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没有啊,大哥看起来很不开心吗?”
“大哥哥把不高兴三字都写脸上了,要是我小七不识字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哦。”
青云翀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笑道:“小七长大了,都知道打趣哥哥了。”
“嘿嘿,小七不仅知道打趣哥哥,还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开心。”
“哦?小七这么厉害啊?”
“那是必须的!”
青描夏得意的看着青云翀,像极了一只求摸摸的傲娇小猫。
青云翀给妹妹顺了顺毛,开口问:“那小七要不要说说看,说说大哥为什么不开心。”
“大哥哥承认自己不开心了?”
青云翀一愣,失笑道:“好啊,你个小丫头,在这诈哥哥呢?”
“嘿嘿嘿,这叫青小七钓鱼,愿者上钩。”
“是是是,我们家小七太厉害了,哥哥一不小心就上钩了。”
青描夏的几句玩闹之言让青云翀原本烦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可青描夏的目标远不如此。
大哥哥从将军府回来之后情绪低落,如今两三天过去了,也一直不见好转,作为一个贴心的小棉袄,青描夏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做一个心理疏导。
前面的插科打诨已经让大哥的情绪稍微缓和了,青描夏决定直接出击,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哥哥,你是不是不想成亲?”
青描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青云翀无比诧异,他诧异的不是妹妹能看出他的不开心,他诧异的是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青云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小七觉得哥哥是因为不想成亲而不开心?”
“不是吗?”
面对哥哥的反问,青描夏反手就是一个反问,似乎是觉得一个反问不够劲儿,她又补了一句:“哥哥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啊,那想必是小七理解错了,我知道了,大哥哥肯定是迫不及待想娶媳妇了,小七这就找爹娘说去!”
说罢,青描夏拔腿就要跑,青云翀哪里能让她真去找爹娘胡说,慌乱之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人拽了回来。
被揪回来的青描夏得意的偷笑了一下,随即一脸惊讶的看向她哥,开口问:“大哥哥要自己找爹娘说娶妻的事吗?”
面对一个过于聪慧的妹妹,青云翀无奈极了,他扶额轻叹:“哥哥错了,小七原谅哥哥可好?”
青描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开口:“哥哥怎么会错,是小七错了。”
“不,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言不由衷,哥哥确实不想现在就成亲,咱们家就数小七最聪明了,帮哥哥想想办法,可好?”
记忆中,青云翀一直都是坚强的,如今突然看到他委屈脆弱的一面,青描夏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是,这事确实不好处理。
成家立业,儿孙满堂,怕是天底下所有父母的心愿了。
不论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年轻人的终身大事,始终是长辈们操心的大事。
在悠久的传统文化中,婚姻被赋予了深厚的社会意义和家庭价值,被视为人生的重要里程碑,是家族延续和社会稳定的基石。
与此同时,关于婚姻的传统观念往往与传宗接代紧密相连。
长辈们认为结婚生子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一个人只有结婚,组成一个家,他的人生才算完整。
结婚,或许是他们所理解的价值实现和家族延续的一种方式。这种观念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使他们对婚姻充满了敬畏和执着。
在父母长辈看来,单身意味着孤独,意味着脆弱和无助,长期的单身,更会让他们产生我们即将面临孤独终老的局面。
出于这样的担忧,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要么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庭,远离他们所谓的“孤独终老”,于是等孩子们到了一定的年龄,他们就会疯狂的催婚。
诚然,长辈们频繁的催婚或许是出于他们对后辈的关爱,然而,很多年轻人并不想那么快进入婚姻,他们不想单纯为了满足别人的期待,而放弃自己的自由和理想,于是,父母长辈的催婚压力如同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到了适婚年龄的年轻人心头。
关于催婚与被催婚,青描夏也亲身经历过,她很明白在这件事上,家长和孩子是很难达成共识的,因为双方的认知不一样,诉求也不一样。
在这件事上,似乎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顺从,要么反抗。
可无论如何选择,都总会有一方受伤,或者两败俱伤。
于婚姻一事上,青描夏自然希望自己的哥哥们都能如愿,在她看来,人生不是一场竞赛,而是一段旅程,每一个人都应该享受旅程中的每一处风景,而不是仅仅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地而奔波。
可是,这样一来,哥哥和爹娘必然会产生矛盾,青描夏想让哥哥们尽情享受生活,但也不想哥哥和父母之间出现裂痕,于是她也开始发愁。
思来想去,青描夏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抓了抓乱糟糟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哥,要不你就从了吧?”
“从了?”
“实在从不了的话,要不你跑?”
青描夏一连给了两个建议,这两个建议看似离谱,实则一点也不靠谱。
青云翀是真的很头疼,那天在将军府,他以为外婆已经暂时打消了给他张罗对象的想法,谁知她老人家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回了地狱。
她老人家怎么说的,说他要考虑就考虑,可该张罗的也得张罗。
按照她的说法,他思考需要时间,张罗相亲对象也需要时间,说不定他娘亲这边张罗好了,他刚好也考虑好了,到时候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对于这种说法,青云翀其实有着不同的看法。
在他看来,世间难有水到渠成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水源,渠道自然难以形成;而想要让水流到达目的地,则必须花费巨大的力气去修建水渠才行。
青云翀心里有着数十条可以用来反驳对方观点的言辞,但当他面对那位全心全意替自己着想、操碎了心的长辈时,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更何况当时正逢过年期间,他实在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搅扰了大家欢乐祥和的气氛。
所以最后,感到不快的人反倒变成了他自己。
起初,青云翀打算先应承下外婆的要求,等回家以后再与父母认真商讨一番。
毕竟相对于两位老人而言,爹娘显然更容易沟通一些。特别是自从有了妹妹后,他们对几个孩子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显着变化。因此,青云翀觉得这次应该能够稳稳地说服爹娘。
谁知道当他回到家里时,甚至还来不及张嘴说话,他的母亲便迫不及待、风风火火地忙碌起来,要替他操持一切事情。
不管他如何解释和推脱,他的母亲总能迅速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驳斥他,让他根本无从辩驳,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得死死的。
其实提到这件事,苗贞耘自己也是百般无奈啊!
她并不想勉强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此刻的她却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之中——前面有恶狼般凶狠难缠的老母亲紧盯着她不放,而后面又有越来越不像话且极不靠谱的大姐正伺机从她这里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除了奋力一搏之外,她实在别无选择。
说实话,如果非要在潘家的姑娘和一个男人之间做出选择的话,苗贞耘宁愿自己的儿子喜欢的人是个男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毕竟只是一种非常极端的假设罢了。
苗贞耘认为儿子目前的处境还是有挽回余地的,所以她开始每天起早贪黑地外出奔波,那些之前一直找借口推脱不去参加的宴会活动,如今她也都欣然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