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眼巴巴凑人腿边打滚撒娇的狗吗?
傅家两口子以前没见过,现在见到了。
瞅着自顾自坐人家小姑娘身边还不满意,磨磨蹭蹭朝钰儿身边挨挨挤挤的臭小子。
不羁的渣男脸上写满亲近。
“春节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在家闷不闷。”
“闷的话,有没有空,我带你出国玩呀。”
“瑞士的采尔马特,法国巴黎的埃菲尔铁塔,意大利的罗马古迹,英国伦敦的大本钟。”
“你想去哪里,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明天就去吧,怎么样。”
小男生的自说自话响彻在耳畔,就跟那孜孜不倦哄骗不怎么出门的小女生一样。
坏男生引诱着,哄骗着,用外头的好风光,诱骗不怎么出门的纯洁的小女生。
听得长辈满头黑线,傅母速度最快,她在周父,周母脸色不好的情景下。
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背,示意他别说了。
一点不看情况,人家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拐骗人家小姑娘跟你出去玩。
没看人家爸妈的脸都黑了吗?
钰儿有些意动,她在家也没意思,放假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出去玩玩。
刚张嘴想问问,自己旁边的傅靖川就被傅母打断了话头。
他很不耐烦的回头,桀骜的眼神带着被打断的不悦。
“怎么了妈!”
理直气壮。
儿子脸色不好,母亲气得只想骂娘。
她咬紧牙关,很清晰感觉太阳穴两边青筋鼓鼓的傅母。
头疼啊!头疼!
“出去玩什么,不上班了,不工作了,不挣钱了吗?”
莫名其妙。
在母亲那张隐忍的,咬牙切齿的脸上定定几秒,傅靖川得出结论。
他妈更年期了。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莫名其妙,说话没头没尾。
没看见他忙着追媳妇来吗?
天大的事,有找老婆重要吗?
没有!
周父不看那边跟自个娘犟嘴的臭小子,他真心后悔带漂亮闺女过来,这不活脱脱羊入虎口。
他就说,傅靖川这小伙子心怀不轨,到底年轻,藏不住。
瞒不了他这种混迹江湖的老油子。
打定主意以后一定隔开两人的周父脸上不太好看。
余光瞥了瞥多年的合作伙伴傅父,眼里少不了带点谴责。
傅父跟多年兄弟对上眼,好像察觉什么的中年男人在好兄弟谴责的视线下,感觉由衷的心虚。
他无所适从地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倒了杯清茶,有些赔罪地捧兄弟手边。
眼神透露出一种,兄弟你见谅,我家孩子还小的信息。
周母不像周父那么严防死守,她看的比较开。
傅靖川这小子其实不错,要态度有态度,虽然看着傻了点,但总比那种精明过头的强得多。
毕竟恋爱脑才是男人强有力的嫁妆。
想着想着,背过众人的眼,捂嘴偷笑的周母,别提笑得多开心了。
钰儿坐在那,手里捏起傅靖川刚才拆开的小零食。
边吃干果,边饶有兴趣地观摩母子俩吵架。
傅靖川和他妈斗嘴斗得火热,余光不忘关注钰儿这边的需求。
瞧她三两下解决一包干果。
怕人渴,嘴不闲着的功夫,手把速度极快的倒了杯果汁,递钰儿手边。
钰儿拍了拍手,手空闲有两秒没有,看着手边的水杯。
被人伺候习惯的小姑娘很自然接过他手中的果汁。
傅母眼睛又不瞎,看得分明。
下一秒以那种微眯着眼,透着审视目光的眼神徘徊在呲溜着大牙,露出牙花子,满脸自得的儿子脸上。
那种傻乎乎的脸色让人不忍直视,傅母不想多看。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当场抬手招呼上去。
她转眼又看了看坐在儿子背后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嘴喝水,乖乖巧巧看过来的小姑娘。
对上眼,察觉傅母看过来的眼神,小姑娘白白透透的一张脸,含水的透彻眸子。
里面水汪汪的,笑弯了眼,月眉星目,瞧得傅母心里欢喜极了。
不由萌生把人拐回家的念头。
两家子虽然各怀鬼胎,但不妨碍此刻气氛极好。
可能有人看不惯这么好的气氛,带着怀孕的叶浅雪突然回家的傅靖泽一进门。
可真巧了,正好撞见自己爸妈弟弟和前未婚妻亲如一家,搁那和和乐乐。
莫名感觉是外人的男人脚步一顿,下意识不想打破现有氛围的他拎着礼品的手心,突然一紧。
他停了,身后小步快跟的叶浅雪,看前面高大的身影不明不白停留。
她扶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不明所以的止住脚下的步子,在他身后探出头,朝大厅看去。
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众星拱月的钰儿,记忆中的美丽从来不曾褪色。
她不动声色地坐在那,什么都不用干,便能轻而易举吸引众多的目光。
大家都围着她,她在叶浅雪眼中就像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没有人能替代的光亮。
叶浅雪再一次看呆了,她不明白明明两个人是情敌。
以两人的关系,她曾霸占男朋友未婚妻的身份,为什么自己愣是对她产生不了敌意。
甚至只要看见这张脸,便不由自主,油然而生的感叹这张脸的伟大。
这真是一张伟大的脸,她暗暗感叹道。
钰儿也没想到怎么那么巧,都过了大年初一多少天。
居然在傅家碰见前未婚夫以及前未婚夫的现任女朋友。
第一眼她就认出躲在便宜前未婚夫身后的女人就是之前那个行为奇怪的陌生女人。
再见到叶浅雪的那一刻,所有的不知迎刃而解。
她淡淡的眼神掠过站在门口不动的两人,看似寻常的目光,寻常的神色。
半点不像受了情伤被辜负的女人,再遇未婚夫,还有抢了自己男人的坏女人。
像是看寻常的人,遇到寻常的事,非常的平淡。
这种平淡的眼神落在傅靖泽身上,男人心中莫名鼓噪,有种闷闷的错觉,无处释放的郁闷。
他不喜欢她拿那种无动于衷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在她眼中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明明之前他们的关系比旁人不同寻常许多。
他们是名义上的青梅竹马,也曾是挂名多年的未婚夫妻。
就算分开了,闹得那么不愉快,她理应生气,愤恨,恼怒。
也应该怀念,不解,神伤。
傅靖泽独独接受不了,她用这样平淡的眼神看自己。
好似他在她的生命中是无关紧要的小小石子。
落水的时候掀起微小的涟漪,然后沉入水底,再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