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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秀秀没料到,就连隔壁南湖村的陶军都知晓了此事,好在夜晚的昏暗遮掩了她脸上那抹羞恼的红晕,不至于太过尴尬……

“咱们家老三那是直肠子脾气,做事冲动!但那件事她也没错啊!”

陶秀秀气鼓鼓的,说完扭头便走,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句:“不和你啰唆了,越说越上火!”

望着陶秀秀那充满怒气的背影渐行渐远,陶军轻声一笑,带着几分无奈与玩味:“这说来说去,自己倒先急了眼!”

“婶儿,您慢着点儿走啊!”

陶军高声喊了一句,言语间带着几分亲昵的关怀,却也夹杂着对这场小小风波的无奈与调侃。

陶秀秀的脚步轻捷而坚定,鞋底与青石板路轻轻摩擦,发出细碎却清脆的声响。

她没有片刻停留,只留下一句简洁明了的话音在微凉的空气中回荡:“多谢啦,不用!”

言罢,她的背影未曾有丝毫迟疑,继续向前迈去,头也不回,仿佛这拒绝已成自然。

恰逢此时,屋内昏黄的灯光倏地熄灭,傅昱学那高大挺拔的身影随之出现在门口,缓缓踱步而出。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母亲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场景,对方那般决绝,连一个眼神的交流都不曾给予,令他不禁一愣,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他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戏谑地问道:“咋回事儿呢?母上大人这是哪儿来得及事儿?”

站在一旁的陶军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苦笑,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无奈:“没事儿,别提了。”

心中却是波澜不惊,他深知傅昱学对于亲近之人的维护,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没有必要引发不必要的争执。

“行,咱走吧。”

傅昱学爽朗一笑,脚下一蹬,自行车轮随即悠悠转动,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响声,载着他向前行进。

陶秀秀刚行至门边,脑海里突现夜壶未倒之事,她略作犹豫,便决定悄然从后门解决这不大雅观的家务活。

正当她侧身欲行时,一阵晚风拂过,两片嫩绿的菜叶随风轻摆,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绿意盎然之中,藏着的是宋凝精心栽种的希望。

陶秀秀不由自主地走近,动作迅速而利索地处理完毕,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为这宁静的夜晚许下了一个简单而美好的愿望:“今儿晚上,睡个踏实觉!”

语毕,一抹满足的笑意浮现在她的唇角。

九点半的小镇,正值青春涌动之时,街道两旁热闹非凡。

这边,几个小伙子围坐一圈,小赌怡情,笑声不断;那边,趁着朦胧夜色,各式小摊悄然摆开,灯光昏黄却温馨异常;更有些许小情侣,依偎在角落,低语缠绵,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为了转移陶军对宋凝家小妹的思绪,傅昱学刻意放缓了车速,眼神闪烁,如同雷达一般在人群中扫视,寻找着他心中那份不言而喻的“理想型”。

就在这个时候,路边一群衣着时尚的青年男女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傅昱学眼尖,立刻朝陶军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的模样显得颇为逗趣:“嘿!瞅瞅那儿,有没有你中意的类型?”

陶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醒弄得一头雾水,顺着傅昱学的示意望去,却在看清中心那个身影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失了平衡。“啥玩意儿?”

他低声嘟囔,视线却难以移开,“看啥呢?”

话音未落,那个女子恰好转身,陶军的目光与之相接,刹那间,仿佛被电流击中,心中五味杂陈。

前任!

陶军慌忙收回视线,双腿如飞轮般加速蹬踏,似乎想要逃离这片刻的尴尬。

自行车链条因他的用力而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仿佛也承受不住这份突如其来的愤怒和逃避。

“你这家伙,眼光真是独到!怎么偏偏让我撞上这个冤家!”

他半是玩笑半是埋怨道。

“哎?你前任啊?”

傅昱学听闻此言,忍不住大笑起来,爽朗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我哪儿知道这事儿!你慢点儿骑,小心点儿,你看你那车,都快被你蹬散架了!”

陶军抿紧嘴唇,牙关紧咬,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去你的!要不是这样,我心里这口气怎么顺?加速,让心痛的感觉随风去吧!”

他想起了那段并不算愉快的恋情,那位前任性格火爆,稍有不合便拳脚相加。

若非陶军身强力壮,那些所谓的“爱心小拳头”恐怕早就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特别是那次,连续几天的海上忙碌,让他忘记了陪女友逛街的约定,结果在码头边,只换来了一句决绝的“咱俩完了”,还有那一记结结实实打在他胸口的拳头。

那拳头不仅让他的身体感受到了痛楚,更是让他的心乱了方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失去了色彩。

经历过这一切,陶军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与一个武林世家继承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因为在她那里,自己永远处于下风。

泊好了车,陶军感觉心跳依然难以平复,胸腔内仿佛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傅昱学首次目睹他如此积极地迎接上班时光,不禁揶揄起来:“哎哟,看来非得被逼到墙角,你的潜能才愿意破茧而出啊。不然,谁能料到你这两条腿竟能健步如飞!”

言罢,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陶军闻言,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按住胸口,眼神幽幽地飘向码头左侧,那儿孤零零地挂着一个旧旧的吊床,似乎承载着太多的故事。

“看到那边没有?”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

傅昱学顺着陶军的目光望去,略显疑惑地问道:“哦,那个吊床?怎么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陶军眉头紧蹙,声音沉重得像夏日午后的乌云:“就是在那里,我的心碎得如同秋日落叶,散落一地,再也拼凑不起。”

言语间,满是过往的伤感与无奈。

傅昱学轻啧一声,用眼角余光嫌弃地扫了陶军一眼,嘴角挂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得了吧你,又开始在这儿文艺起来了!”