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欢迎来到长生店 > 第23章 那种感觉像是拆开了一件充满诱惑力的礼物。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3章 那种感觉像是拆开了一件充满诱惑力的礼物。

二人走过两条街,来到了一家卖洋杂货铺。

这是欢迎第一次逛民国的商店,发现里面的东西还真是多种多样,竟然还看见了报纸广告上的美丽牌香烟,还有雀巢的勒吐精乳粉、赤玉牌葡萄酒、礼拜六美发腊、美花牌香水精、甚至还有天女散花牌香皂、治疗狐臭的腋汽水……

欢迎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频频驻足。

另一边,曾世庭倒是对这里很熟,很快就买好了西洋咖啡壶、咖啡粉、滤纸,还有奶油和巧克力。

买好东西后,欢迎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竟然有些饿了。

奇怪,原来在梦里也会饿?

*

离开卖洋杂货铺后,欢迎便提议吃完午饭再回去。

可是欢迎也没在这里吃过东西,不知道哪家店好吃。

她举目四望,发现路尽头有家店,门前宾客络绎不绝,走近一瞧,这家店的名字叫做——鹤鸣春。

欢迎顿时眼神一亮,这家店她倒是听过,现实世界里也有,是沈城的百年老店,想去吃饭还得预约排号呢。

虽然欢迎没去吃过,但既然能够屹立百年不倒,想必口味肯定不错。

她拉着曾世庭道:“走,我们去吃前面的鹤鸣春。”

曾世庭却略迟疑:“还是换一家吧。”

但此刻,欢迎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都快走到门口了,要不就这家吧。”

曾世庭叹了口气,还是跟上欢迎的脚步。

*

二人刚来到店前,门口迎宾的伙计瞧见曾世庭,赶紧热情地招呼道:“少爷,您来吃饭了!”

曾世庭尴尬颔首,伙计恭敬地把两个人带到了一方雅间。

欢迎心想,没想到曾世庭这位“曾经的少爷”出来吃饭,还挺有面子的,不用排队,直接就可以进来了。

欢迎照着菜单,点了些特色菜,什么鹤鸣春烧鸡、招牌松鼠桂鱼、干炸丸子。

等到上菜时,伙计还给多加了两个硬菜。

欢迎笑眯眯道:“可以啊,你这曾少爷的面子还挺大的,出来吃饭不仅不用排队,还有人加菜。”

曾世庭淡声道:“其实,这家店是我父亲开的。”

欢迎刚夹起的鸡腿,差点掉下来。

“啊?你父亲……你是说你的亲生父亲?”

曾世庭点了点头。

欢迎拧眉问道:“我记得你们家不是做铁矿生意的吗?”

“铁矿生意是曾云鸿做的,我的亲生父亲曾云鹤其实是开饭店的,这家店之所以叫鹤鸣春,也是因为我父亲的名字。”

曾世庭顿了顿:“当年,就是因为父亲去外地买食材的时候,结果半途不幸遇上了马匪。父亲去世以后,这家店就由他的大弟子来经营了,但手艺和配方还是之前留下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欢迎婉转道:“那你父亲很了不起,因为这家店也许日后会成为一家百年老店呢。”

曾世庭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挤出一丝笑容:“百年后的事儿,谁又能知道呢?”

欢迎心道,我知道啊,毕竟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这家店就是赫赫有名的百年老店。

但她突然转念一想,百年后鹤鸣春还在,那曾世庭在哪儿?

以前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一直把曾世庭当成是梦里的一个Npc,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曾世庭当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曾世庭这个人,那他都和自己的太爷爷差不多大了吧?

想到这里,欢迎蓦地有些失落,可这失落感来的没头没尾,连她都有些搞不清了。

*

两个人吃完饭,回到长生棺材铺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伙计们差不多也都回去了。

空荡无人的院子里,两个人摆好工具,在石桌上开始练习做咖啡。

曾世庭把咖啡粉放在滤纸上,将咖啡粉戳了一个小洞,举着铜镀长嘴水壶慢慢冲泡。

他一步一步认真讲解:“冲泡的时候,要从中间向外画圆圈,慢慢来。”

欢迎弯着腰观察,滤杯里,咖啡顺着滤纸滴漏下来。

曾世庭将水壶递过来,“你来试试。”

“哦。”

欢迎拿着咖啡壶往下一倒,咖啡粉瞬间膨胀鼓起。

曾世庭提醒:“你这样倒的太快了,如果咖啡粉鼓起来,那就先停一下,等咖啡粉塌陷时,再次注水。”

他说着,将自己的手托在欢迎握水壶的手上,抬了抬,“像这样,把水壶提高一点,慢慢控制自己的力度,从中间往外画圈……”

二人离得很近,曾世庭的声音沙沙的,很有磁性,令欢迎的耳廓都变得酥麻。

曾世庭托着的手顺势覆在她的手背上,耐心道:“绕圈时,切记不要冲到最外圈,这样会稀释咖啡的浓度。”

欢迎“唔”了一声,心中暗忖自己在家都是喝速溶或者胶囊咖啡。

没想到曾世庭一个民国人比自己一个现代人都要小资。

曾世庭带着欢迎的手,慢慢打圈冲水,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肌肤相触久了,渐渐连体温都趋于一致。

在等待第二遍冲水的时候,曾世庭这才注意到二人的手,微微顿住。

欢迎见他停下动作,便抬起眼帘,顺着他的目光看着两人覆在一起的手。明明自己是女孩子,但她的手却比曾世庭的手要粗糙很多。

欢迎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手上的陈年老茧和深深浅浅的疤痕,自嘲一笑:“我这手一点也不像女孩子的手,历经沧桑的。”

曾世庭抬眸问道:“是因为做棺材的原因吗?”

