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一脸羞愧地背过身去。
李清照听欧元讲的话实在太有意思,一时间忘掉了很多悲伤和尴尬;竟也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但她实在不好意思笑出来,只能强忍着。
“孔子在鲁国几十年找不到真正的君子。
然后晚年又周游列国13年,还发动几千弟子到处找。
还是找不到一个君子。”
欧元继续道,“其实这个时候,孔子就应该醒悟了。
天下根本没有所谓的君子和圣人。
天下也不应该交到所谓的君子和圣人手里面。
就像老子说的那样:圣人本身是天下祸乱之源。”
“那要是天下都没有好人,又如何治理天下?”
“对哟!如果都没有好人,天下该怎么办……”
这一回,连那些文盲苦力,都陷入思索。
“老虎都是关在笼子里和拴起来才会老实的,人本身也是动物,同样不例外。”
欧元解答道,“要想让人变好人,只能靠好的法律和制度来规范所有人。
好的制度,可以让坏人变好人;就像让豺狼虎豹老实并为你所用表演马戏一样。
坏的制度,好人可以变坏人;就像能写出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作者最后,也能变司空见惯的奢侈腐朽之徒一样。
制度好,人人都可以变成圣人。
制度不好,人人都会变成恶人。
制度才是社会一切问题的关键。”
“用法律制度来约束所有人!”
“好的制度,坏人可以变好人!坏的制度,好人可以变坏人!妙啊……”
“制度好,人人都可以变成圣人;制度不好,人人都会变成恶人!
制度才是一切社会问题的关键。
这颠倒哥真是太会说了!
随便出口就是千古佳句,连珠妙语!”
“这颠倒哥真是太通透了……”
这一回,连大多数文人都对欧元的话服气。
“商鞅在这方面是看明白了的。”
欧元继续道,“所以他坚决主张用法律来约束人,只可惜,他为了有人支持他变法;放纵了他的支持者——也就是君主。
结果留下了一个最大的漏洞,法律不能约束君主;然后君主这一只大老虎为所欲为,一个人祸乱天下。
整个天下都不够他祸害。
所以秦朝没折腾几年就没了。”
“颠倒哥太对了!”
“可是法律如何敢约束君主?如何能约束君主?谁敢约束君主……”
众人又陷入困惑。
“约束君主,靠的就是要真正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真的会与庶民同罪的民主法制。这个我在后面会说到。”
欧元继续道,“孔子的变法改革,则是完全没有找到方向。
因为孔子本身也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君子。
他也是有私心的。
他找了那么多年,完全没有搞明白该怎么做;但他心有不甘。
所以他就开始给后人挖坑,写一堆误导人的书在那里,教一堆糊里糊涂的弟子在那里。”
哈哈哈哈——
“说是自己来培养圣人,实际只是死不认错;只是不敢面对错误,到死都要狡辩。
然后那些想加强自己独裁统治的君王,刚好需要这样的招牌来挂羊头卖狗肉。
双方一唱一和。
最后就狼狈为奸了。
你们对外最软弱无能的宋朝。
这种狼狈为奸的程度,就最严重。
孔子的后人,都被他们封为什么衍圣公。”
“哈哈……”
“这脸打得响!”
“孔端友,脸疼不疼?”
孔端友有些羞愧地把脸撇到一边,不敢看欧元身后的人。
“哈哈哈哈……”
欧元身后那一堆没有什么文化的壮汉,看着他这个样子,一个个笑抽。
欧元:“天下越是虚假,装模作样,就越是无能。
宋朝整天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所以你们看宋朝也是历史上最菜的王朝。
北方任何一个少数蛮夷崛起都干不过。
面对谁都只能纳贡换和平。
偏偏这样,还不思进取;对内欺骗老百姓,粉饰太平。
就像那个什么清明上河图一样。”
欧元说到这里,认识清明上河图作者张泽端的人;都把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被绑着张泽端,直接流下羞愧的泪水。
欧元也不想再多说他,把矛头转向一个更刺激的人:
“宋徽宗明明一个贪婪又废物的傻缺,皇宫中都能挖一条地道去妓院逛窑子;却还要恬不知耻地给自己封一个道君皇帝。”
“哈哈哈哈……”
“这颠倒哥,就是我唯一的偶像!”
“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我颠倒哥不敢说的?”
“这颠倒哥也活得太风流快意了……”
欧元:“王安石对宋朝的叶公好龙自欺欺人痛心疾首,所以才写下:
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宋太祖赵匡胤结束了五代十国以来的地方割据混乱,相对最大限度地改变了君主独裁和动不动就胡乱杀人和任性的形象。
赵匡胤算是历史数一数二的贤明君主。
对改善皇帝的独裁和残暴形象,是其他所有君王都难以比拟的。”
“还得是我大宋太祖啊!”
“可惜太祖意外死了,他要是再活几年,也许就把北方统一了……”
听到欧元如此认同宋太祖,文人和武将都感到自豪又惋惜。
欧元:“宋太祖走得急了一点,北方还没有完全统一;军队权力分散之后怎么强军,也还没有彻底解决,就突然匆匆走了。
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搞。
所以宋朝的军队,一直不强。”
“原来如此!”
“好像是这样,太祖之后,我大宋国都没有一个真正军伍出身的君主……”
欧元:“宋朝的富国强兵问题,最后实际是留给了王安石。
王安石确实是唯一可能医治好宋朝顽疾的人。
可惜他被高太后和司马光这样的又蠢又顽固的废人毁了。”
“王安石变法半途而废,确实太可惜了!”
“司马光那个顽固的老贼和高祖太后那个莫名其妙的蠢妇,确实是太奇葩了!自己蠢还要误国……”
想起王安石变法,不少文人武将都是很惋惜。
“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王安石的改革方向是错的。”
欧元继续道,“他还是奔着加强君主集权独裁去的。
他给朝廷攒了二十年的开支。
最后的结果就是,让宋徽宗和蔡京这一对奢侈腐化的君臣逍遥享乐,胡作非为。
然后到如今,女真鞑子闯进来,一家伙打包全部撸走;白白便宜北方蛮夷猴子。”
“宋国一直没有统一北方,最终反过来遭遇祸事;看来国家的统一和边疆稳定,真是太重要了!”
“真是便宜了那些北方野蛮人了……”
不少人陷入思索。
欧元:“你的变法如果只是给君主敛财,没有节制和约束能力地加强君主的权力;那这个结果就是注定的。
所谓富不过三代。
就是后面的人既没有高度,又没有约束;就必然会完犊子。
王安石变法到宋徽宗,刚好就是第三代。
谁有了好日子,都不想再奋斗,都不想再面对真理,都只想做梦自欺欺人,只想奢侈腐化。
所以到了三代以后,只要接班人不自觉,没水准;又没办法强制约束他,不管是国家还是家庭,都会没落。”
“有道理啊!太有道理了!”
“但是怎么才能打破富不过三代这个魔咒?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吗?”
很多人又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