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妍先给白悦宁挑了一顶浅蓝色的防晒帽。
她又走到放帕子的地方,看了一圈,一眼就看中了浅绿色绣兰花的手帕,和白色绣栀子花的手帕。
跟这个时代大红大紫喜庆的特色不同,这两个的颜色很淡,帕子上的花是绣上去的,绣工说不上栩栩如生,但比起其他的算是好的了。
沈希妍上手摸了摸,还是用的是丝绸面料,大概不是用来擦汗的,用来当个装饰品挺好的。
“要这两条吗?”陆鸣看沈希妍好像很喜欢这两条手帕。
“嗯,我自己留一个,送给悦宁一条。”沈希妍把白色的那条手帕折起来,绑到手腕处,问陆鸣:“好看吗?”
陆鸣有些不解,手帕难道不是用来擦汗的吗?
不过想到小姑娘上次用手帕系脖子上,他好像又有些明白了,就相当于丝巾嘛,他懂。
“好看。”确实好看,帕子好看,手更好看。
要是沈希妍知道陆鸣的想法,肯定会说:不,你一点也不懂,系手腕上是用来当装饰品的,哪里就跟丝巾的作用一样啊,再说上次为什么把帕子系脖子上,你真的心里没点数吗?
“鸣哥,你要买什么吗?”沈希妍问。
“我不买。”
“那去付钱吧,我也不买了。”
二人正要去柜台付钱的时候,路过食品架,沈希妍看到架子上面摆放的有几瓶牛奶。
“帮我把那几瓶牛奶都拿上,我要喝,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牛奶卖的,我以为只有市里面有呢。”
陆鸣从货架上把牛奶给拿了下来,“你喜欢喝牛奶啊?”
沈希妍点头,“喜欢。”
“那挺好,有营养,下次我给你买,这里面也没几瓶。”
“好啊。”
把东西放到柜台上,沈希妍对售货员说:“在帮我拿两节手电筒电池和三盒火柴。”
“好嘞。”售货员见过挺多顾客的,哪些人是有钱的,她大致能看出来。
面前的女同志长得白白嫩嫩,手上还戴着一只手表,连衣裙是新的,脚下还穿着小皮鞋,一看就不缺钱。
男同志,长得俊,身姿板正,上衣穿着棉布衬衫,裤子是的确良的,身上没一个补丁,看着也是个不差钱的。
这两条手帕都好长时间没卖出去了,不是因为不好看,而是因为太贵了,没有人愿意买,而这个女同志没问价格就拿上了。
还有这牛奶价格也不便宜,老板都没敢多进货,生怕卖不出去,自从拿货之后就卖了一瓶,本来老板还说过两天再卖不出去的话,就拿回家自己喝,谁知道一下子都卖出去完了,这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呢。
售货员拿了电池和火柴出来,又拿出算盘:“同志这手帕是两块五一条,帽子一块钱,牛奶一瓶五毛钱不需要票,四瓶是两块钱,火柴两分钱一盒,电池一毛钱一节,一共是八块两毛六。”
陆鸣正要掏钱,却被沈希妍阻止了,“我自己来,这些有的是给悦宁买的,不好让你付钱。”给别人的东西,肯定不能让陆鸣付钱。
售货员看出来了,这两人八成是在谈对象。
两块五的手帕说买就买,还一次买两条,这些东西花了八块多钱,快顶上她半个月工资了。
长的好看的人家里条件也好,找到对象也大方,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沈希妍拿出钱和票给了售货员,然后就跟陆鸣走出了供销社。
沈希妍脸上挂着笑:“鸣哥,刚才那个售货员一直在看我们哎。”
“有吗?我没注意,看我们干嘛?”
这人还怪自觉的,不多看其他女同志,想到这里沈希妍脸上笑容更深了:“有啊,我觉得她是觉得我们长的好看,又有钱所以她才看我们的。”
陆鸣失笑,哪有人夸自己长的好看的啊,不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小姑娘确实长的好看,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大概吧,妍妍确实长的好看。”
“我说的是我们,你穿这身衣服加上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又帅又酷,这要是没有我跟你走在一起,肯定要有人给你搭讪。”
陆鸣不解道:“又帅又酷?搭讪?什么意思?”
呃,说顺嘴了,把后世的词给说出来了,沈希妍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就是长的很好看,会有姑娘主动找你说话的意思。”
陆鸣看了她一眼,道:“就像你当初见我的时候,主动找我帮忙,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
“哦,原来妍妍当初找我是因为觉得我长的好看啊。”陆鸣语气中带着玩笑的意味。
沈希妍神色坦然:“对呀。”
陆鸣诧异的看着女孩儿,自己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就这么居然直接承认了。
察觉到陆鸣的眼神,沈希妍看着他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换成是你,如果我是个两百斤的大胖子,皮肤黑,头发少,长的丑,那我当时找你你还理我吗?”
自己还会理她吗?
陆鸣也在心里问自己。
他想起自己每一次见到小姑娘的样子,心里有了答案。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在不了解人的情况下,自己大概、可能不会理她吧?
想到这里,陆鸣脸上带着赧然,心里有些唾弃自己,他以前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沈希妍见状,安慰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是人之常情,没有好看的外在,谁又愿意花时间了解你的内在呢,我觉得任何人都一样。”
这种事她在后世见多了,无论是学校还是职场,长的好看的人优势总会比一般人大。
陆鸣笑了:“你说的有道理,这一点我倒是没你看的明白。”
沈希妍一抬下巴,骄傲的说:“那当然。”姐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陆鸣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很可爱,想揉揉她的头发,但又不敢。
“咦?这家是理发店吗?”沈希妍指着供销社不远处的一家小店面问陆鸣。
陆鸣往里面看了一眼,靠着门边上坐着一位三四十岁的大姐正在烫头,她后面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拿着贴卷子在她头发上动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