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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南擦掉她的眼泪,安慰她几句,加快脚步朝那张灯结彩的府邸走去。

来到“范府”门前,就见那府邸前门庭若市,大红丝绸高高悬挂,两串鞭炮在地上摆出很远。

门前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头戴一顶褐色瓜皮帽,身穿上好的暗红色丝绸短褂,正喜笑颜开地接待前来贺喜的来宾。

夏悠南往大门前一站,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大门大喊:“张文钰,给老娘滚出来!”

她这一嗓子出来,府内府外的人都纷纷侧目观看,好奇地打量着她。

刚把客人请进府的范道成闻声一怔,忙跑到夏悠南面前问道:“姑娘,你是谁啊?你喊我女婿作甚?”

夏悠南看向他冷冷一笑,指向已经走过来的文秋怜,问道:“老头,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婿有妻有子?怎么还能让他跟你女儿成亲?”

范道成见到文秋怜脸色一变,有些心虚地狡辩道:“文钰之前是有妻子,可他已经把她休了,他现在是自由之身。”

“屁的自由之身!”夏悠南啐骂一声,懒得理他,故意提高嗓门冲着府内大喊,“张文钰,家有妻子身怀娇儿,你因何故不仁不义抛妻弃子?快滚出来给我们个交代!”

“哎呀姑娘,你别喊了!”范道成又急又气,恨不得去捂她的嘴。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所有来宾和过路行人的注意,上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他们,饶有兴趣地等着看戏。

范道成可愁坏了,他是名门大家,又是生意人,最看中的就是名声了。

夏悠南在这里吆喝,这也太丢他脸了。

“范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不让贵婿出来看看?”有宾客不怀好意地打趣。

范道成干笑两声,嘴里说着误会,转身让人去找张文钰了。

不多会儿,身穿大红喜服的张文钰就走了出来,一起的还有他的新婚妻子范月铃。

要说这张文钰确实有几分姿色,身材高挑挺拔,面如冠玉,相貌堂堂,说是个美男子都不为过,也难怪让两个女人争破头了。

那范月铃就比较平常了,普通的脸形,普通的五官,即使上了浓重的胭脂水粉,也并没有为她增添多少姿色,还不如落魄的文秋怜清丽好看。

“夫君…”一见张文钰文秋怜悲从中来,上前就要去拉他。

张文钰却一把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满脸厌恶。

那大小姐范月铃也拦在张文钰前面,柳眉倒竖地对文秋怜说:“你来干什么?文钰已经把你休了,你叫的哪门子夫君?他现在是我夫君。”

文秋怜也抓狂了,忍无可忍地质问她,“我和我夫君感情一向和睦,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辜负我?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的事!”范月铃自然是一口否认,一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嘲讽她。

“可笑,我能对他做什么?怪只怪我比你年轻漂亮,怪就怪你没用留不住男人。都被抛弃了还有脸来这种场合找事,也不怕丢人现眼。”

“你……”文秋怜被她气得全身发抖。

夏悠南相当淡定,把文秋怜拉到一旁,然后瞄准范月铃的脸,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皮肉相触的声音破空响起,引起围观众人一阵唏嘘。

“你!”范月铃猛地抬手指着她,双目瞪得滚圆,像是不敢相信她会动手打自己。

夏悠南眉头一挑,出言挖苦道:“你什么你?当小三当得那么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不打你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张文钰见自己的新婚妻子被打也慌了,忙上前把她搂进怀里,大掌摸着她被打的位置,心疼得直皱眉。

“铃儿,你没事吧?”

范月铃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人,依偎在他怀里眼泪直掉,指着夏悠南可怜巴巴地控诉:“夫君,她打我,你得为我做主啊!”

“你还有脸……”夏悠南还想说什么,目光忽然停顿在她伸出的手上,眼中浮现出诧异之色。

就见她的十根手指都是光秃秃的,指甲从指尖处齐齐剪断,一点多余的都没留。

夏悠南心中感到奇怪,这古代向来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他们对头发和指甲看得分外重要,从不轻易修剪。

更何况是女人这种天生就爱美的生物,她来古代这么久,见到的每一个女子都是留着长长的指甲。

就算是现代,女生们也很少有人把指甲剪得这么秃。

这范月铃是大家小姐,根本就不用干活,她怎么会不顾形象,把指甲剪得挠痒痒都费劲?

奇怪……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搂着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心疼有加,文秋怜一颗心像是掉进了油锅里。

明明伤心至极,却只能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那对狗男女这副样子,陆修远两口子也皱起了眉头。

之前听完文秋怜的讲述,两人本以为张文钰有极大的可能是被逼的。

可看这样子,两人相依相拥,张文钰望着范月铃,眼中满满都是心疼和深爱。

那目光太过炙热,一丁点的表演痕迹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推断有误?

自己的新婚妻子受了委屈,张文钰气坏了,双眼迸发出熊熊怒火,怒发冲天地冲夏悠南低吼。

“你是哪里来的?凭什么对我妻子动手?”

“你妻子?你妻子在这里!”夏悠南拉过泪流满面的文秋怜,恼怒地反驳他。

“你个禽兽,你结发妻子怀着你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你居然抛弃她迎娶别人,你还是个人吗?”

张文钰丝毫不觉自己哪里不对,冷冷地说:“以前是结发妻子,现在不是了,我不爱她了,我现在只爱铃儿一个。”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那是你亲骨肉!”夏悠南心中的活火山正在濒临喷发。

张文钰瞥了一眼文秋怜的孕肚,搂着范月铃蛮腰的手更紧了,“不爱的人生的孩子,我自然也爱不起来。我和铃儿会有孩子的,他才是我该爱的人。”

“畜生!”夏悠南彻底火了,铁拳紧握,把刚修习出的内力全部使上,狠狠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

张文钰被她打得整个身子都踉跄到了一边,嘴角很快淌出了一缕鲜红的血液。

“夫君!”

文秋怜和范月铃齐声惊呼,一起扑过去扶他。

“你给我滚!”范月铃一把推开文秋怜,恶狠狠地瞪着夏悠南怒骂,“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我男人,你简直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