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警察的目光依旧看着司奕,周宴瑧的眉毛不禁拧紧,情绪有些不稳。
司奕将他垂在身侧的手牵住,礼貌开口:“如果有疑惑,你可以直接问。我家小朋友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他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盯着我看。”
“抱歉。”大蜀黍拿出笔,翻开司奕那份笔录问道:“你第一次掷出手术刀是为了保护你的弟弟,在那位叫任在远的同志扑过去前,你在做什么?他又为何要急着往你那边跑?中间发生了什么?”
虽然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问话,但警察蜀黍的压迫感半分不少。任在远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往司奕那边看去,却见他依旧表情镇定。周宴瑧的手被司奕牵着,表情还算正常,但是眼睛里却有些焦急。
大蜀黍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向被他问话的人。
司奕的表情依旧淡定如初,他说:“我在帮严裕止血,把手术刀拔出来。”
“拔出来?”大蜀黍拧眉,“你不是说手边没有医疗工具,就那样拔出来?”
“本就扎的不深,我是医生,略懂一些穴位。男子汉,一点疼,忍一下就过了,我也不知道他会受不了,直接疼尿了。”
听了有一会儿的小蜀黍说:“他说你在他眼前转刀花。”
司奕点头,“是转了,因为他要袭击医生。我生气,转一下刀发泄发泄,又没把他怎么样。不信你可以问任同志,当时是不是我帮了严裕以后,严裕却要动手打我?”
任在远怔怔的点点头。
大蜀黍记录的笔停了一下,拿过小蜀黍手里的笔录看了一下,眉头紧簇。
结合这四份笔录,对方没有故意伤人的嫌疑,甚至还见义勇为了。
但是他就是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大蜀黍沉思的时间有些久,周宴瑧等的有些焦虑,手指紧紧抓着司奕的手,害怕司奕会被拘留。
王小苗也有些紧张,小声对着警察蜀黍问道:“你们不会是要抓司奕哥吧。”
大蜀黍道:“稍等,我需要再确定一件事情才能判断。”
他让小蜀黍去把给严裕医治的医生叫过来,询问严裕手背上的伤有没有被止过血。
医生说:“肯定是有止过血的,那把刀虽然只扎进了一个头部,但是正常情况下出血量绝对不止那点,他手背只有一小片凝固的血痂,甚至没有低落的痕迹。送他们过来的人是不是还有懂穴位的?处理的很好,很及时。”
大蜀黍指了指司奕,“他说他懂。”
医生笑着夸了司奕一句,然后问警察还有没有其他要问的,那边还有病人在等他。
待医生走后,走廊又安静了起来,等结果的几个人心急上火,司奕也没得办法,总要让人家警察蜀黍把笔录记录完整才行。
五分钟后,大蜀黍说司奕他们三个不用被处罚。司奕虽然救了周宴瑧,但是后来又和任在远一起误伤了严裕,所以他们两个需要分摊支付严裕看病的药钱。
大蜀黍口头教育了一下司奕,让他下次救人不要什么都拿出来丢。丢石头,丢木头什么的不行?怎么能丢刀呢?万一一个丢不好,丢出人命了多不值当。
被警察蜀黍教育的大佬诚心认错,表示下一次不会再丢手术刀了。
大蜀黍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让身后的两个小蜀黍去里面把严裕带出来,拉到警局进行十天拘留。
“你们要抓严裕吗?”任在远眼微微睁大,脸上写着震惊,心底大声狂笑。那货还想让他们进监狱,现在他自己被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大蜀黍点头,“他持利器伤人未遂,需要进行十日拘留并处以一定的罚款,你们如果要保释他的话,现在交一下保释金我们就不抓他了。”
“我们不会保释他。”说话的是周宴瑧,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已经自觉站在了走廊两侧给警察蜀黍让出了道路。
大蜀黍表示理解,毕竟受害人还在这里,受害人都不原谅对方,其他人就更没有立场代为原谅了。
严裕被架出来的时候还一脸的懵逼,当手腕上被大蜀黍扣上银手环后直接就傻了,他大声吼道:“我才是受害人,为什么要抓——”
两个小蜀黍冷脸捂住他的嘴,“医院里禁止喧哗。”
然后任由严裕挣扎,依旧牢牢架着他往医院外走去。
王小苗走到司奕身侧崇拜的说道:“司奕哥你真厉害,竟然还会丢飞刀,大范哥虽然会用弓,但是准头没你准,那么暗都能丢准。”
范大诚赞同的点点头,觉得王小苗说的不错。“司大夫真厉害。”
司奕谦虚的谢过他们的夸奖,“我们去把费用缴了回去吧,辛苦你们跟我们跑了这么久。”
“没事儿,我们俩很开心可以帮到你们,我们岭烟村的人都很乐于助人的。”王小苗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任在远道:“费用我来出就好,今天还是多亏了有司奕哥在才没出事。”
司奕问:“你身上的钱够吗?”
任在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脸色微僵。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又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出来的时候没想起来要拿钱。
周宴瑧道:“我去付吧。”
王小苗看着周宴瑧的背影,对着司奕小声问道:“司奕哥,小瑧弟弟是不是心情不好?”
司奕道:“你们先去外面套车,我过去看看。”
周宴瑧付完费用转身只看到司奕一个人,拿着缴费清单走过来问:“他们呢?”
“我让他们先出去套车了。”司奕微微歪头,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家小孩儿。“心情不好?”
“没,我没有心情不好。”周宴瑧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拉着他的手往外面走。“我们快出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回去的路上众人很安静,完全不像在医院时那样热闹。
似乎是因为自己开口说话后,周宴瑧坐在牛车后面捏了捏掌心,转头看向后面。因为没有光,眼前都是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
他不知道那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他似乎总是融不进任何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