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沈越派出军中最厉害斥候小队,带着急信出发南下,送信的十人小队抵达沧州的时候,正好与陆放、影一一行遇上,小队十人俱都欣喜,队长忙把手中急信奉上。
陆放与影一二人不敢耽搁,急忙取信打开来看,见到信中内容,知李瑶光一家安好,陆放差点喜极而泣,影一心中也跟着暗暗高兴,只是面对让他们速去南边接人归的命令,二人相视一眼,再看了眼身后护送的长长队伍,果断做出决定。
陆放把信一收,对影一道:“将军,瑶光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把她当亲妹子看的,当初我遇难时,她身为朋友,竭尽全力救我于危难,如今她有难,身为朋友兄长自该义不容辞。
将军,此归旧都不过百里,不若兄弟你带着大家先回去与大将军复命,我则速速南归,想法子把妹子救出,到时候再北上与大家团聚,你看呢?”
看什么看,影一最听沈越话,最知主上心,自然是不同意。
而且他还有私心,想到当初自己的阳奉阴违,眼下人要是被接来没遮掩好,万李姑娘把事情给捅破了,自己以死谢罪事小,怕只怕主上他遭不住……
这么一想,影一果断摇头拒绝了陆放的好意。
“不了,陆军师,我把你当好兄弟,今日这事情你得听兄弟我的,你归,我走!
你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一来我的武力值比您高这是事实,跟身后这些兄弟配合也比您默契;
二来眼下南边越发的乱,而兄弟你如今还在南边昏君案头的通缉令上,你再现身,一个不好,怕是得跟着折进去,那时主上必定心痛万分。
既然如此,自是我去来的更安全稳妥,这厢就麻烦兄弟你带回,我这就转道往南,兄弟放心,也请你回去后转告主上,影一定不负主上所命,定会把李姑娘及其家人全须全尾的带回来的,放心。”
见到尹一说的恳切且态度坚决,一点都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再想到前头与自家大哥碰头后商议的大事,也的确刻不容缓,他急需当面汇报与主公听,陆放便只能放手,把人托付影一,他郑重拱手,恳切道:“如此一切都拜托你了兄弟,我把最重要的妹子托付你,求你一定要带她平安归来。”
影一跟拱手,“兄弟放心,定不负所托。”
“好,不过兄弟,北边比南边安全,且此地与京都不过百里,走再慢,不日就能抵达,出不了大事,不比你去往南危险,我这边也还有人手,这样,你的人你都带走以防万一。”
影一洒脱的笑了,“先谢过兄弟,不过你这边护送的人太多,也得防着流民、盗匪作乱,这样,我带走一半人手,给你留下一半,毕竟这些也是袍泽家眷,不容有失,绝不能在最后一刻出了纰漏,而且去南边人多了也不好,带上五百足矣。”
陆放想想也是,点头应下,“也好,那都听兄弟的。”
而后陆放就见应下的影一一扬手,对着身后队伍发话:“来呀,天字队出列五百随我南下。”
一声令下,护卫在家眷队伍身侧,前边就由影一带领的千人队伍中,迅速出列五百精干将士,自动整队站成两列,整装待发。
影一回头到对着陆放再一抱拳,“兄弟,告辞。”
陆放:“兄弟,保重!”
就这么的,影一又带上五百精锐,原路返回朝南地而来。
与此同时,陆放带着一干家眷又走了几日进了旧都,当即后受到了全体将士的热烈欢迎与感激,望着袍泽们家人团聚,热泪盈眶的相见欢场面,陆放暗自别开头,忍着眼底动容,第一时间找到了沈越,与他在书房中密谈了几乎整整一晚。
待到天亮后,沈越又急召手下军师以及一干高级将领继续商谈,沈家旧宅邸的前院大厅门足足关了三日,这时已是六月末的尾巴……
同年七月。
在影一人马加急狂奔,日以继夜再次抵达新京的时候,北地风云起,沈越也终于高举起清君侧,肃朝纲,灭奸佞的旗帜,细数昏君与朝中秦相国一干佞臣的几十宗罪恶,昭告天下,正式与大靖朝廷撕破脸,反了!
北地的消息一传到南边,昏君彻底发疯。
当日他就觉得沈越这厮功高盖主,目无皇权,不好掌控,乃是自己的心头大患,今日一见,果然不出他所料,乱臣贼子着实可恨,好在他不是没有准备。
于是昏君频出昏招,停下清理身后多地乱民作乱的步伐,只觉这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臭虫罢了,不以为惧。
反而是北边,沈越!
昏君矛头一转,集中手中所有兵力发兵北上,打出安内必先攘外的旗号,发誓要一举拿下乱臣贼子。
一时间,大靖风雨飘摇,山河破碎,熄灭的战火重燃,四处硝烟弥漫……百姓苦,百姓哭,官员恐,人人自危。
而南地这边,昏君强行征来的兵大半没作战经验,剩下一半,三成是出自权贵子弟的少爷兵,三成是往日就跟在权贵身后耀武扬威的饭桶货色,剩下真正能打仗的这些,心里却是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的。
这般军队,哪里是如沈家军那般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铁血之师能比拟的?
军心不齐之下,几乎是一渡江,一照面,昏君旗下的号称五十万的大军,就进入了沈越早埋下的口袋中。
五十万大军不堪一击,被打的节节败退,而沈家军却气势高昂,节节挺进。
打到后了,五十变四十,四十变三十,三十变十,大军死的死,跑的跑,被收编的收编,最后过江再逃回来的,竟是不足十万之众。
兵败如山倒,摧枯拉朽,看着逃回来的残兵,昏君彻底慌了。
与此同时,西北内乱起,镇西侯遭暗算就死在了他的镇西侯府中,乱了一阵后,因着中原局势,且沈家军派出两万精锐支援,手下兵力被陆耀相继接管,与此同时,在陆放的接线下,沈越带着亲信出了旧都往西,在洛阳与陆耀见面,双方密谈,达成协议,自此整个西北一带全部落入沈越手中。
得知此消息,昏君彻底慌了,只觉雪上加霜,整个人如丧考妣,一般惶惶不可终日,为保命,不由再次出昏招,竟是抛下花费重金才修建好的新京,带着他的后宫妃嫔与臣子们,带着整个朝廷,如丧家之犬一般,避开后方那些臭虫的地盘,小心翼翼的往南撤,一路辗转,四处避走,寻找安稳容身之处。
只可惜,此刻的大靖风雨飘摇,四处硝烟,民不聊生。
这种战乱的情况下,百姓活的何其艰难,更何况昏君昏的彻底,都这种时候了,为了己安,还在贪图享乐,为保命,边打仗,边战败,边战败,边征兵征粮,就只为供给他与他的皇朝苟延残喘。
当影一根据信上地址辗转寻觅,终于在南地深处寻到李瑶光所在,双方碰面接上头的时候,日子眨眼已是深冬。
小小镇子看似安详宁静,可外头的世界却硝烟四起,支离破碎,病入膏肓的大靖四处寒风呼啸,百姓苦苦挣扎,天空也再度飘起了雪花,这一年的冬天,可真是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