心头的怒火不由得更甚。

他暗自冷笑,这家人本事没多少,做这些惹人厌恶的事情倒是熟练至极。

换作他人,或可选择隐忍,但张老二自小骨子里就带着一份不服输的傲气。

于是,他径直走向柴房,取来一把锋利的斧头,气势汹汹地踹门而入张大娃的房间,随即响起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劈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