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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家到新郎家距离不远,新郎是半年前不声不响搬来小凤乡的外乡人。

那外乡人家底怪殷实,落了脚便同村长买下山脚大片土地,招人起了栋青瓦白墙的大宅子。

锣鼓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大宅,村里神秘的大宅大门敞开。

迎亲队伍进去,村里家境殷实的有,到了镇上不足为奇。

眼前青瓦白墙的大宅子宽阔方正,跟着新娘迎亲的一行人看得眼花缭乱,心里酸泡泡叽里咕噜的冒。

乌家普通农户人家,家境一般,乌钰儿毁了容,遭路家退了婚的女郎命太好了吧。

娶不得村里的第一美男路生平,娶了如今村里富的流油的外乡人,以后日子不也见天的红火。

心里怎么想,在场的面上至少没带出来。

一行人并新娘随着好似府中管家引路一路来到厢房。

众人推开房门,布置古朴精致的厢房端坐房内的新郎。

他腰肢挺拔,头上盖着红盖头,外人看不真切。

新娘来了,随侍床边的小侍搀扶新郎朝进门等待的新娘走去。

众人看见这幕,心中越发羡慕乌钰儿娶了位家境殷实的郎君。

早知道,早知道。

唉,如今想什么都晚了。

好事错过,摊不上了。

不管旁人怎么想,形影相对的新郎,新娘。

新娘牵过新郎的手,两人一同举步走至大堂外。

那里等候的轿夫已然放下花轿,新娘扶着新郎上了轿子。

路程短,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众人观礼拜了天地,高堂。

新郎由他带过来的陪嫁男侍扶进了屋。

村里头百姓哪见过这么讲究的场面,纷纷感叹乌家郎君身边伺候的人,得多少银钱,多大的本事。

恐怕镇上黄金酒楼苏老板独生子才有的待遇。

一个个睁大了眼,满目艳羡憋不住的朝外冒。

新郎走后,迎亲队伍见着大宅子的同村人嘴里藏不住话。

片刻功夫不到,小凤村全村上下谁人不晓乌家毁了容貌的小娘子命好,娶了位富贵主夫。

这位主夫家境殷实,老乌家日后见天的好日子。

新房,安坐床上没多久的新郎待不住了。

床边小侍见他不等新娘掀盖头,自己动手撩开,吓了一跳的小侍急忙上前劝阻。

“殿...”

掀开盖头的新郎眸子威慑十足瞅来,小跑凑近主子爷的小侍面色变换。

吓得两股颤颤,掌掴自己的嘴跪在新郎脚下。

“主子爷奴才真该死,奴才绝不再犯,主子爷饶了奴才这次吧!”

平平口中的主子爷面容冷肃,他生了副眉眼俊逸的模样,照理说来很招女郎欢喜。

偏偏眉眼睥睨高傲,看上去便是位得理不让人的小郎君,心冷得很。

小侍嘴红的不能再红,高高在上的郎君缓缓抬手,理了理碍眼的大袖,静待教训够了。

打昏了头,跪地上的平平头上这才落下清淡的嗓音。

“行了。”

瞬间如蒙大赦的平平不仅不敢心生怨怼,反而感激主子宽厚。

四肢并用爬起身的他平了平心神。

挨了顿教训再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多嘴的他,伺候主子用了些宅子带过来的点心。

兰生无奈暂时蛰伏农家院落,早早做好了乌家条件简陋的准备,却没想这般简陋。

喝着手边清淡无味的白水,四下打量的眼悄无声息落在身处潦草的房。

屋子不大,硬邦邦的床板之外,看得见的家具只怕只有自己身前的圆桌。

想自己金尊玉贵,身份尊荣,哪曾受过这等憋屈的兰生,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只待来日,只待来日收拾了皇城以下犯上的卑贱之人。

发誓他绝不会放过造成自己今日屈辱的姊妹兄弟,等着清算吧。

堂上招呼亲戚,四处游走的新娘子。

因着避嫌,路家的央了邻居送来贺礼,不多贵重的东西,十几个鸡蛋,在这时已算丰厚的礼物。

路家长辈自觉对不起乌家,他家做事不地道。

俩孩子打小定亲,两家祖辈关系维护的一直很好。

乌家家庭简单,乌钰儿又为家中独女,上头三个哥哥性子宽厚,嫁出去了想不到娘家小妹吗?

千般绸缪,万般想好,就想不到乌家的女儿上山叫山头的野物花了脸。

命无忧,脸伤了。

家里小子听了立马不依,路生平模样小凤村放眼望去找不见第二个的出挑。

小伙子心气也高,也不怪啊,鸾凤国的男子嗜美如命,人人想嫁美妻主,美妻主又有几个呢。

普通人家的男子嫁个清秀女子已是大喜之事。

眼见毁了容貌被自家退亲的乌家女郎成了亲,路父着急儿子婚事。

乌家热闹喜事,路家准备为儿子张罗相看哪家女郎。

这些暂且不提,只说被灌了几杯酒便不胜酒力的乌钰儿。

好不容易送走家中宾客,到了金乌坠地。

面具下脸色红红使人看不分明的新娘敲开了新房的门,她身形踉踉跄跄地进了屋。

手里不忘端碗鸡丝面,怕饿着新郎官的新娘抬头。

想象中理应坐床边耐心等她揭开喜帕的新郎端坐在圆桌边。

知道她来了身形巍然不动,骏眉秀目的脸上半点新婚的喜悦不曾挂上面。

乌钰儿扫了眼空空的床,以及床上随意放置的盖头,抿了抿唇的新娘实在好性子。

她收回放床边的眼,缓缓走进默不作声显得冷漠的新郎桌边。

慢悠悠放下手中发烫的碗,当着新郎的面慢慢伸手将碗推新郎面前。

“你饿了吧,吃点吧!”

接着又对服侍自己主夫的小侍温声说道,为他制备了饭食,外面堂屋那。

双手垂敛身前,低眉顺目不敢抬眼对人的平平,不敢正视主子爷的妻主,只掀着眼皮等主子示下。

深谙礼仪之道的平平清楚男子嫁妻,妻为天。

他身为主子爷的小侍理应听从家主的吩咐。

无奈眼前的家主不是真正的家主,而是主子爷为了掩人耳目无奈屈就之人,名不副实。

平平不敢动,屋子一阵逼仄宁静,最后兰生淡淡示下。

“去吧,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