欢迎点头,想起来曾世庭的手之前练习雕刻的时候受了伤,便问道,“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曾世庭抬起手给她看,手指上的划痕已经愈合了。

欢迎看着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感慨道:“你这双手啊,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手,估计你在棺材铺也呆不了多久了……”

“你怎么这么说?”

“我听升官和发财说,曾家人来找你了。”

“那又怎么样?”

欢迎耸耸肩:“其实我知道,你早晚会回到曾家的,你那个弟弟曾世阆看似继承家业,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真正的曾家大少爷是你。毕竟曾云鸿是弑兄杀妻的凶手,他这个位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你是曾云鹤的儿子,曾家人早晚都会请你回去的。

曾世庭却摇了摇头,沉下目光:“我不会回去的,今日我已经回绝了他们。”

“为什么?难道你要一辈子留在棺材铺吗?”

欢迎有些意外,毕竟继承家业对曾世庭来说,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曾世庭的表情倏地有些严肃,他挺直了身板,柔声却坚定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其实最近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作为曾家的大少爷活了这二十年,究竟有什么安身立命的本事?思来想去,我想我唯一学会的就是做生意。所以……”

他神情略有为难,“官掌柜,我想跟你借一笔钱,投资纺织厂。”

欢迎痛快点头:“好,我支持你。”

曾世庭很意外:“你不担心我赔了钱吗?”

“钱财乃身外之物,赔了再赚嘛。再说了——”

她抛给曾世庭一个明晃晃的媚眼儿,“你官掌柜我,有钱!”

欢迎心中暗忖,毕竟自己在边业银行里存着不少金条呢。

话虽是如此,但曾世庭还是一脸认真道:“你放心,投资纺织厂的事情,我已思索了良久,还算稳妥。我舅舅是讲武堂的军官,他告诉我入秋后,奉军将会需要一大批军服,搭上他的关系可以承接这单生意,再借我朋友的纺织厂来加工,所以这笔买卖应该是稳赚不赔的。”

欢迎很惊讶:“你舅舅是讲武堂的军官?那曾家人还敢那么欺负你?”

毕竟东北陆军讲武堂的校长是张作霖,里面的军官自然是老帅麾下的良将。

曾世庭道:“因为我舅舅几个月前随奉军兴兵南下,这段时间一直音讯全无,我们都以为他牺牲了……不过前几日我返回曾家时,得知舅舅拜托管家给我带了封信,说他下个月就会回奉天。”

“可即便如此,那曾家人的胆子也够大了,难道就不顾及你舅舅的关系吗?”

曾世庭目光一沉:“你要知道,曾家能做铁矿生意,当然背后也有靠山。”

欢迎思忖片刻:“要么是张大帅,要么是日本人?”

“没错。”

曾世庭无奈道:“这年头要想活命,要么当匪,要么当兵,或者认识其中一方。曾家本来搭着奉军的关系,才能在铁矿生意上分一杯羹,但近几年,生意越来越难做,他们便搭上了日本人。”

欢迎回溯了下之后的历史发展,说道:“那你离开曾家是对的,跟鬼子做生意是没有好下场的。听你这么说,纺织厂这单买卖还挺靠谱的,那你赚了钱,可要给我利息哦!”

曾世庭展颜一笑:“那是自然。”

欢迎倏地一愣,她发现曾世庭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他那凛若霜雪的五官一下子被这个笑容融化,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神采一掠而过。

*

就在这时,咖啡也滤的差不多了。

曾世庭倒出了两杯,在咖啡上加上奶油和磨好的巧克力碎,递过来道:“你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欢迎轻抿了一口,满脸惊喜,“跟店里的味道差不多,但好像没有店里的甜。”

“因为我们用的是幸福牌巧克力,我猜咖啡店用的应该是苏联的巧克力,一般来说,苏联的巧克力口感就会更甜。”

欢迎又喝了一口,感慨道:“哎,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棺材铺啊,这样你就可以一直给我做咖啡了……”

曾世庭端起咖啡杯的手一顿,垂着眼眸问:“你……不想让我走吗?”

欢迎笑道:“我想不想也不重要啊,你毕竟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曾世庭闻言,心中蓦地一暖。

他喝了口咖啡,喃喃道:“其实我……”

欢迎侧过头,瞥见他鼻尖的奶油,不禁扑哧一笑。

“怎么了?”

欢迎朝他招招手:“你过来点儿。”

曾世庭不解其意,微微一愣。

欢迎上前一步,抬手拉着他的领结,想把他拽过来。

可手指勾上领结的瞬间,曾世庭领口的手打领结却倏地被扯开,宛如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那种感觉像是拆开了一件充满诱惑力的礼物。

这本是无心之举,但因解开的领结却平添了几分暧昧。

欢迎略迟疑,但还是抬起双手拽住领结缎带两端,微微用力,把人拉到自己的面前。

曾世庭不由得身体一僵,长长的睫毛上下翕动,清凌凌的目光不解地凝望着面前之人。

直到欢迎抬起手,堪堪地,刮了下他的鼻尖,擦掉了奶油。

那触感好似蜻蜓点水,荡开了湖面的涟漪。

被荡开的还有曾世庭的心神,他的心忽然变得像奶油一样软腻,好像对眼前之人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妄念。

欢迎盯着手指尖的白色奶油,突然察觉周围流动的空气仿佛变得甜丝丝的……

就在这时,欢迎看见自己的指尖长出一株曼珠沙华,转瞬间又宛如烟花般炸开。

散落的花瓣在二人之间翩然飞舞,再甜的梦,终也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