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承心中并无邪念,只是心脏跃动,纷繁复杂的难以控制。
那是平生未有的悸动,可惜了相遇的时间地点,注定两人有缘无分。
新郎接了新娘还要去前院拜别父母,两人走了出去。
隔着重重人群,漂亮的美夫人早早看见某个不该出现的人物。
瞧着花红柳绿开屏孔雀的男人,钰儿没有气怒,反而有种尘埃落定,就该如此的感觉。
美夫人夹在人群中和摇着扇子,气质张扬的国公爷擦肩而过。
期间眼神都不带挪一下,看都不看近在咫尺,眼含期待雀跃的某人。
任由他直勾勾追随的目光落空。
郑裴之失落的低敛下眉头。
人群纷扰掩映下他独身一人,像湿淋淋的狗。
摇不动尾巴,身后幻视的尾巴无力地耷拉着,可怜又可爱。
晴雪跟在母亲后头,小姑娘对于便宜后爹特意过来刷存在感的行为毫不意外。
不来才意外。
郑裴之张扬的眉眼无力耷拉,神色恹恹。
晴雪和陪伴钰儿旁边偷偷望过来的郝婆子对视一眼,眼中的无奈明晃晃的藏不住。
心中冒出同样的想法。
“怎么这么粘人呢。”
晴雪收回眼帘,脚步慢慢,甚至原地不动。
瞧着眼前可怜巴巴的便宜后爹,心里不忍。
刚想张嘴叫声娘亲,前头背对着两人的钰儿淡淡开口,头也不回。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路人不知内情,只以为美夫人唤晴雪。
而后晴雪便看见前一秒怂眉耷眼的便宜后爹,后一秒比得了骨头的大狗还欢快。
他变脸速度极快,上扬的眉眼,重新融入活力的眼瞳。
手臂摇着胸前的扇子,呼呼的风带动鬓角垂落的发丝,转头的速度麻利。
不知道跟她眼神知会一声,头也不回,唰的一下,奔走而去。
望着一溜烟功夫跑母亲身后,乖乖跟随的郑裴之。
挑了挑眉头,瞠目结舌而后欲语还休小姑娘长了见识,心道:
“看来是我多虑了。”
正院大堂,新郎相携新娘前来拜别堂上父母。
钰儿和郑裴之一前一后来到大堂,冷思谦已然坐至主位。
见前妻过来,他神色有些别扭地招招手,唤她过来。
这大庭广众,钰儿察觉周遭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不自在抿唇。
心里暗骂死鬼前夫屁事好多,没事找事干。
“你到底也是看着四姐儿长大的嫡母,今日她出嫁,理应受她一拜。”
众宾客不言,行动却很麻利,中间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钰儿心里暗骂,面上却不得不给新嫁娘脸面。
其实照她的想法,最该受这一拜应该是现在蜷缩在后院。
无法出来的,四姐儿的生母宋姨娘。
可惜这个世道对女子就是那么不公平,妾室没有出来交际的身份。
哪怕亲生女儿出嫁,也无法正大光明的来到前院,受女儿女婿拜别之礼。
按理说大喜之日,正院的大堂不说人潮拥挤,也该热闹非凡。
诡异的是大堂观礼的宾客竟无一人出声,偌大的空间,安静极了。
郑裴之目光灼灼定在主位接受新郎,新娘拜别的美夫人。
堂前最上手的两个座位,世人眼中一夫一妻的位置。
美夫人身边的位置明明该他坐,偏偏如今他在下面,如同旁观者。
人家一家几口在众人的见证下,多么的和睦。
眼中慢慢涌现嫉妒,气闷,委屈的国公爷隔着人群,抬眼直勾勾看向最上边的美夫人。
美丽的夫人自然察觉他委屈又可怜的眼神,举目望了过来。
波光粼粼的瞳仁,眼里带着温暖的安抚。
男人望进去,看了许久,最后咬咬牙,瘪瘪嘴。
勉强遏制住当场把人抱走藏起来的强烈欲望。
那边钰儿接过新娘子双手奉上的茶水,微微掀盖,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女人说起话来温柔中夹杂着清冷,在场的宾客入耳,晃了心神。
“四姐儿,你今日出嫁离家,母亲旁的话不多说,惟愿你自恰自乐,夫妻和睦,宽以待人。”
堂上的美夫人想了想,又柔声道。
“若是有不足之处,与夫婿有商有量,同舟共济,守望相助。更愿汝幸福美满,一生无忧。”
跪在堂下的四姐儿听着堂上母亲的温言软语,无一例外言谈中全是希望自己幸福的话语。
与父亲官方的,冷冰冰的训导格外不同。
小姑娘隔着眼前的红盖头,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话音一落,钰儿顺势抬起白皙皓腕,褪下欺霜赛雪地肌肤贴合戴着的镶宝珠金钏。
手把手戴在了新娘子的手腕上。
“娘亲也没什么给你的,这是我娘家带来的嫁妆,而今给你,希望四姐儿日后一帆风顺,和和美美。”
新郎官不敢抬头,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他的岳母。
希望破灭的男人,嘴边不可抑制浮上一丝苦笑。
他离得近,身边似有若无的暗香浮来,扰得人心绪浮动,情难自控。
害怕自己一个不慎,当场露出点苗头,谢景承接下来整个过程都很沉默。
直到送走了迎亲队伍,钰儿不想多待,上了马车。
帘子刚放下来,还未等她反应,就被早已等待许久的某人埋伏正着。
被突袭搂腰抱紧的美夫人面色惊慌,花容失色。
正欲大声训斥哪里来的登徒子。
结果被人双手抱个满怀的美夫人鼻子重重地砸在某人的胸膛。
酸涩的鼻子透过熟悉的布料,闻着熟悉的熏香味。
慌乱中察觉一二的美夫人紧绷了两秒的身躯,瞬间软化。
“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男人不答,闷声闷气的脸全埋在钰儿的脖颈。
灼热的鼻息随着男人的呼吸,十分有节奏的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一片一片的小疙瘩应声而起。
钰儿受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何,闹了那么久,不见晴雪和郝婆子上来。
被人抱紧不放的夫人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这男人干的事。
她受不了逼仄的空间,周围仿佛浓得化不开的空气。
红着脸,用力推了推手边的胸膛。
很好,费力挣扎了一会儿眼前的人犹如一座大山压顶,黏在自己身上纹丝不动,严丝合缝。
钰儿无奈搁下手,开口想凶莫名其妙,突然粘人的郑裴之几句。
太过安静的空间里,呼吸声,彼此相合的心跳声,以及突然砸在肌肤上,温热的泪。
此时变得滚烫,鲜明的触感让钰儿无所适从。
好一会儿,才从男人哭了这个不可置信的现实挣脱出来的美妇人,无所适从道。
“怎么了?谁给我们国公爷委屈受了,跟我说说呗,我去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