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被她推搡，指责，整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懂，为什么要在她好不容易高兴起来的时候，逮着她让她不痛快。
她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在顾母又一次推搡她，非要她给顾若若磕头道歉，并且从家里滚出去的时候，顾挽终于爆发了。
她一个耳光朝着顾母狠狠扇了过去，把原本处于愤怒的顾母脸直接扇肿，嘴角都出了一丝血。
“你……你居然真的敢打我！我怎么会摊上你这种女儿！”
顾母先是一愣，然后直接哭了出来。
她的老脸面子，这下全都没有了，她长这么大都没有挨过打，今天居然被亲生女儿扇了巴掌。
顾挽用力一把把她推到地上，直接吼出声。
“不是你说想让我打你的吗？！不是你说希望看到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吗？！我都成全你了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么！”
顾母跌坐在地上，连一声都不敢吭了。
她看着顾挽暴怒的样子，咽了口唾沫。
她是那么说了，但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啊。
她可是顾挽的亲妈，就算是气上头骂了两句，也是应该的，自古以来，哪个孩子不挨父母的骂的。
顾母丝毫没有想过，她给予顾挽的除了痛苦就是责骂，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一个不称职，又口口声声咒孩子去死的人，并没有资格要求孩子把她当母亲对待。
爱都是相互的。
她没有给顾挽爱，就没有道理要求顾挽备受咒骂的时候，还要反过来替她考虑、因为爱去包容她。
“妈！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了！”
听到动静匆忙赶出来的顾一琛看到跌坐在地上的顾母，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边扶边扭头问阴沉着脸的顾挽。
顾挽没有吭声，反倒是顾母像找到了依靠一样，开始哭诉起来。
“她那么陷害若若，那么没有人性，我不过就骂了她几句，她就动手打我。”
顾母表情格外委屈，心中只要想起顾挽的巴掌和推搡，就觉得天都仿佛要塌了。
顾挽居然敢打她这个亲生母亲，真是大不孝啊！
“顾挽，你……你怎么能动手呢？她毕竟是咱们亲妈啊！”
顾一琛眸子沉沉的，他不想跟顾挽发生矛盾，但是今天顾挽做的事儿实在是过分了。
就算顾家没有养她几年就把她弄丢了，顾母也到底是她的亲妈。
顾挽一双眸子冰冷至极，面上表情淡漠，一字一句道：“我认，她才是我妈，但我要是不认，她就什么都不是。”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顾母脸上流着泪，手指着顾挽心痛的指责。
顾挽视线一转看向她，唇角一勾，笑容讥讽。
“良心？我把你们曾经说过的话还给你们，就是没有良心了吗？做人要不要这么双标。”
她刚回顾家一个月的时候，顾家曾私底下搞过什么家庭会议。
那场会议她不准参加，但是她躲到门外的时候还是听到了不少东西。
顾家几个兄妹各种嫌弃她没有才华，浑身土包子味，光会给顾家丢脸。
她当时很伤心，不想再听下去，但是她刚转身，就听到顾母叹口气说了句。
“早知道当初要认她的时候就多考虑考虑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孩子进了咱家门，咱们真是没有面子啊。”
顾父冷喝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不是你说要把亲生骨肉认回来的吗？”
顾母直接回嘴：“当初是当初，可是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要是当初我没有认，她就不算是我的孩子，即使她被永远困在大山里受苦，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这些话，顾挽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她当时浑身发凉的站在那里，很迷茫。
要是亲生父母都不要她的话，她还能去哪儿呢？
因为没有安全感，她拼命讨好顾家人，但最后也还是下场凄惨，无人在意。
顾挽表情写满了嘲讽，眸光不屑：
“一点儿真心都吝啬给我，说着要是当初不认，我就不算是你的孩子，怎么？这些话你是都忘了，还是凡是只能你说，我说就是该死啊？”
她作为先被抛弃的那一方，凭什么不能这么说啊？
顾母似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心里话，脸色涨得通红。
原先能说出来的那些用孝道压人的话在她嘴里打了好几圈，最终被她给咽了回去。
要不是顾挽提起，她都忘了自己曾经说过那些话了。
现在被明晃晃的点出来，她还怎么有脸说自己是顾挽的亲妈。
顾挽眸光淡漠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对她的瞧不起。
顾一琛张了张嘴，想从中调和一下，但是却发现无从开口。
顾挽说的都是事实，他甚至说不出一点儿顾母对顾挽好过的事情。
他紧蹙着眉，对现在的情况很是烦躁。
顾挽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也决定了要把顾挽当妹妹对待。
现在顾挽和顾母起了分歧，他甚至不能偏帮谁。
“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脸上的伤……”
迟一步出现的顾若若看到顾母先是眼神亮了一瞬，紧接着，看清顾母脸上的巴掌印时瞬间惊呼了一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才刚刚睡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顾挽瞥了她一眼，没有吭声，眼神嘲讽。
真会装，她私下往外说过什么，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连顾一琛也暗暗瞪了顾若若一眼。
那天，他们明明说好了不告诉父母，顾若若居然敢背地里食言，亏他还心里愧疚给了她不少补偿。
什么时候起，顾若若也有资格不听他这个大哥的话了？
顾若若看看两人的反应，心中一惊，心底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若若，你受苦了，是妈妈没用，妈妈保护不了你，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受苦。”
“你这孩子，受了委屈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妈妈的啊。”
顾母看到她连忙拉住她，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一遍。
顾若若瞬间就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都怪那人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