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君也防备看着皇帝。
如今他已然知晓公主对他的情意,他们已经浪费了十年。
皇上若是阻拦,他就是抛弃官职,也要带着公主和女儿离开。
这般想着,表情不由破釜沉舟起来。
陈温脸色微微扭曲。
这十年公主不喜欢他,他已经在通过制造混乱发泄不满了。
若是在虐恋下去,他发泄不满的方式……
好像只剩下自残了!
众大臣也猜测:皇上不会这么干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是什么扭曲的皇帝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被众大臣怀疑猜测,景明帝眼角抽搐,目光不善盯着叶省心这个糟心的主。
内心几乎在狂吼:朕才不是话本里那个没有人情味,只知道维护皇家尊严的狗皇帝!
朕是明君!
朕是要当千古一帝的君王。
能干这种遭人唾骂的事么!
【皇上的脸色好威严,好吓人,他不会真要……】
怕名声被叶省心这个糟心的败坏,景明帝赶紧开口:
“既然你们都愿意和离,朕稍后便下旨,如你二人所愿。”
“秦成君。”景明帝又看他。
“当初淮河之战你以三千兵马击退敌军三万人,死战不退,死后获封安定将军,如今归来,可愿意接任官位,护我周国万里河山?”
秦成君跪地:“微臣愿意。”
景明帝满意,随即为了皇妹,又问:“你归隐这十年,可曾娶妻生子?”
“微臣不曾,微臣心里只能容下……”秦成君脸红。
当着众人的面,公主的面,缠绵情话实在说不出口。
景明帝明了,一笑,“既然不曾,日后你和福康的婚事朕便不插手了。”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面上一喜,叩头拜谢。
叶省心看的感动:【系统,皇上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皇上。】
【比战场上只会胡乱扫射的咸鱼鹰酱强多了。】
系统也感动:【果然,话本就是话本,会严重脱离实际。】
一人一统从侧面认错的态度让景明帝很满意,不过——
系统\/景明帝:【这和咸鱼鹰酱有什么关系?】
叶省心没有回答。
她看着突然滚落在自己脚边的,被写了字迹的纸团,左右看看。
【这么严肃的场合,到底是谁在乱丢垃圾?】
【好没素质!】
没素质的某大人:……
在众人似有若无的关注中,叶省心将纸团捡了起来,打开。
【让我瞅瞅这里面写了什么。】
【景明三年,一介文人文怀飞入京赶考,每每路遇身染重病的乞丐,皆会花费银钱救治,一路行来,救下百人性命。】
【景明四年,文怀飞以状元之名就任大丰县县令,三年任期,为当地百姓修桥铺路,建造学堂医馆,为民升冤,得青天之名。】
【景明八年,文怀飞就任万山县县令,次年万山县突现瘟疫,文怀飞主动关闭县门,同当地大夫齐心救治百姓,大半百姓得以保全。】
【景明十二年,文怀飞就任北阴知府,当地连年大旱,文知府上奏朝廷,筹集银钱修建河道抗旱。五年之后河道完工,旱灾缓解,众民欢喜。文知府却因补贴修建河道的银钱,家贫如洗。】
【景明十八年冬,文知府就任户部侍郎,次年得皇上吩咐,运送钱粮至边境。上路一月后,消息传回,文侍郎通敌叛国,钱粮皆送至敌军阵营。】
【景明十九年春,文侍郎刺杀敌军将领军师二人,与其同日身亡,徒留胸前刺字“精忠报国”四字传颂三军。】
【文侍郎为官清明,心怀天下,奈何遭奸人毒手陷害,可奸人为何?奸人为何!】
【可能去文侍郎墓前磕头认罪?】
【可能罪有应得,日日受刮骨剔肉之刑?】
叶省心读完,将自己气的不行。
尤其是“精忠报国”这个四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系统,若是纸上故事为真,这个害死文侍郎的奸人真该不得好死!】
叶省心浑身颤抖。
想到历史上关于岳飞的故事更是恨的双眼通红。
【这个奸人如此陷害忠良,和秦桧之流有什么区别。】
【如此卑鄙行径,就该和他一般,日日跪在文侍郎墓前忏悔赎罪。】
系统眼睛也红了。
【宿主,只让他跪着赎罪实在是便宜他了,纸上不是说了,还要让他日日忍受刮骨剔肉之苦么。】
叶省心:【对,让他受刮骨剔肉之苦,最好现在就能开始。】
叶省心这话落,众大臣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互相看着彼此。
就想知道这里面是谁给叶省心传的纸条?
又恍然,居然还能这么引导操作的么?
还有,那个害了文大人的奸佞到底是谁?
会不会在他们里面?
从听到文怀飞的姓名开始,景明帝一双眼睛便哀痛起来。
至今没有查到害了文爱卿的凶手,每每想起他,他便觉得无颜。
此时心中恨意涌生,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他准备委以重任的爱卿。
可半天过去,场中无一人面色发生变化。
写纸条的某位官员深深皱眉。
难道此人不在今日到场的官员之中?
众人也有此想法。
只有文信侯低着头,紧紧抿着唇,忍受着从身体内部传来的层层痛意。
那痛意似长刀割在了身体上,不深,算不得很痛。
他常年习武,这种痛意随着时间过去,慢慢变得可以忍受起来,因此面上无异。
等众人在福康公主的安排下继续这场生日宴时,文信侯缓过一波疼痛。
接过身边同僚递过来的酒壶,于说笑间一饮而尽。
而因酒意上头而泛红的面色,很好地掩饰了他因痛意而要在面容上显现的惨白。
文信侯额头汗水滚滚滑落,同僚没发觉丝毫不对,反而调笑:
“侯爷可是不胜酒力?”
文信侯瞥到没找到奸佞,就要离开公主府的景明帝。
点头,“是啊,本侯今日不胜酒力。”
又夸赞,“这酒,可真是及时的好酒,甚为醉人!”
“那侯爷可要悠着点,可别喝醉了。”
“这个本侯可不敢保证。”
片刻后,文信侯同众人一起于公主府前跪拜送行景明帝。
他垂下的眼皮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消息让叶省心知道又如何。
以为这个废物的乌鸦嘴就能替文怀飞找到陷害他的人么?
他勾唇冷笑。
我就站你们面前,你们能找到我么?
能么?
只要我回府服下屏蔽痛觉的药物,现在这种痛苦又能奈我何!
他在心中猖狂大笑。
只是笑着笑着,他发现自己起不来了!
腿骨就像是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这让他在所有跪拜后起身的人里,极为显眼。
同时身上刀割般的痛意像是闯关,让他越发的忍受不住。
文信侯心觉不好。
尤其在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过来后,更让他心生恼恨。
但脸上却还在强撑着不露破绽。
他故作醉意,身体半瘫在地。
“酒,本侯还能喝,拿酒来!”
“真是好酒啊,再给本侯拿……拿上百瓶!本侯一定大大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