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夜浅黛似是感到很惊喜,同时又有些担忧,怯怯地看着他撒娇,“可是太后那边……皇上,臣妾害怕~”
陆世安收紧搂住她的胳膊,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她不敢动你。”
他做母后孝顺听话的儿子,已经做了太久了。
就因为听她的话,他相信自己只要登上皇位就可以娶到晴儿,相信晴儿在家锦衣玉食欢乐无忧,只等着他去接她。
结果呢?他的天真和愚孝,让心爱的女人受了十七年的苦,更是险些和爱人阴阳两隔!
自从知道真相后他就悔悟了,为了他的晴儿,他以后绝不会再任由母后摆布。
若她再作妖,他不介意去背负一个“不孝子”的骂名。
“皇上,郭公公求见。”门口下人的声音传来,让夜浅黛瞬间变了脸色。
“皇上~”夜浅黛紧紧窝在陆世安怀里,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他,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郭公公是太后的贴身太监,她就知道,叶百江一定会告状,那毒妇也一定会找自己麻烦。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跟皇上说了事情的原委。
就凭他这段时间宠自己的劲儿,她笃定他会护着自己。
陆世安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冷着脸色看向来人,“什么事?”
一个身形消瘦的太监迈进屋子,朝他行了一礼,直言道:“回皇上,太后请贵妃娘娘过去一趟。”
“不去!”陆世安直接拒绝。
呵,不用想也知道母后的意思,他的宝贝去了还能有好果子吃?
郭公公一愣,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支吾了半天才又说:“皇上,太后找贵妃娘娘许是有事,还请您……”
“朕的话你没听到吗?”陆世安突然提高音量,横眉竖目好不威风。
郭公公吓了一跳,立马屈膝下跪,战战兢兢地讨饶,“皇上息怒。”
陆世安颇具威严地瞥他一眼,冷冷地吩咐道:“既然你来了,那就代朕传道圣旨。
“即日起,禁止太后召见皇贵妃,皇贵妃的幽兰居更不许太后踏足一步!朕会在幽兰居外派人把守,若太后再派人来,直接乱棍打出去!”
郭公公满脸惊愕,像是没想到往日里对母亲百依百顺的皇上会说出此等言论。
陆世安厌恶地瞪他一眼,低喝道:“滚!”
“是…”郭公公无可奈何,又给他磕了一个头,站起身胆战心惊地回去交差了。
他走后,夜浅黛晃晃陆世安的衣角,担忧地问:“皇上,您这么对太后,真的可以吗?”
陆世安低头在她红唇上轻啄一下,满眼的柔情似水,“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可以。”
夜浅黛笑了,绝世容貌如同昙花出现,惊艳了君王的心。
他的宝贝果然是得天独厚,先前的容貌已是闭月羞花,重生一回,又是一个沉鱼落雁的美人儿。
“皇上~”美人娇唤一声,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元宵节我们遇刺,你查到幕后主使是谁了吗?到底是谁要杀我们?”
“还没有,我已经让大理寺去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等查到凶手,朕一定不会姑息。”
“嗯……”夜浅黛转转眼珠子,若有所指地说,“皇上,其实臣妾感觉出来了,当时那些人都是奔着臣妾来的。皇上杀他们他们都不敢还手,唯恐伤了龙体分毫。”
陆世安抿抿唇,叹息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嗯,”夜浅黛垂下眼帘嗯了一声,好不委屈地跟他倾诉,“皇上,臣妾初来乍到,除了姐姐和叶丞相对我不友好外,也不曾得罪过其他人呀。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要臣妾的的命呢?”
陆世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沉默良久,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天的刺客可能是叶百江指使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夜浅黛咬牙切齿地想,不过表面却不敢表现出来,故作惊慌地否认。
“臣妾可没有这么说,臣妾只是太纳闷了,随口举个例子,没有怀疑叶丞相的意思。他可是你的亲舅舅,他怎么敢呢?”
陆世安叹声气,搂着她柔声劝哄:“娘子乖,我等会儿就交代下去,让他们往叶百江身上查。
“大理寺查案效率是最高的,只要是叶百江做的,就一定能够查出来。”
依你,都依你,你让查谁我就查谁,你想让谁不好过我就让谁不好过,谁让朕宠你呢?
陆世安的旨意倒是真有效,自那天起,夜浅黛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叶绯颜。
纵然她故意找茬,隔三差五整一整叶百江一家,纵然他们每次都喊着叫着要跟太后告状,可她就是毫发无损,甚至连叶绯颜的影子都没见过。
她不知道的是,叶绯颜想给兄长出气都快想疯了。可圣旨已出,对于夜浅黛,她是喊不来人,又进不去屋。
于是,她便将怒火都撒在了陆世安身上,时不时就去陆世安那里闹上一闹。
陆世安初始还能见上一见任由她闹,后来索性也闭门不见了,把叶绯颜一伙气的是干咬牙。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冷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尔巡逻队的脚步声,诺大个皇宫一片寂静。
幽兰居里,夜浅黛确定枕边人已经熟睡,悄悄移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屏住呼吸穿衣下床,随手披上一件斗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她不知的是,在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陆世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元宵节刚过,天气尚未转暖,夜里冷风不时吹过,冻得人直打哆嗦。
夜浅黛裹了裹身上的斗篷,依靠周围的景物躲过巡逻兵,顺着小路疾步朝后花园的某处走去。
终于,她停在了一座隐蔽的假山后,那山后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像是要跟夜色融合在一起。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双眉似剑,目光若鹰,虽是个气宇轩昂的主儿,那表情却太过阴鸷,很难将他同“正义”二字联想起来。
“皇兄~”夜浅黛来到他面前轻声呼唤,那人就是夜北漠无疑了。
对于她的姗姗来迟夜北漠似乎不太高兴,蹙着眉头埋怨:“怎么才来?都过了约定的时间了,本太子正准备离开呢。”
夜浅黛无奈解释:“没办法,皇上他黏我黏得紧,白天根本就没有机会同皇兄会面。即使是晚上,我也是等他熟睡后才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