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闫焕这个义妹,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当时,闫焕刚好下课,然后李大将军的女儿李婵桉来找闫焕,羞涩地递给闫焕一个信封,一个手帕和一个簪子。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然后闫焕看她目光灼灼,有些疑惑,便接了信封打开瞅了一眼,然后正经看着她。
说了句,“你认真的?”
那女孩以为闫焕要答应,忙点头,脸上还有一抹红晕,“自然,闫二侯爷,其实……我……很早就喜欢……”
“这字也太丑了。”
李婵桉面色一僵。“丑?”
闫焕像是没看见她神色般点头道:“还有错别字,若是你认真成这副模样,以后还是别认真了。”
“你……”
“不过若是你想学,我可以勉强收你做个义妹。”闫焕认真的说。
事情就是这样。
当时还有很多人跟闫焕说那姑娘对他有意思,结果他却回了个。
“是吗?我真不知,但她认真写的字真的丑到我眼睛了。”
思索结束后,一时间哑口无言。
突然柳瑜站了出来,挑起自己的一根秀发,“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让我去。”
说完,她便大步流星地冲着闫焕几个人走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互相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她……不会要用她的美色勾引闫二侯爷吧。”穆济有些不确定道。
“应该……不会?”
闫焕是在一块空地方练舞,而闫绪则在一旁弹筝。
筝筝脆音,余音绕梁,伴着剑鸣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闫辞则跟着从裴生一道在他们不远处玩投壶,后面还有不少公子哥跟着。
“闫二侯爷!”
这时一个女声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闫焕这时停了剑,等待着她接下来说的话。
那么多目光盯着她看,柳瑜也不觉得尴尬,她相当自然得对着闫焕行了个礼,“可否请闫二侯爷借一步说话,我有要事。”
“嗯。”
见两人出去后,众人又开始起哄。
“孤男寡女一起出去,没准是私会!”一个公子哥道。
“先前听说闫二侯爷与谢家三小姐私交甚好,现如今想想,也不过如此。”
“许是那谢家三小姐自己勾搭得闫二侯爷呢?”
一些人说话却越说越偏。
“够了!”闫辞投壶的手一顿,而后气急反笑,“老师说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们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一群人见闫辞发火也有些不敢说话了。
偏偏一个不怕死的公子哥说了句:“但事实不就是这样,若非不是,你又何至于不让我们说,可是恼羞成怒了?”
“你……”闫辞气急,可又不会说话,只想冲上去与他打一架。
“哎哎哎,辞兄,冷静。”从裴生拦住了他,然后小声说了句:“别上,你打不过,待会喊你二哥揍他。”
闫辞:“……”
真的,好气!
从裴生嗤笑一声,而后看向那人,“辱人名声与害人性命有何不同?你,敢害安阳侯之子,可想清楚后果,区区户部尚书之子,你哪来的底气?”
“你……”这下轮到那个男子说不出话了。
“在下不才,功课不太好,但也听过一些传闻,听说令妹约世子去普陀寺接机与其春风一度,但世子近日未有半点娶令妹的意思,这……”从裴生笑意不减,话中尽是嘲讽。
“你……我家小妹自是会嫁给世子的,不劳你费心。”男子说完愤愤离开。
这男子便是户部尚书之子张天御。
后续便是闫焕回来,几个人向他告状了,他带头把张天御打了一顿。
柳瑜回来的时候带着刀筒,一脸骄傲得递到他们面前,“如何?”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憋了个“厉害”。
“阿瑜,你怎么找闫二侯爷借的啊?”谢蓝汐好奇道。
“唉。”柳瑜卖关子,“背有些酸呢。”还装模作样揉着背。
“别动,我帮你捶捶。”谢蓝汐道。
“待会想去喝酒了,唉。”
“我陪你,我家有上好的酒。”穆济道。
柳瑜满意了,然后看到谢长年。
“你……”
“我……”
柳瑜确实不知道让谢长年做什么了。
结果谢长年说了句“我把我家字帖送你。”
其余三人:“……”
柳瑜莞尔笑道:“好啦好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他说,池子里有几条锦鲤,我们想捞,到时候送谢三妹妹一条补身子。”
“就这样?”三人齐声问。
“嗯哼,不然呢?”柳瑜道,然后叉腰,“你们啊就是不懂人心,知晓他与谢三妹妹交好就把话题引到那去不就好了。”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
天空依旧是一片阴沉,像被人弄脏了的白纸,时不时还有刺人的风刮过,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看起来好不凄凉。
“事情办的如何了?”男人站在窗前看着街上,手一下一下地点着窗沿,男子俊美非常的侧颜足以让人瞩目观望,他勾起淡薄的唇,眼中却像冰冷的深潭。
“查到了,四本兵书,两本在我们这,一本在谢家,一本在陈家。”高霞勒恭敬地说。
这高霞勒便是黑衣首领了。
路逸停点头,淡然道:“陈家世代为将,老一辈的更是干到了一品大将军,有兵书不奇怪,但这谢家……最大官职不过次三品大将,这兵书从何处寻得?”
