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喽。”
李清照想起欧元,满心喜爱地含笑道,“别看咱这小夫君年轻,心比谁都老。
他喜欢成熟,喜欢稳重,喜欢有一定修养,喜欢有一定品味的人。
不然像姐姐我这个情况,根本不可能再入他的法眼。
那种幼稚,势利,有点小聪明就自以为是的;即便长得再好看,也必然让他嫌弃,甚至反感。”
“原来如此。”
曾一圄恍然大悟,继而有些忧虑地道,“看来我还得加紧学习,不然很可能随时都有被他看扁的风险。”
“那倒没有必要勉强刻意。”
李清照说到这里,突然笑得很灿烂,“难道你忘了他昨日怎么当众批评我的?”
“批评你说王安石写的词让人读了会笑倒?”
“不是这个。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个。”
“嘿嘿,哈哈——”
曾一圄回想起来,也是忍不住好笑,越笑越欢。
“还有他说我最后的人生,想把才艺教给一个小女生;结果那个小女生对我说:
女子学这些东西干什么?
女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曾一圄回想起欧元昨日的说法,依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听起来,有鼻子有眼;感觉就好像是会真实发生的未来故事一样。”
“这肯定是他自己心中所想,然后套在别人身上编出来的故事。
他爱这样说。
很明显。
他很看重,或者说更看重的是女子的德行。
所以你只需要做好女人该做的事情就行,无需担心其他。”
“话是这样说。
但是没有清照姐你这样的惊世才华,我还是感觉心里不踏实。”
“那你今天就追着去给他送行,趁机在马车上就把生米煮成熟饭。”
李清照看着曾一圄坏笑道,“那样以后你心里就踏实了。”
“真的吗?会不会让他觉得太不矜持了?”
曾一圄有些心动,但更多的是担忧。
“有什么好矜持的?
你就说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很舍不得他离开;想先把你自己交给他。”
“那要是他拒绝呢?
他身边还有那么几个美女,眼下他也不缺女人呀?”
“她们也不差一天半天跟他睡,你跟她们打个商量呗。”
“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
你看她们也不像是那些小气的人。”
“我还是有些害怕。”
“那你要这样畏畏缩缩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他一去不复返,那就只能有缘无份了。”
“会有那种情况吗?”
曾一圄有些担忧地问。
“如今朝廷高官和皇帝自己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谁知道我们接下来就一定会怎样,或者又一定不会怎样?”
“那要不晚点我们一起去找他?”
“那像什么样子?
那可能真让他觉得我们不知道羞耻了。”
“我昨晚已经去找过他了,被委婉拒绝了;门都没进得去。”
曾一圄有些委屈地道。
“你不会是去的不是时候吧?”
李清照看着真一圄坏笑道,“没准人家正在忙工作呢!”
李清照说到这里,看向穆霓凰笑问,“是吧?霓凰。”
“奴婢睡着了,不清楚。”
穆霓凰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不回答借口,她不想,也不敢去嚼自家公子的舌根。
“房间黑灯瞎火的,忙什么工作?”
曾一圄一脸疑惑。
“嘿嘿,忙两个人忙的工作啊!”
李清照笑道。
“啊——”
曾一圄反应过来,白皙的脸上瞬间飞起一片红云。
仿佛是她自己跟人做了什么羞耻的事情。
“女孩子有时候适当主动一点,也会让男人喜欢的。”
李清照提醒曾一圄。
“那要不晚点你也去试试。”
曾一圄看着李清照,一脸认真道,“我是真怕两次碰壁,那样就真是太尴尬了。”
“我这样一个大龄已婚妇女,不适合太主动。”
“有什么区别吗?”
“容易让人误以为沉迷于两性关系无法自拔,动不动就寂寞难耐。”
“那要不下午我找时间帮你问问?”
“你还是别管我的事。
我这个情况要稍显复杂一点。
他要想要我了。
自然会随时来找我。
他要一直不想我。
我等着就好。”
“你都已经这么大年龄了,还等啊?”
曾一圄突然变得担忧起来,“万一他像薛仁贵一样,出去打仗,十多年都不归家;那你要是再等他这么多年,都60岁了。
那还能生孩子吗?”
“不要胡乱担心。
以他那个鼓动和号召能力,打败金贼肯定不需要太多时间。”
李清照说是不担心,心里实际上还是很担心——成为第二个苦等从军丈夫18年的王宝钏。
虽然以欧元表现出来的天赋,应该不至于要等18年。
但万一七八年呢?
那她也过50岁了。
女人过了50,很可能就生不了孩子啦。
“唉——这才刚刚认识一天就要分别了!”
曾一圄很是不舍地道,“要不然我们跟着他去南京算了?”
“那样的话,你我跟满大街的路人甲有什么区别?
他既然让我们留下来,而且是把刚刚打下来的这么大一片地盘交给我们。
那就是对我们莫大的信任和重视。
在这里稳定之前,我们死也只能死在这里。
——因为这已经是战争。
我们现在已经是在战场上。
而且是重要战场上的主将。
主将临阵脱逃。
本身就已经是死罪。”
“呜呜……”
曾一圄忍不住装哭看着穆霓凰楚楚可怜地道,“霓凰妹妹,我们换个身份好不好?你来做这京东东路的长官?”
“奴婢要是真能做,公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穆霓凰一脸坚毅地道。
在她心里,欧元让她做什么都是她的荣耀和幸福之事。
“看看人家这个境界和觉悟!这才是男人喜欢的样子。”
李清照都有些喜爱地拍拍穆霓凰的肩膀道,“这不就是他口中的那个说女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那个小女孩的人物原形吗?”
“也是哦——”
曾一圄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始认真盯着穆霓凰打量;看得穆霓凰有些不自在。
“好好看看她。
别动不动就耍你的大小姐性子,尤其在这国破家亡的非常之时。”
李清照提醒曾一圄。
“知道了。
我也就在清照姐你面前抱怨两句。
他教育起人来,比孔老夫子复活过来都还吓人。
在他面前,我哪敢撒娇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