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亚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急切地说道:“如今这丞相可是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大家都巴不得落井下石呢!咱们王爷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出手,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永远没有翻身之日!”说到激动处,孜亚的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比划着。
然而,柏溪听完他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没好气地抬起手掌,用力地一巴掌拍在了孜亚的肩膀上,呵斥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这种事情王爷岂能插手,眼下三位王爷都已成年,又都有被立为储君的可能,而丞相又是信王最有力的靠山,若此时王爷出手对付丞相,那不就等于告诉别人王爷此刻就开始为了储君之位排除异己吗?”说完,柏溪便转过身离开,不再理会孜亚。
孜亚听完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间明白了过来。他眼睁睁地望着柏溪逐渐远去的背影,嘴里不禁小声嘀咕着:“哎呀,我哪里能够想到这么多啊!”
然而,对于孜亚如此这般的懵懂无知,柏溪甚至连回头瞧一眼都懒得去做,心中更是丝毫没有想要理睬他的念头。自从达尔应允了要嫁给自己之后,柏溪满心满脑所想的都是该如何妥善地筹备这场婚礼。虽说待到正式成亲之时,王爷定然会亲自出面为他操持一切,但此时此刻王妃正处于妊娠反应强烈、频繁害喜的特殊时期,所以柏溪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四下里打听成亲所必需的各类物品了。无论怎样,他暗自发誓绝对不能让达尔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与此同时,在王宫之中,丞相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赶到了御书房。只见大王面色凝重地从案几上拿起一份状纸,而后示意身旁的艾山将其转交给丞相过目。丞相赶忙伸手接过状纸,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丞相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竟然气得浑身发抖,猛然间怒吼出声:“荒谬至极,这简直就是荒谬绝伦!”
只见他满脸惊慌之色,手忙脚乱地朝着大王拱手作揖,语速极快地解释道:“大王啊,老臣在朝中为官已有数十载光阴,这些年来,老臣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从未有过丝毫懈怠之心呐!况且,老臣手下确实有不少门生,每至逢年过节之时,他们出于对老臣的尊敬和感激之情,或多或少会送一些薄礼到丞相府。然而,老臣一心只为国家社稷着想,又怎会为了这么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去谋害楼兰国呢?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说到此处,他愈发激动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眶通红,声音颤抖着再次高呼道:“这,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诬陷老臣啊,大王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能轻信小人谗言啊!”说完,他便用充满期盼而又焦虑不安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大王,仿佛要将自己的一片忠心透过目光传递给对方。
此时的大王却面色阴沉如水,端坐在王座之上,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丞相,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是否真如你所言乃是遭人诬陷,只需找告你之人前来当面对质一番,自然就能真相大白了!”
听到这话,丞相稍稍定了定神,连忙应声道:“好,既然如此,老臣愿与那所谓的原告当面对质,以证清白!”
站在一旁的艾山见状,当即向着门口高声喊道:“来人呐,速将那人带上殿来!”
不多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两名侍卫押解着一名约莫三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走上了大殿。众人定睛一看,但见这名女子身着一件破旧不堪的粗布衣裳,其上已然沾染了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原本素净的脸庞此刻也是脏兮兮的,
布满了灰尘和汗水混合而成的污渍;头发更是凌乱不堪,犹如杂草一般胡乱地散落在肩头,上面还残留着许多未干的汗迹。单从她如今这般狼狈模样来看,之前所受的那三十大板显然是下手颇重。
尽管伤口已经涂抹过药物,然而由于刚刚经历三十大板不久,那妇人每动一下都显得异常吃力和痛苦。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身体颤抖着,却依旧强忍着剧痛,以一种极其艰难的姿势缓缓地跪伏于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她微微抬起头,用虚弱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民妇参见大王!”
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大王闻言,目光威严地扫向一旁站立着的丞相,开口问道:“你可认得此人?”
丞相听到大王的问话后,不慌不忙地转过头来,仅仅是斜眼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妇人。随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回大王,老臣自然是认识的,此女原本乃是尚书府的少夫人。”
得到丞相的回答后,大王再次将视线移回到妇人身上,语气严肃地追问道:“那么眼前之人是否便是你所要告发之人?”
妇人听闻此言,那双充满仇恨与怒火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丞相,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一般。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正是此人!他就是西城假石料假木料案件的幕后主谋!当初,就是他指使民妇的公爹前去调换那些珍贵的花岗岩。谁能料到事发之后,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卸到了我们尚书府的头上,不仅如此,事后,他还对民妇家中其余老弱病残之人痛下杀手,妄图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说到此处,妇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恨之情,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面对妇人声泪俱下的指控,丞相却是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反驳道:“哼,简直荒谬至极!仅凭你这毫无根据的一面之词便想诬陷本相,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若真有此事,你可有确凿的证据呈上来?否则,休怪本相治你个诬告之罪!”
只见那位妇人面色冷峻,眼神犀利地直视着丞相,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丞相大人想要证据,自然是有的。只是民妇此番前来告御状之时,唯恐将证据随身携带会遇到丞相的人,故而并未将其带在身上,而是妥善放置在了一处极为安全之所!”
丞相闻听此言,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冷笑道:“哼!告御状居然不携带证据?你这信口胡诌、说谎骗人的本领倒是颇为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