高霞勒解释道:“据我们的人打探到,是谢家太祖去征讨燕国偶然得的,然后那老滑头一直藏着,只传自己的后代,后来我们的人与之前的燕国后人取得联系,喝酒套话套出来的。”
“嗯。”路逸停垂眸,而后又找了把椅子坐下,指节分明的手随意玩弄着茶杯,一股慵懒味儿,“打探到大概位置就立即汇报,我亲自去取。”
顿了顿,他又道:“先去谢家。”
谢家守卫较为放松,许是习惯了太久的安宁,并不知道战火即将蔓延。
彼时,谢家祠堂。
里面香火不断,外面却是刺骨的寒冷。
一个女子端跪在其中,时不时有风灌来,惹得她冷得直颤,却又忙纠正好自己的跪姿。
她披着狐皮大衣,却半点不觉得暖,手也被冻的通红,红得有些肿,脸也惨白惨白的。
绿韵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小姐,你说你瞎好心干什么呢?还把自己折腾了,本身身体就不好,现在还被罚跪祠堂,之前我一直不同意大小姐的观点,现在倒是理解了,那谢招娣堪堪就是个祸害!呜呜,我可怜的小姐。”
原是今日一早冯夫人便知道谢娇允昨夜找谢父说谢招娣的事,对谢娇允发了好大一阵火,谢家儿女都未在家,谢父又去上朝了,她便是府中最大的,她平生最痛恨别人忤逆她,谢娇允此举,无疑是破了她的底线,所以她甚至不管谢娇允身子如何如何,呵令所有人不得给她吃食,不得去见她。
绿韵也是护主心切,才花了二十两私房钱进来的。要知道,丫鬟的私房钱本就是不多的。
谢娇允冷漠道:“此事我心甘情愿,纯是我个人所为,怪别人作甚。”又想到是为自己鸣不平,终究叹了口气,“小谢她是我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还这么黏人,只能宠着,她……她也不受母亲喜爱,我……可怜她,同情她,那些话,以后还是别说了。”
“是,绿韵知道。”
“你陪我许久了,回去恐屋子还冷着,去玉兰那坐坐吧。”谢娇允道。
“可是小姐你……”绿韵为难道。“我去找冯夫人求求情。”说完,正准备跑,却被谢娇允喊住。
“她铁心如此,便是求情也没用,还可能连累你。”谢娇允道,突然又抬头冲她一笑,“绿韵,去玉兰那坐坐吧,你不是最听我的话吗?去吧,万一你呆在这被发现了可就受罪了。”
“是。”
绿韵走后,谢娇允终于舒了口气。
早上跪着的时候,那些丫鬟守着,害她想叫暗卫都没时间,好不容易有时间了,结果绿韵就过来了,害她不得不继续跪着。
观察了一下,发现真的没有人守着后,谢娇允算是舒了口气。
“朝阳。”
“在。”一个少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拉我一把。”谢娇允跪久了,腿都没什么知觉了。
朝阳点点头,而后一把拉起谢娇允。
“嘶。”谢娇允吃痛道:“你下次慢慢拉,别一下就这样,痛啊。”
朝阳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抱歉,没注意。”而后又蹲下身给谢娇允揉腿。
“你让钱掌柜晚上约那个大客户说清楚学技术的事,顺便给他一些好处,那个大客户给的挺多。”
“是。”朝阳应道。
“春意那边如何?”她问。
“刺绣纺的绣娘开始瞧不上春意青楼出身,把我们大骂了一通,后来春意赏了她一巴掌就去刺绣了,这些我也不懂,反正绣完那个绣娘给春意道歉了,还说春意打的好。”
“嗯。”谢娇允淡声应道。
“不过小姐怎么知道春意那么好的手艺?”朝阳不解地问。
谢娇允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有叫谢长年的哥哥,他虽然看着正经,但其实特别喜欢讲八卦,基本上那些当官的全都被他说过一两句。不过八卦还是缺些可信度,所以我只是在赌个运气而已。”
朝阳听闻而后点了点头。“那小姐,我先去了?”
“等一下。”谢娇允拦住他,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你先起来。”
朝阳照做。
而后见谢娇允轻轻开口,“我要你申时来这里放场大火,把这个祠堂烧了,不过这祠堂有些大,喊上相依陪你一块。”
谢娇允其实招了四十五个暗卫,四个首领暗卫,朝阳负责贴身保护,怜希负责训练新手暗卫,安武负责到各处游走打听情报,相依负责研制武器或布置陷阱。而且,他们每个人都会些许医术,以备不测。
朝阳对于火烧祠堂这件事其实并不意外,毕竟谢娇允跪了那么久,对祠堂肯定有些怨言,虽然她不说,但懂得都懂。且冯夫人雷厉风行惯了,也该给她长记性。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