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前两天的经验教训,后面几天青云翀在见面前就特意找苗贞耘详细了解了对方的情况。
青云翀问的事无巨细,苗贞耘以为他这是开窍了,也乐得配合,将她打听来的消息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看着大儿子记得一脸认真,苗贞耘想着自己那香香软软的大儿媳妇怕是不远了,不曾想就因为她的热心帮忙,让她找大儿媳的路越走越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一日,青云翀愁眉苦脸的出门,喜笑颜开的回来。
看着自家大儿子喜形于色的模样,在家等得坐立不安的苗贞耘和青岑安心下一松,他笑得这么开心,想必是与人家姑娘相处得很不错。
苗贞耘夫妻俩感觉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已经兴奋的讨论起京城哪里的大师看生辰八字看得最准了。
倒是一旁静静地看着的青描夏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哥虽然是笑着回来的,可他脸上、身上哪有一丝春色啊?
这明显不是因为跟人家小姐姐相处愉快才笑的,更像是出门前找娘亲摸的脉摸准了,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了才是真吧?
虽然猜到自家大哥和爹娘高兴的应该不是同一回事,但毕竟没什么切实的证据,青描夏也没法说什么,为了不扫兴,她还不得不做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这一刻,整个青家似乎都被喜气洋洋的氛围所包围了,可只有青描夏知道这热闹氛围下大家都是各怀鬼胎。
索性这份热闹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媒人来了。
“喜婆婆,可算把你盼来了,快进屋喝口热茶暖和暖和。”
苗贞耘满脸笑容地热情邀请媒人喜婆婆进屋,又是端上热腾腾的茶水,又是摆上精致可口的点心,把人款待得无微不至、十分周全。
喜婆婆也毫不矫情作态,刚刚落座便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可以看出她早已口渴难耐了。
眼看着喜婆婆手中的茶盏已经见底,苗贞耘连忙起身,亲自为她斟满茶水。
见喜婆婆似乎暂时没有继续饮茶的意愿,苗贞耘这才轻声问道:“喜婆婆,真是有劳您了,这么寒冷的天气还让您特地跑来一趟。”
喜婆婆摆了摆手,笑着回答说:“谈不上辛苦,这本来就是我份内该做的事嘛。”
听到这里,苗贞耘微微一笑,顺手将装满点心的盘子向喜婆婆那边轻轻推了过去,然后满心欢喜地笑着说:“喜婆婆,我猜接下来我应该会听到一个好消息吧,我说得对不对?”
喜婆婆并没有直接回应苗贞耘的问题,而是一脸狐疑地反问道:“青夫人为何会这样认为呢?”
“我看咱家云翀回来时满脸带笑,一直到现在笑容都没消失过呢!我这大儿子平时很少会把情绪表露在外头,依我看啊,他肯定对今天相见的那位姑娘非常满意才会这样。”
喜婆婆听着这话,转头瞥了青云翀一眼,脸上却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来。
苗贞耘注意到了喜婆婆的神色变化,并将媒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急忙开口问道:“喜婆婆,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呃……怎么说呢,关于你家大公子是否对那位姑娘满意,这个嘛,我也不敢断言,只是……”
喜婆婆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呀?您快别吊我胃口了!”苗贞耘愈发焦急地追问起来。
“唉,我刚刚才从女方家里赶过来。就在我离开她家的时候,那位姑娘还正气得直跺脚呢!”喜婆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此时正值寒冬时节,天气寒冷异常。而喜婆婆额头上竟然还有汗珠渗出,足以证明她确实是匆忙赶来报信的。
如此看来,那个女孩子被气得跳脚一事应当属实无疑了。
苗贞耘早已盘算好要去找哪位大师合算两人的生辰八字,却冷不丁地听闻自家儿子竟把人家姑娘气得如此厉害,惊愕之余,甚至有些茫然失措。
许久之后,苗贞耘仍心存侥幸,不肯死心,向媒人询问道:“喜婆婆,这其中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我那大儿子虽说并非心思缜密之人,但也绝对不会口出狂言、行为失态啊!他怎会把人家气成那般模样呢?”
媒人冷冷地斜睨了青云翀一眼,回应道:“为何会气成那样子,恐怕还得问问你们府中的大公子才知晓咯。”
“这……”
苗贞耘心中暗自揣测,估计自己这个大儿子又闯下了什么祸端。然而,当着媒人喜婆婆的面,她实在不便径直质问。
喜婆婆敏锐地捕捉到了苗贞耘的迟疑与为难,心知肚明此时此地已不宜久留,于是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准备辞别离去。
“既然如此,那消息我便已然传达至此了。先行一步,告辞了。”
说罢,喜婆婆便作势要起身离去,但她突然间像是想到些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苗贞耘说道:“青夫人呐,贵府的大公子一直都在男人堆里待着,对于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恐怕知道的不多吧。有些事情呢,咱们这些局外人也是有心无力,还是得仰仗你们当父母的多多跟他讲一讲其中的门道才是。”
“是是是,您说得极是,这确实是我们做爹娘的失职了。”
喜婆婆虽然言辞委婉,但苗贞耘又岂能听不懂她话语中的深意?
这不分明就是在暗讽青云翀木讷呆滞嘛,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们好生教导一番再放他出去,别一窍不通就出去祸害人嘛。
苗贞耘强忍着心中的闷气将媒婆送出门去,待见那媒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后,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扯开嗓子怒吼了起来。
“青云翀,你这个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娘滚过来!”
青云翀倒也听话,并没有真的满地打滚,而是老老实实地走到了苗贞耘面前。
“娘,您喊我有何事?”
“谁是你娘?少跟我攀亲缘关系,我可没你这么蠢笨的娘!”
“呃……”
话刚出口,苗贞耘就意识到自己被气得口不择言了,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但一想到这都是因为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所引起的,愤怒之火便再次熊熊燃起。
“青云翀,你给老娘如实交代,今日出门究竟做了何事?”
她瞪大眼睛,紧盯着青云翀,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青云翀却显得一脸茫然,慢悠悠地回答道:“和前两日并无不同呀,无非就是与对方一同吃吃饭、喝喝茶闲聊罢了。”
“少跟我装傻充愣!”
苗贞耘怒声呵斥道:“你当老娘不知情吗?快说,用餐的时候你是不是蓄意捣乱惹事了?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将毒虫扔进人家的饭碗?亦或是朝人家茶盏中弹入鼻中秽物?再不然就是言语轻薄了人家闺女?”
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青云翀,此刻听闻母亲这般斥责,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
他愤愤不平地辩驳道:“娘啊!您怎能如此冤枉你儿子?扔虫子、弹鼻屎这类龌蹉之事怎会与我扯上关系?咱家若真有人干出此等勾当,那必定非老六莫属!”
一旁默默吃瓜的青云兮突然被点名,被点名就算了,还往他身上甩黑锅,这种事孰可忍,孰不可忍!
“大哥,你污蔑我!”
“我怎么污蔑你了,我昨天还看见你挖鼻孔。”
“挖鼻孔是挖鼻孔,和弹鼻屎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鼻屎怎么来的,可不就是挖出来的?”
“我没有!你瞎说!”
兄弟俩莫名其妙的就呛呛了起来,突然被无视的苗贞耘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